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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谱】《兰蕙小史》补遗(二)

时间:2024-09-10 07:4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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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谱】《兰蕙小史》补遗(二)

11、绿蕙梅“老蜂巧”

《兰蕙小史》:“三瓣外皱,飞肩,捧如猫耳,方缺舌。前清时出朱家角,现己分植甚繁,无锡杨氏、洞庭叶氏培养最多。”《兰蕙小史》留有黑白照一帧,照片上题字为:“蜂巧梅绿蕙康熙五年富阳新种”。

“老蜂巧”自前清至今,一直是艺兰人称道的珍品。它虽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正格梅瓣,但宽大飘翘外瓣,收根极细,翻飞的猫耳捧,端前封白边,方缺舌上缀红点。整朵花飞肩飞捧,花色翠绿中透出鹅黄,姿态极佳。三百余年来爱蕙之人,无不为拥有而自豪。它本身所具有的传奇故事和名称的来历,将它罩上一层神密的面纱,以至于后人所选出的“绿蜂巧”、“赤蜂巧“、”、“荆溪蜂巧”等也假名以传世。近些年的兰著相继登载了它的传说:此蕙为上海青清县朱家角的布店方老板选出,开当铺的金老板求购,未果,遂雇人盗来。第二年开花被方老板发现,引起诉讼,逐级上告,直打到康熙处。康熙御览时,恰巧蜜蜂飞落花瓣,遂名“蜂巧”。其实传说终究是传说而己,如果真是如此,《兰蕙小史》的“记事”中是不能不载入的;从记载最早的《兰言述略》中看,此品确曾历盗,但是没见什么“诉讼”,也没记什么“御览”。《兰言述略》的原载如下:“蜂巧梅花长脚文皱,飞肩,捧如猫耳,方缺舌。康熙时出朱家角市井家,有洞庭东山金姓者,设质库在彼,向买不许,嘱人窃出携归洞庭,分往各处,迩惟洞庭东山朱姓家尚有。”

关于“老蜂巧”的产地,《兰言述略》中说是“出朱家角市井家”。朱家角是上海青浦的一个千年古镇,“苍苍九峰北麓,茫茫淀山湖之滨”的小镇,以“小桥、流水、人家”格局及历史的文化遗产著称于世。这里不可能是“老蜂巧”的原产地。《兰蕙小史》留有的黑白照上有“富阳新种”的记载,富阳离杭州很近,座落在富春江流域。吴恩元这种记载有何根据?为何《兰言述略》中说是“出朱家角市井家”?明清时期朱家角己经成为商贾云集、烟火千家的繁华之地,很多富商豪绅,以莳兰树蕙为荣,每年从绍兴、余姚、奉化兰客手里收购大量的下山草,精选品种,“老蜂巧”是否由此选出?现在真是很难说得清楚。《佚名兰蕙图谱》中说此蕙“出洞庭山中,花为上海王宪臣先生手植。”这种说法似乎是续接了《兰言述略》“携归”“洞庭东山”后的记载。“洞庭东山”是太湖中的东西洞庭山的一座,现在人称“东洞庭山”,山下有一小镇,称东山镇,现属江苏省吴县。这“东山镇”历史上曾出现不少的艺兰大家,据《兰苑记事》载,与许霁楼同时期的吴眉森便是洞庭东山人,曾向许霁楼征兰蕙诗:“梅花深处闭门居,日日茅檐香有余;莫使东风吹落尽,好留疏影照窗虚”。与吴眉森同族的吴道旭、严秋荪更是当时“兰王”,“各蓄兰蕙万余盆,其中不少精品。”近代“兰王”之一王叔平也有“老蜂巧”产之“洞庭山”的记载。关于它的产地难能确定,且记如此吧。也许并非我所想象这般复杂,《兰蕙小史》不是己经讲得很明白“富阳新种”嘛。

“老蜂巧”的选育时间,《兰蕙小史》记载是“康熙五年”即公元1666年;其它兰著的“康熙六年,即1666年”或“康熙六年,即1667年”,大概都是记载有误吧。关于“老蜂巧”还有一点值得说明的是,“老蜂巧”是“绿壳”,而沈渊如的《兰花》说是“赤壳类绿花梅瓣”,显然也是记载有误吧?由于“老蜂巧”非常稀少珍贵,别说拥有,即便一睹芳容的机会都很少,那就更不用说它的排铃期的小花蕊了。从“五门八式”的“五门”中讲,“老蜂巧”是第二门“皱角门”是无疑的了。“皱角”是指外三瓣瓣端反翘不平整,《兰蕙同心录》中说:“微缺舌是挢角出身。”“皱角门”中包括两式,其一,“瓜子口式”;其二,“石榴头式”。“瓜子口式”是指小花蕊形似西瓜子,前端微开小口。花瓣打开后,外三瓣宽而微翘(文皱),多数开微翘的水仙瓣,少有开出梅瓣来;“石榴头式”是指小花蕊形似石榴状,顶端反翘。花瓣打开后,外三瓣宽呈波浪反翘(武皱),捧瓣翻飞(猫耳捧),方缺舌。梅瓣、水仙瓣都有可能出现。“老蜂巧”从开出的花照和文字记载的情况看,其小花蕾极有可能是“石榴头式”。不过,这仅仅是一种从后向前的一种推断。也有的兰著认为“老蜂巧”是“瓜子口式”,例如《中国兰艺三百问》。不知著者是否见过其花,在下不敢妄说。只有留给见过小花蕾的方家们予以认定了。

