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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树根军长和他的壮士们

时间:2019-11-21 00: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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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树根军长和他的壮士们

以父亲的名义

临晨三点,刚刚合眼的钱树根被一阵阵急速的电话铃声惊醒了。

情况来的非常突然。作战室报告情况说,越军在我某高地砸下上万发炮弹之后,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偷袭我M高阵地,最前沿的一号哨位有线和无线联络全部中断,有人推测一号哨位已经失守,有人悄悄议论用炮火覆盖阵地。

“什么?”钱树根镇静的坐在指挥位置,用微微颤抖的双手轻轻扣紧军衣:“覆盖阵地,知道覆盖阵地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为什么不想想,假如坚守在阵地上的是我们自己的儿子······”

沉默,作战室李一派寂静,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灯那样焦灼地投向军长。

钱树根想起了那些像壁虎般忠实的蛰伏在阵地上的士兵。他们长期蹲在猫耳洞里,见不到阳光,喝不上清水,既要勇敢的应付各种情况,还要顽强的生存。许多人渴的嘴唇干裂了,胯裆沤得烂了,而且有随时牺牲的可能。有一次,他把某阵地的指导员秦德安请下来请下来听取情况汇报,才几分钟,就看见秦德安指导员随身带来的通讯员在凳子上坐出了一滩水。这水又有腥又臭,愣是从胯下滴出来。秦指导员和通讯员走后,他指着那滩水对身边的同志说:“看见了吧,我们的战士就是这样守卫我们的国土,请尽快把除臭剂、固体燃料和其它物品送上去,尽最大努力改善他们的生存条件。”

对今晚上这突然出现的情况,钱树根也在心里反复设想过。今晚是敌人失守老山主峰两周年忌日,搞点报复行动是预料中的事。战斗肯定是残酷的,M阵地像一枚钢钉楔在三面临敌的一座石山上,敌人对这阵地进行过无数次的炮击,把石山掀去了厚厚的一层。这里与敌人相聚只有六米的一号哨位,原本在半山腰,现在尖尖的山顶被炸成一片凹地,哨位成了山上的独立物,战士们正常换哨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在这里与敌人作战,其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他坚信战士们的毅力,只要还有人活着······

邢志强!钱树根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虎虎敦敦的战士。呵,想起来了,临上阵地前,他还和小邢交谈过。他问邢志强怕不怕,邢志强一拍胸膛说:“请军长放心,你把大家都争着上的阵地交给我,我绝不会让它丢失。我们就是战斗到死,也不会做败类!”当时钱树根像对待自己的儿子那样握着邢志强的手:“好样的,不过你们上阵地,绝不是要你们做无谓的牺牲,你们要首先学会生存,白天一人站岗,两个人休息,晚上两人守哨,一人睡觉。只要生存下来,才能谈得上守住阵地。”

邢志强上阵地后,钱树根还经常往阵地上的他打电话。又一次,他接到大兴安岭加格达奇一群小学生的慰问信,还特地把这封慰问信转给了他们。不久,他便接到邢志强和他的战友们写在四张罐头商标上的回信。回信说:“······放心吧军长,我们的战士虽然每天泡在泥水里,洞外受敌人炮火的袭击,但我们毫无怨言。我们是炎黄子孙,在祖国和个人的天平上,祖国最重。我们宁愿为国死,不愿为己生。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美好的共产主义,勇士赴死,万死不辞······”

沉默中,大家看到军长脸上慢慢浮出欣慰之色:“有邢志强这样的战士在,我们的哨所不可能丢!”钱树根指点起沙盘:“你们看,一号哨位前山岩陡峭,根本展不开敌人的一个营的兵力,他们冲其量是多点多方向的班排进攻,至于联络中断,有线肯定被炸断,无线电可能由于忙着抗击敌人,没有顾得上联系。”接着,钱树根果断下达了命令:马上对一号哨位前沿实施炮火拦截,迅速派人抢通一号哨位通信联系,增援一号哨位!

咚咚咚······几分钟后,一号哨位前沿地动山摇,无数条金蛇在狂舞,万千雷霆在呼啸,密密的炮火编制了一道森严的火网。偷袭的敌人顿时血肉横飞。两个小时后,增援的同志从一号哨位报告:“一号哨位始终在我们手上,邢志强和两个战友没有让一个敌人爬上阵地!”作战室里顿时一片欢腾。这时,久久沉默的钱树根轻松的解开军医扣,用一根手指敲打着桌子,严肃地说:“请同志们记住,每个阵地上守着我们兄弟的血肉之躯。今后发生类似情况,不经军里批准,谁也不能任意提用炮火覆盖阵地。”

三个多月后,驻守M阵地的连队被换防下来,全连100多人,没有一个被抬着回来。那天,钱树根特地到连队休整地去看邢志强,当说起那次战斗,这个在血火里厮守了105天的战士,竟孩子般的嘤嘤哭了起来。

十指连心

寂静的战场。落下过成千上万发炮弹的山梁上浮土漫漫。浓浓的硝烟已经散去,几丝幽兰的地气从浮土上轻轻的飘上天空。穿过一丝地气,浮土里凹出一个眼窝般的巨大洞穴······

这是一部记录某次战斗的实况录像里的一个镜头。当镜头停在那个巨大的洞穴前时,画外传来解说员沉重的声音“······敌人的一发炮弹,落在了第二突击队队长祁振武的身边,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战友们只是在他牺牲的地方,找到这个巨大的弹坑······”

钱树根不知道多少次调看过这部录像了,每当看到这个巨大的弹坑,总止不住眼眶泛红,双眼充盈者晶莹的泪水。他也是一个战士的父亲,知道该怎样去痛惜他们。他多么想多少士兵带上阵地,再把多少带回来。然后把他们完完整整地交给祖国,交回给那些魂牵梦萦着儿女们归来的父亲和母亲们。然而他毕竟不能,因为这是战争!没有牺牲那还叫战争吗?