“老蜂巧”与“绿蜂巧”、“赤蜂巧“、”、“荆溪蜂巧”的认定。不必全部从花品上去细分,“赤蜂巧“、”、“荆溪蜂巧”都是“赤蕙”,这与“绿蕙”的“老蜂巧”是很容易区分的。只要搞清什么叫“赤蕙”什么叫“绿蕙”便可以了。这是养蕙的人所必须掌握的最基本常识,我在此处简单地说上三言两语。所谓的“赤蕙”与“绿蕙”是指“赤壳蕙”与“绿壳蕙”,壳是指花苞的苞叶,“绿壳”是指苞壳的颜色都是绿筋绿壳;“赤壳”是指苞壳的颜色不完全是绿色或都是淡红色、紫红色等。这是简单的分类,“绿壳”中包括“白绿壳”等;“赤壳”中包括“赤转绿壳”、“水银红壳”等。其他的还有很多,不过现代的艺兰人将其归纳为“赤壳”与“绿壳”这两大类中去了。这种“苞壳”上的颜色变化也必定在展现在花梗、花柄,甚至花瓣上去;无花期我们通过叶芽也同样可以观察到。“老蜂巧”与“绿蜂巧”都是“绿蕙”,那么又该如何去区分呢?那只有通过具体的品种特性来区分了,“老蜂巧”与“绿蜂巧”叶姿与长度基本相同,但宽度不同,“老蜂巧”可达1--1.2cm;“绿蜂巧”为0.8cm,属于细狭叶。“老蜂巧”外三瓣收根放角明显且“宽大飘翘”,瓣质较厚;“绿蜂巧”相比要窄一些,收根放角不明显仅在“瓣端飘翘”。它们的舌瓣差异很大,“老蜂巧”是方缺舌,长方形舌瓣前端有缺口;“绿蜂巧”是小龙吞舌,舌瓣前端与两沿向上略翘,呈浅勺形,如龙吞食。抓住它们各自的不同特点,“老蜂巧”与“绿蜂巧”是很容易区分的。现在市场上有“绿蜂巧”的流通,返销草也很多;“老蜂巧”难得露面,其价位当然不菲。“老蜂巧”中也混入了不少“绿蜂巧”,购买时应当小心。其实“绿蜂巧”的花品也是很不错的,只是相比较而言罢了。顾树启在《兰苑记事》中有专门一章“蜂巧”辩疑,我摘其部分,且录于后,便于兰友们参照:

“蜂巧一花,有新老之分,两种花我都欣赏过。一种是三瓣短圆、文皱、放角、紧边、猫耳捧,上有小红点、缺舌。据余姚王叔平先生云:此花特点是飞肩,称之谓老蜂巧。另一种在武进兰友处看到,三瓣为波浪形,瓣端微向后,猫耳捧。两花不同之处:前者是飞肩,排列较密;后者是三瓣呈波浪形,而花朵排列较远。”后略。

12、赤蕙“程梅”

《兰蕙小史》:“外三瓣短圆紧边,捧心分头合背,龙吞舌,色俏,肩平,间有落一二分者,粗木长干。”留黑白照一帧,并有吴恩元题字;“程梅清乾隆时出常熟医生程氏家。民国辛酉淳白摄影于九峰阁。”

“程梅”是蕙花梅瓣中杰出代表,自落山至今一直备受爱蕙之人推崇。它以宽阔的叶幅,半垂的叶姿,深绿光亮的叶色,植株雄伟的气势。陪伴艺兰人的春夏秋冬。粗壮的花梗超出叶架,红簪绿花,疏朗有致。外瓣圆整平肩,硬蚕蛾捧心与舌尖上翘的龙吞舌相配得体,构成完美的中宫。真是赤蕙梅中的上佳珍品。但是金无赤金,人无完人,花也是如此,“程梅”花杆略粗了一些;草弱一些开出“分头合背”;开足后肩“落一二分者”等难尽人意,但瑕不掩玉,当推蕙花老八种赤蕙之首,赤蕙之冠。

翻遍记载“程梅”出山的所有史料兰著,均异口同声:“清乾隆时出”。这“乾隆时”是指弘历从雍正十三年(1735年)继位改年号为乾隆,一直到乾隆六十年(1795年)弘历让位的期间六十年。如果以公元年来记载“程梅”的下山后的选出时间,就是1736年--1795年了。但朱克柔1796年(丙辰年)所著的《第一香笔记》为何没有记下此种?这朱克柔是苏州人,离“常熟”也不过就是五、六十公里的路程,且两地当年也都是繁华之地,即使再闭塞,朱克柔这个兰痴,也该有所耳闻。真是令人不解。朱克柔的《第一香笔记》记有“万氏梅瓣”、“彩蟾梅瓣”、“尤氏梅瓣”是否与“程梅”同种异名?看来也不是,这些“俱官种水仙”,说得够明白了。“常熟”是否是“程梅”落山之地?也实在难说。但是选育于“常熟”,恐无人怀疑。选育人是“医生程氏家”。《兰苑记事》中有“程梅培养人小考证”一章,文中说:“嘉兴许霁楼前辈云;此花为程姓医家所莳养。经(顾树启)多方考证,其后代为程志翔,执教于中学,平素爱兰,余素熟识,曾访问程,其花为其先祖所植,目下苏常一带尚流传。程庭中栽兰二十多盆,程梅置中央,以记念传家之花也,其旁有西神、宋梅、绿英等。”程志翔早己作古,但其后人想必仍在。如想知“程梅”选育人之究竞,翻翻宗谱,核对时间,大约也不是件难事。可惜无人去作。

记载“程梅”最早的兰著,当属许霁楼的《兰蕙同心录》了:“乾隆时出常熟医生家。外瓣紧边短圆,色俏光洁异常。捧分头合背,尖如意仰舌。干粗,叶阔带环,赤蕙中推首座也。此花若复发,五瓣亦能分窠,穿腮舌亦能放宕。肩平居多,间有落一二分者。”根据这些兰著的记载,尚有几个问题须要探讨,其一,记载“程梅”花品是“五瓣分窠”还是“分头合背”?从花的品格来讲,“五瓣分窠”是高于“分头合背”的。这两种形式的花,“程梅”是都能开出来的,“此花若复发,五瓣亦能分窠”,就是在“程梅”大壮之苗的花品。这在大多数兰花中,都能体现出这种品种特性,例如春兰“奇种绿云”,草弱常常开出正格荷瓣,但不能说“绿云”便不是“奇种”了。这种例子非常多。因此记载“程梅”的花品还是以它最佳开品为准,剩下的事情留给艺兰人来努力了。其二,《兰蕙同心录》记载“程梅”的舌为“尖如意仰舌”,这与《兰蕙小史》以后所记的“龙吞舌”是乎不相符。“如意舌”与“龙吞舌”是两种不同的舌型,“如意舌”为:舌瓣的形状如古人的“玉如意”头状,平出,有时向下倾但不卷;而“龙吞舌”:舌瓣的形状如传说中龙的下颌的形态,硬而直出,舌端上钩,两缘如突齿,舌中内凹。即然两种舌型不同,那么在记载“程梅”中应该取其一种,可是这两部很有影响的古兰谱却记载有别呢?这个问题还得放进兰艺的历史中去看,《兰蕙同心录》中对舌型的论述和所列品种的描述中,根本就没有提到“龙吞舌”,那时所认定的舌型大致有十种:圆舌、如意舌、刘海舌、方胜舌、微缺舌、大铺舌、执圭舌、大卷舌、吊舌和狭长舌。略晚于《兰蕙同心录》的《兰言述略》中除了多出个“柿子舌”以外,仍然也没有“龙吞舌”的记载。《兰蕙小史》中对“程梅”、“崔梅”、“文元梅”、“涵碧梅”、“武林文蕙梅”、“老极品”等都以“龙吞舌”来记载,可见兰花中名称的产生认定都有一个历史和过程。《兰蕙同心录》那个时期没有“龙吞舌”的提法,所以在“程梅”舌瓣的认定上,以“尖如意仰舌”来描述;《兰蕙小史》那个时期或者在此以前,发现用“龙吞舌”来描述这类舌型更形象,于是“龙吞舌”便应运而生,直至流传下来。现在也有“尖如意仰舌”的用法,不过是区别“尖如意舌”或斜下出的“如意舌”而己。其三,现在艺兰人将“程梅”小蕊的头形归入“五门八式”中的第一门第一式“巧种门”“蜈蚣钳式”,而这“五门八式”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呢?可能大多数兰友会说:“萧山沈沛霖”。说得没错。可是真正“萧山沈沛霖”谈蕙蕊的是“三门八形”,与现在所说的“五门八式”有很多不同之处,眼下谈“程梅”,限于篇幅,暂列如下,待以后找机会,将兰蕊也加进去,也就是说“萧山沈沛霖”的兰蕙“九形八式”。慢慢道来。

“萧山沈沛霖”蕙蕊的“三门八形”:“三门”为梅瓣门、水仙门、皱角门;其“八形”为梅瓣门中有癃放三形:蜈蚣钳头形、大三并头形、小三并头形;水仙门中有官种两形:大平切头形、小平切头形;皱角门中有宽边三形:瓜子口头形、净瓶头头形、石榴头头形。按如上所列,“程梅”应归入“梅瓣门中蜈蚣钳头形”。

现在所说蕙蕊的“五门八式”的五门为:巧种门、皱角门、官种门、癃放门、行花门;其八式为,巧种门:蜈蚣钳式、大平切式、小平切式;皱角门:瓜子口式、石榴头式;官种门:杏仁形;癃放门:油灰块;行花门:尖头形。

“程梅”在《兰言述略》中称“程字梅”。日本兰界对此品也推崇备至,与绿蕙“大一品”并称蕙花中“二大天王”,“全日本东洋兰连合会”将其推选为“全盛稀贵品”。目前国内“程梅”苗价在12000--15000元左右,似乎成了传统蕙花价格大攀升的睛阴表。我们这些普通兰友,难得拥有。

将《兰蕙同心录》留诗附后:

医人之俗竹为缘,更得名花姓氏传;

方长守先常不折,孙枝永保自年年。

13、赤蕙“元字”

《兰蕙小史》:“三瓣短圆,开花时浇水则走长。分窠半硬捧心,执圭舌,干粗而长,肩平,色绿。道光时出浒关。”

《兰蕙同心录》中纪载这个品种时说:“赤蕙元字道光时出浒关。五瓣分而稍长,色绿,紧边,半硬捧,执圭舌,干粗,肩平。小蕊头形见沈沛霖注小三并门。此花从幼云公祖处携来,花甚起发,梗高二尺余。”