他又在为祁振武叹息了,多好的一个人才呀!如果他活着下来,也许能当连长、团长······

祁振武,一个生长在农村的排长,刚从军校毕业,身材魁梧健壮;他弹得一手好吉他,战地迪斯科跳得也及棒。有一个部队护士认识他后动心了,悄悄给他写信。他腼腆的对那个护士说:“真对不起,我家里有七十多岁的老父亲,生活过的很艰难。我得找一个乡下姑娘,好伺候他,为他养老送终。做个儿子,不容易呀。”

几个月前,钱树根到祁振武所在连队观看山地作战训练,得知了这一情况,深为他的这一片诚心感动。回到营地,即将出征的战士们都拉着军长合影留念,只有祁振武默默坐在一边。钱树根主动把他拉过来,说:“小祁,我们也合一张。”在照相机快门掀动的瞬间,祁振武偎依着军长,笑得那么憨厚,那么动人。听说祁振武要担任那次战斗的突击队队长,钱树根利用来连队查看模拟训练的机会,再一次找到祁振武。

那天,祁振武精神极了,他像将军一样这点着沙盘,向军长讲述了突击计划,连哪个战士打那个屯兵洞,都讲得清清楚楚。看上去,倒好像他是军长。事后,钱树根对那个团的团长说:“祁振武是棵好苗子,要好好培养他。”

突击队就要出征了,钱树根亲自到连队去欢送,亲自给突击队员敬出征酒。穿着斑斓的迷彩服,横挎着消音冲锋枪的祁振武站在最前头钱树根缓缓地为他捧来一杯茅台酒:“小祁,要说的话,我在誓师大会上说了。对你,我只想提醒一句,你要带着队员勇敢地冲上去,还要带着大家凯旋而归,我等着你们。”

祁振武把军长的敬的酒一饮而尽,十分自信地说“军长,你放心,我们会回来的,我的老父亲还等着我为他娶儿媳妇呢。”

可是,祁振武再也没有回来······

还有突击队最小的那位战士,钱树根在上个月刚刚认识。当时,他陪着总政歌舞团派出的演出队来慰问即将出征去收复国土的连队。席间,与他同桌的总政歌舞团政委乔佩娟注意上了这个战士。这个战士个子小巧,脸上白白嫩嫩的,长得像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乔佩娟给钱树根说:“这个小鬼长得真像我姑娘。”于是,钱树根就把这个战士叫来见乔政委。这个战士告诉乔政委,他叫唐永年,今年17岁。乔政委失声笑了起来:“你不仅长得像我女儿,连年纪也差不多,就做我的儿子吧。”以后,乔政委“儿子儿子”地叫个不停。临离开连队时,她还叮嘱唐永年:“儿子,你作战回来,可千万要给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啊!”

战斗打得很漂亮。突击队刚撤回来,钱树根就赶去了。凯旋的勇士们昂首列队,像出征前那样雄壮而整肃地接受军长检阅。钱树根上前和每一个同志握手拥抱。接见完全体同志,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走到队伍面前,在人群里找了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唐永年的身影。他轻声地向站在身边的徐营长询问:“唐永年呢?”徐营长抖颤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出话来。

昂起的头颅全部低下了,队伍里一片肃穆。蓦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顷刻间,这声音就像潮水般汹涌起来。

钱树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原地默默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身悄悄的离开了。

回到军部,钱树根再也没有勇气同回到北京的乔佩娟通话了,他只对曾陪同过乔政委的潘处长说:“给总政歌舞团打个电话,告诉乔大姐,她的儿子光荣牺牲了,我钱树根对不起她······”

说起这一个个壮士,钱树根感慨不迭:“十指连心啊!他们一个个还那么年轻,那么天真活泼。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想上大学,还未谈女朋友,还准备回到父母身边,去侍奉老人颐养天年。可是他们却过早地离去了,让自己的青春化作了祖国边山上的一杯红土······想想他们,我们每个活着的人,都应该珍惜生活,珍惜今天。”

说明:1、本博客选自1987年8月9日《人民日报》第五版发表的报告文学“军长和他的壮士们”,作者刘立云。原文共四章:军长正年轻;在同一条战后里;以父亲的名义;十指连心;但使龙城飞将在。

2、文中的M阵地,即有“火葬场”、“绞肉机”之称的211阵地。邢志强关于这个阵地战斗的回忆请看我的推荐阅读。

3、祁振武、唐永年二位烈士参加的拔点战斗为1986年10月14日打响的“蓝剑——B”战斗。

感谢榆林网友魏海波千方百计从“首都图书馆”为我找寻到这张珍贵的报纸,并用快递转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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