“元字”的落山和选育时间,我们现在己经无法详细地考证了。“道光时”是指公元18--1850年,这三十年间,俗称道光年间。《兰蕙同心录》成书是公元1865年,与道光年间最近还差十五年,道光年间也不见兰谱传世。“出浒关”,浒关在苏州北部一个小镇,离苏州很近,大约相差十五公里。别看是个小镇,历史上是极繁华的古镇,“关顶”也是在这儿选育出来的,靠苏州一带的无锡、常熟、太仓历史上很多名种兰蕙相继选出,有记载的大约近百品之多。当然其中很多铭品来之于浙江等地,故有“江苏的草出在钱上”之说。

“元字”是蕙花老八种之一。其叶姿雄伟若“程梅”,颜色更翠;花葶粗而高出架,红簪绿花,肩平拱抱,圆头;半硬捧心,捧前似有指形,如手执“朝板”,“执圭舌”红斑鲜艳。花品极佳,丰姿独绝,称其赤蕙之“元”,是难得的珍品。“元字”的舌历来被称为蕙花中“执圭舌”的典范。所谓的“执圭”舌形其实也是一种形体的借助,这里面所说的“圭”,古时又称“笏”,也称玉板、朝板,此物按照《释名》的解释为“笏,忽也。君有教命,有所启白,则书其上,备忽忘也。”大臣们上朝面君陈事用的,后来道教也用于礼仪中。“执圭舌”的形状为长方形舌(中间略窄),斜下平出不卷,舌端钝尖(如同三角刃一般)。按照《兰蕙同心录》的记载:“小蕊头形见沈沛霖注小三并门”,这里面便出现了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元字”是应当归进“梅瓣”?还是应当归进“水仙瓣”中去?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探讨的事情。

认为“元字”应归入“梅瓣”的有《兰蕙同心录》。许霁楼认为小蕊头形,应归入萧山沈沛霖“蕙蕊头形八法”中“梅瓣门”,“小三并头形”便是其中一种。沈沛霖在“小三并头形”中说:“开重紧边五瓣梅。软蚕蛾捧心或挖耳捧,大如意舌。梅门精品。”沈渊如也认为是“梅瓣”花,他在《兰花》中将“元字”列入“赤壳类绿花梅瓣”。《兰苑记事》中载朱晓阳“苏州挖掘和选出的老种名品一览表”中称“元字”“赤壳类绿花梅瓣”,《韶兴兰文化》认为此种是“梅瓣”;略晚于《兰蕙同心录》的《兰言述略》将其列入“赤水仙”中,直接称其为“元字仙”,《中国兰艺三百问》认为“元字”花蕊头形为大平切,称其为“赤蕙水仙”,《江浙兰蕙》认为是“赤蕙大荷形水仙”;而吴恩元、王叔平、顾树启、诸友仁、冯如梅等艺兰大家们,没说“元字”是梅还是仙,称其为“赤蕙”中的名品。如此说来,似乎有点混乱,其实不然。这牵扯到一个兰花分类问题。古代的艺兰大师们对春兰蕙花除了按照瓣型的标准,同时也按照苞片的颜色统一分类,用这种方法将细花从行花中区别开来后进行归类。尤其在蕙花当中,由于一茎多花的本身的特点,所以在蕙花中,可以在区分的壳色后加瓣型;也可以以壳色进行细花直接归类,不必称瓣型。假如我们抛开壳色,单独以瓣型来品论“元字”,那么“元字”倒底是梅还是仙呢?按照《兰蕙小史》中论述:“外三瓣短圆,捧心起兜,而舌硬不舒者谓之梅。外三瓣起尖,捧心有兜,而舌下垂者谓之水仙。”“元字”从捧瓣来说,是完全具体“梅瓣”花的特点,关健在于舌,“梅瓣”花对舌的要求是“舌硬不舒”,这里所说的“舒”是舒展、长短的概念,“执圭舌”是长方形前端钝尖的舌,似乎达不到梅瓣花这种舌瓣“不舒”的要求,再加上外瓣虽然圆头,但是脚略长一点,便将“元字”归进水仙瓣中去了。那么为什么另一些艺兰大师,却认为“元字”是梅瓣花呢?这其中有几种原因,其一,“元字”从瓣型的角度来说,确实是介乎于“梅瓣”与“水仙瓣”的中间类型,每个人对瓣型花标准认定的不同,归类便产生偏差,“元字”是标准的“执圭舌”,舌硬,斜出不卷,从蕙花普遍的舌的长短和宽度来看,“执圭舌”不该列入长舌的范畴;其二,兰艺历史中对瓣型的要求不同,尤其体现在舌上,虽然总体上要求梅瓣花的舌瓣短圆,例如如意舌、留海舌、小圆舌,但是大圆舌及其他舌型也存在于传统品种的梅瓣花之中,这也是我们常常在古谱中所能看到的“大舌梅”这种提法。传统的蕙花梅瓣中舌瓣下宕或微有后卷的现象也存在,如此相比较,“执圭舌”出现在梅瓣花中也是正常的;其三,从外瓣来看,《兰蕙小史》说“元字”“三瓣短圆”,从今年蕙花展的图片来看,“元字”确实具备这种开品。但是我们从这几年所出的兰花图片上看,“元字”的两个侧萼长脚的多,甚至瓣端圆头不明显,这就给“元字”认定为梅瓣带来困难,归进“水仙瓣”也是依据之一。其实《兰蕙小史》上讲的很明白“开花时浇水则走长”,这还是培植的问题,培植的方法是要影响兰花开品的,这不该作为瓣型认定的依据。总之,我比较认定“元字”是梅瓣花这种看法。这也许是尊重历史的习惯和瓣型综合认定的感觉吧。对古瓣型习惯的认识必然影响着后辈的艺兰人,虽然瓣型学说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但是脱离不开继承这个最起码的基础。因此,在“元字”的瓣型区别上,有人完全站在继承的角度,而有人站在发展的角度上去区分。断言孰是孰非,争之无益。随着瓣型学说的进一步发展,瓣型的区分将更细致,更明了、更简单。什么“大三并”、“小三并”、“大平切”、“小平切”现在少有人提及,只重结果的“梅、荷、仙、素、奇”,便如同瞎子摸象一般。我个人的观念难能更改,发展是离不开继承的。没有继承,发展便是一句空话。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学习祖宗留下的遗产,只是不要墨守成规。绿、赤蕙的这种简单的分类,虽然从瓣型上看来模糊,但是却非常适用于一茎多花的蕙花。

至于《兰蕙同心录》中说的“元字”小蕙头形是“小三并门”,而《中国兰艺三百问》说是“大平切”式,这如同老式的计量单位“一斤等于十六两”与现在的“一公斤等于一千克”一样,是需要认真加以换算后,才知孰是孰非的。这只有留待以后去做了。对于蕙花的头形,应当说仅仅是一种概率,一种经验的综合,它是帮助我们去认识蕊形取与不取的最起码的凭证。通过这张“凭证”,登上选取蕙花珍品的“自由王国”中去。袁世俊曾经说过:“凡兰蕙有外见之相者,必出佳蕊,不致失望,惟求上品,则百中之一耳。”

我将《兰蕙同心录》中“元字”后附诗录下:

红裆翠袖步潘妃,空谷芳音赏识稀;

不是灵根珍席上,荣名那夺锦标归。

14、赤蕙“关顶”

《兰蕙小史》:“亦名万和梅。前清中叶出浒关万和酒肆。三瓣短圆,分窠青豆壳捧心,大圆舌,粗长干,平肩。开花时盆口太湿,则兜头皆胀破。”

“关顶”的选育时间,《兰蕙小史》所说“前清中叶”的面似乎大了些;比这个记载更模糊的是《兰蕙同心录》:“老种赤蕙也。国初出浒关万和酒肆,故一名万和。五瓣短圆,观音兜捧,大铺舌。蕊出大平切门。惜色稍次,能于阴处复花,似能绿些。此样未能十是,若花起发,更圆厚阔大矣。”许霁楼说的“国初”当然说的是清朝初了;还是袁世俊说得范围小一些:“关顶梅五瓣短圆,分窠青壳头捧,大圆舌,粗长干,平肩,乾隆时出浒关万和酒店,又名万和,目下多。”这里说的更具体了些,“乾隆时出”,现在大部分兰书也都引用了这种说法。“浒关”这个小地方在蕙花史上真该占有一席之地,除了“关顶”、“元字”以外,曾选育出很多铭品来,尽管这些品种己经失传,例如:“桥字”、“岳字”、“六圆”、“赤六圆”等。“万和酒肆”可能己被灯红酒绿的豪华酒店所淹没,但是“万和梅”这个响亮的名子,将永远流传下去。

“关顶”的花品,各兰著记载不尽相同,外三瓣短圆,这一点无争议,关于它的捧心,《兰蕙小史》与《兰言述略》基本相同:“青豆壳捧”;《兰蕙同心录》说是“观音兜捧”。“青豆壳捧”中的青字是指捧的颜色,豆壳捧是指捧的前端较厚,形成一种较圆的兜状,类似于蚕豆壳前端外隆而内凹的形态。有人说是稻地埂上种的青豆豆荚或末成熟的大豆(青豆)豆荚,这样的解释过于牵强。“关顶”的捧的形态用“蚕豆荚”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观音兜捧”是借助于观音菩萨帽沿的形态,“观音兜捧”的兜薄而略长一些。《兰蕙同心录》对“关顶”的捧用“观音兜捧”来认定是难能让人理解的。“关顶”的舌应是“大圆舌”,而《兰蕙同心录》认为是“大铺舌”,“大铺舌”明显长于“大圆舌”,而且呈下拖的状态。《兰蕙同心录》对于“关顶”捧与舌的认识,我想主要受了萧山沈沛霖蕙蕊“头形八法”的影响,“大平切头形”是“开平边五瓣水仙梅,阔观音兜捧,大圆铺舌,五瓣胖圆。八形中之首领也。”归于“官种水仙门”里。通过蕙花的蕙形去判断瓣型,应当说是非常有效的一种方法,但并不是绝对的,外观同样的蕊形,微小的差别和变化都会影响到瓣型的不同和部分的差别。这也正是“夏拐子”令人头痛的原因。《兰蕙同心录》认为“关顶”的头形是“大平切头形”,是“八形中”最佳头型,那当然应当是“观音兜捧”、“大铺舌”,开出“平边五瓣水仙梅”。如上,仅是我个人的一种分析,但愿能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关顶”的外三瓣短而圆头,收根极好,这在蕙花细花中也是极少见的。“关顶”的三瓣质厚,肩平,大圆舌与捧的构成得体,花期盆湿捧端易开裂,这是应当注意的地方。颜色偏红、干粗是不足之处。兰人论花,是很注重花色的,尚有:“尤以嫩绿为第一,老绿为第二,黄绿色次之,赤绿色更次。凡属赤花,总以色糯者为上品,色泽昏暗而泛紫色者为下品。”“关顶”的颜色确实有些红赤,《兰蕙同心录》中说“能于阴处复花,似能绿些”。当然,同样的花品当然是“绿蕙”要高于“赤蕙”,这种观念一直影响到我们现代的艺兰人;“关顶”的花茎若按照“灯草梗”来要求,也略显粗了一些。不过这些不足,仅能说是美中不足,不影响“关顶”作为“老八种”的地位。

在前面我们谈了“老八种”的几个花。那么什么叫“老八种”呢?关心蕙花的艺兰人大都知道,“老八种”是相对“新八种”而言。自乾隆至三十年代,艺兰人选育出近百种蕙中名品,人们把乾隆至道光年间选育出的“程梅、大一品、上海梅、关顶、元字、染字、潘绿、荡字”合称“老八种”;从光绪到三十年代所选出的“楼梅、老极品、荣梅、翠萼、端梅、庆华、江南新极品、崔梅称为“新八种”。那么更早的康熙年间选出的“老蜂巧”,又该如何评论呢?现在有人说应推众首之冠,而古人似乎认为“猫耳捧”、“飘翘的外瓣”属于非正格,难能排座次。大概如此吧?

我且把《兰蕙同心录》中“关顶”的附诗录下:

记取当年卖酒家,买春更向担头赊;

那知一醉癯仙后,便是寿阳点额花。

15、赤蕙“老染字”

《兰蕙小史》:“亦名老阮字。外三瓣短窄,深大观音兜分窠捧心,大圆舌,细干,平肩。清道光时出嘉善阮姓染坊。今余姚有冲染字。”“老染字”的选育时间在“老八种”中可算得上较晚的一个,时间是“道光”年间,也就是公元1821--1850年期间。地点是浙江省嘉善的阮姓的染坊,嘉善在浙江省东北角,北靠江苏,东北离上海很近,西南方紧靠着嘉兴。现在嘉善称作县,古时也是个小镇,曾有诗称赞嘉善:“百里郊原似掌平,竹枝唱出尽吴声;走遍绿野停舟晚,灯火渔火相映明。”“老染字”出世的“阮姓染坊”现在己不可考,不过也仅仅是选出地而己。至于它的产出地恐怕要永远是个谜了。“老染字”又名“老阮字”,俗称“称钩老染字”。这俗名来自于它的舌,《兰蕙小史》说是“大圆舌”,后人又称“大如意舌”,实际上是舌尖向左偏,“如意头”当然不是这个样子。沈渊如曾说过:“舌总以短圆,端正为上品,如尖形、狭或歪生形都属劣品。”“老染字”之所以能入“老八品”,关健是在五瓣上。“外三瓣短窄”,由外瓣短厚,平肩,紧边,萼片端内扣如兜状,萼虽窄而不显,精神有度,配以大观音捧心,久开不易形,使花品紧凑有神,小花细干,能开出9--13朵。一直受艺兰人喜爱,自出世以来多有“冲染字”的现象出现。此种流传甚广,三十年代的《续兰蕙同心录》有载且留有《右调风流子》一首:“一节有一节,节节如合璧,缘来若非三生石,那个可称同心客?仪不忒,毋添仲与伯。”五十年代及近些年所著兰书无不载入此品,日本当然也不例外,《九华兰铭花集》载有大的彩照。“老染字”目前苗价在6000--7000元,返销草苗价大约减半。《五十年艺兰经验淡》中记载了一品赤蕙“桂花染字”也是选自“嘉善染坊,一杆八九朵,开放只有一二朵,开时蕊僵,不能全数开放。”特记于此。

16、赤蕙“大陈字”

《兰蕙小史》:“亦名砚字,大荷花官种水仙。软浅兜捧心,大柿子舌,细长干,落一二分肩。清中叶出嘉兴陈砚耕家,力竭则开滑口。”曾有兰友在见过“大陈字”开花后说:这么多传统蕙花老种,它是怎么混进来的?!我看,先别瞧不起它,今年宜兴兰展上五苗“大陈字”拍卖十八万,据说被四川兰客买走了。当年它的价格也是不菲的,《兰蕙同心录》上说:“赤蕙大陈字官种水仙也,一名砚字。

苏州山塘张砚渠出。蕊形小平切开,平边,软捧,微兜,大卷舌。落二三分肩,质糯,肉厚,大花种之次者也。然此刻亦稀,价亦不贱。朱积三先生处当有。”《兰言述略》中也记有此种:“大陈字仙大荷花形,落肩,捧心软浅巧种,大柿子舌,细长干,乾隆时出嘉兴陈姓,又名赤砚字,目下少。力竭则开滑口。”在惜字千金的古谱中的品种介绍里,强调“价亦不贱”,能看得出古兰人也算是重视它的。尽管是“大花种之次者也”。我们曾经谈过,“大荷花官种水仙”在当时的地位。那时的艺兰人对荷瓣与梅瓣的重视程度,远不及后来人。这也是瓣型发展的各阶段不尽相同的必然。这如同现代兰人讲究牡丹瓣、菊花瓣、狮子头型一样,历史上这类“奇种”不是没有,没被人看重罢了。所以这些兰谱中少有记载,自《兰蕙小史》开始,这类“奇种”才逐渐被艺兰人所认同。上面所提到的古兰谱记载“大陈字”中,尚有几处不相同的地方,我列在下面同兰友们共同探讨,其一,选育时间,《兰蕙小史》说“清朝中叶”,《兰言述略》说得详细了一些“乾隆时出”,近代的兰书大都延用了“乾隆时出”这种说法;其二,选育地点,《兰蕙小史》、《兰言述略》认为此品选自浙江嘉兴,嘉兴是个好地方,古时也是个江南名镇,清时爱蕙之人非常之多,《兰蕙小史》上曾记有嘉兴一高姓兰痴,曾花高价求到“上海梅之花贴上金岙素之舌”的“珍品”;并说“余姚素无超品之种,嘉兴枫泾超品最多”。嘉兴商贾云集,清时曾发生两次“文字狱”,很多文人墨客多借蕙之品格以自喻,故选出不少好的蕙花来,但为此也不能就说“大陈字”选自于这里。《兰蕙同心录》上说选自江苏的“苏州山塘”,山塘街位于苏州古城西北,是通往虎丘名胜的古道,山塘街又称白公堤,公元825年,大诗人白居易由杭州刺史转任苏州刺史,对山塘清淤排涝,垒固河堤,河上架桥,至今留下了桐桥、星桥、半塘桥、广福桥、普济桥、斟酌桥、青山绿水桥等,与白居易同时的赵嘏游山塘后曾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来赞美它:“船箫鼓载斜阳,烟水平分入半塘;却怪春光留不住,野花零落满庭香。”“大陈字”选在这里,到不是因为小桥流水,风景如画,记取兰蕙落山选育地点,取兰著之中记载此品最早的《兰蕙同心录》是应该的,虽然大多数兰著都说选自嘉兴,这一点王叔平就赞同《兰蕙同心录》,他也认为“大陈字”是选自“苏州山塘”。日本的《兰华谱》中说:“苏州山塘的张砚渠氏所出,复为嘉兴的陈砚耕氏所培养”,他这种说法也是推导来的吧?其三,选育人,如果说“大陈字”确是选自“苏州山塘”的话,那选育人当然是张砚渠了。嘉兴的陈砚耕是乾隆时很有名气的艺兰名家,由他来培育或冠名为“大陈字”,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据说他选出“大陈字”后,秘而不宣,也不示人;其四,《兰蕙同心录》上说“大陈字”是“大卷舌”,《兰言述略》及以后兰书说是“大柿子舌”。《兰蕙同心录》那个时期还没有“大柿子舌”这种说法,“大柿子舌”是《兰言述略》首先提出来的。“大柿子舌”:舌片圆而大,舌中微凹,形似柿子,多数出在荷形水仙花艺中。《兰蕙同心录》中所提到的“朱积三”,《兰言述略》中有他的记事:“朱君积三在沪,于同治初年(1862年)起,种兰蕙,每于春间,必购新蕙四五百篓,而抉择细种,虽有一二,率也不佳,十全上品,可遇而不可求也。”“大陈字”“力竭则开滑口”,但草壮之花,花杆高扬,如同玉树临风,展尽“大荷花官种水仙”之风姿,实是难得之名花。“大陈字”又名“砚字”。后人又选出赤蕙“新砚字”,就是“蝶圆”,又名“称钩砚字”:外三瓣圆头,紧边,称钩舌,常常开出行花。《五十年艺兰经验谈》中有简单的介绍。

我仍将《兰蕙同心录》中“大陈字”附诗录后:

为记幽芳出颖川,推诗未肯耸吟肩;

者番收入同心录,不种蓝田种砚田。

17、赤蕙“赤蜂巧”

《兰蕙小史》:“杭州邵芝岩出。毛源昌玉器店及九峰阁均曾分植之。”并附有黑白照片一帧。

《兰蕙小史》中没有“赤蜂巧”的兰品介绍。沈渊如在《兰花》有介绍:“赤壳赤花梅瓣,清末由杭州邵芝岩选出。三瓣头圆而长,瓣肉厚。捧瓣尖有厚兜,上翻似猫耳捧,分窠,小如意舌。为赤蕙中奇品。由于花形近似绿蕙蜂巧,故命名为赤蜂巧。”《乃安居笔谭》中也记入此品,所不同的一是“萼片长而反挢”;二是“缺舌”。这两点与《中国兰艺三百问》看法是相同的,但《中国兰艺三百问》最后说:“花色赤红,花形奇特,然花品极差。”丁永康先生说日本保留此种,但本人没有从现有的资料中查出,国内也不见此品现存记载与新照。本人不敢妄说。《兰蕙小史》中提到的“毛源昌玉器店”,极有可能就是毛源昌玉器眼镜店,清同治元年(1862)开设于杭州太平坊(中山中路),前店后坊。创始人毛四发,绍兴人,原在杭设摊售眼镜,后积资盘进詹源昌玉器眼镜店,改名毛源昌。绍兴人爱兰蕙当在情理之中。

据《兰蕙宝鉴》载,关文昌先生得一赤蕙,来之湖北随州:“叶长40--50cm,宽0.8--1cm,叶质糯润,叶色深绿,叶沟明显,叶姿斜立。花葶绿泛红晕,细圆挺拔,小花柄赤紫。外兰瓣纹皱(类似蜂巧),瓣宽紧边,收根细,主瓣上扬,两侧萼平肩。半硬捧心,有白头,唇瓣前端有微缺(近似蜂巧的方缺舌)。花色微黄,香味醇浓。”并附彩照一张。由于花形近似蜂巧,故名“红蜂巧”。从花品的介绍来看,不在“赤蜂巧”之下。且记于此。

18、绿蕙“华字”

《兰蕙小史》:“外三瓣放角收根,剪刀捧,大卷舌,门(应是字去子)字肩,干长,色俏。清咸丰时出塘口华氏。”无图。沈渊如的《兰花》也有此品记载,内容也大致相同,后面加了一句:“盛放后捧瓣撑开呈开天窗形式。”亦无图。《中国兰艺三百问》也提及此品,对叶姿描写;“叶姿半垂,细狭叶。”并称日本有此种。《韶兴兰文化》等其他兰著也有载,内容相同而简单。日本确实保留了此种,《兰华谱》、《中国春兰铭鉴》都有载,《兰华谱》记载较为详尽:“华字本品为清咸丰年间于塘口为华氏发现者。为绿茎绿花的名品。叶姿中细叶性,叶肉肥厚的半立叶形。若为大株丛生者,叶显半垂形。叶色深绿具秀雅姿势。花容三瓣成放角的水仙瓣,剪刀形捧心,大卷舌,门(应是字去子)字肩开,色净淡绿,花肉属肥厚,糯质柔味感。花径在二寸以上的大花,花茎亦细高达一尺五、六寸。堪与大一品比美。惜捧心无兜而显松驰,是为缺点。”并附黑白照一帧。这也许是兰谱中“华字”留存的唯一的黑白照。如上,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介绍“华字”,其原因有三,其一,关于此蕙的兰品,《兰蕙小史》、沈渊如的《兰花》及国内后出的兰著,均认为此花为“绿荷花”、“荷瓣绿花”,《韶兴兰文化》甚至认为是“荷瓣”。尽管我们没有见过此花,应当不具备认定的发言权,但是这些白纸黑字的介绍,岜能不令人生疑?“剪刀捧,大卷舌”,别说占两条,就是其中有一条,最多也是荷形罢了。《兰华谱》上所言的“三瓣成放角的水仙瓣”,似乎还有些道理,按照古兰谱的说法,称其为“官种荷形水仙”。大概也许能够令人接受的。从《兰华谱》中黑白照上看,主瓣上扬,外三瓣长收根,两捧天窗大张,说是普通的正格行花也不为过。那么,为何先前的兰人们将“华字”列进“绿荷花”中去呢?原因大致为蕙中荷品的稀少和选育难度;先人对荷瓣花的认识与今人的区别,现在人重中宫,在正格荷瓣中,剪刀捧“品斯下矣”,外瓣除了收根放角,是有长宽比例所限。而早先荷瓣虽重捧圆,但剪刀可以入品;外瓣虽论收根,但少了“八分长兮四分宽。”荷瓣的舌,以大圆舌最佳,其余为大留海、大如意或者大龙吞舌可以入品,大卷舌最多也是个荷形。其二,倘若此品己绝,论之无用。近几年“华字”己经引归,苗价不超400元。作为保留品种虽可引进,但你万万不可作为“荷瓣”,说是水仙,捧也无兜,至于“堪与大一品比美”,那是“日语”,不可当真。其三,此蕙选育地,“清咸丰时出塘口华氏”,清咸丰年是1851年--1861年;“塘口”,这个“塘口”实在是令人头痛的地方,如果是地名的话也好办,广东开平市有个塘口镇、陕西太白县有个塘口村、湛江有塘口、浙江开化也有塘口村----。《兰蕙小史新版》中说是苏州塘口,根据何在?书中惜无交待。这“塘口”似乎还有另一种解释,江浙一带素有南国水乡之称,江河湖海的交接口,常冲淤出宽阔之滩,当地人称为“塘口”,我想吴恩元住杭州,他极有可能指附近的“塘口”,而省略了杭州两字,假如说是苏州塘口,我想吴恩元不可能省略“苏州”两字的。“钱塘江”便有“塘口”。也可能古时江浙真有“塘口”这地名,现在改成他称了。看来,还是请方家们认定吧。“华字”就说到这儿吧。

19、绿蕙“松江大荷”

《兰蕙小史》:“外三瓣阔大,平肩,剪刀捧,大卷舌。清中叶出松江。”(无图)。《兰蕙小史新版》认为此蕙出自“清乾隆年间”,并说此种己失传。“松江”在嘉兴与上海市之间,现归属上海市。《兰言述略》记载了一品“绿荷花”名称为“松江大瓣”:“外三瓣阔大,不收根,落肩,剪刀捧,大卷舌,道光间出松江,今甚少。”是否与“松江大荷”是同种,不可考。“松江大荷”未见其他记载与传世报导,故略。

20、赤蕙“团子大荷”

《兰蕙小史》:“短圆瓣,肩平,剪刀捧,大卷舌。清同治戊辰,出宝山团子村。”无图。

《兰蕙小史》上的“团子大荷”记载与早于《兰蕙小史》47年前的《兰言述略》(1876年)的记载基本一样;那么再早的《兰蕙同心录》是否也记有此种呢?看来是不可能的,《兰蕙同心录》成书于1865年,而“团子大荷”按记载选出于“同治戊辰”年即1868年。但是在翻捡《兰蕙同心录》时却发现“团荷”的记载,请看:“此花仅见花样,未知赤绿。据吴幼云太守云:是杭城三元坊粲花室主所植。余以肩落太甚,不欲归图,然思蕙花得此短阔之瓣,亦不多见,况捧舌均好,不可因一端之丑,而掩众美也。”并附白描图一帧,即许霁楼所说的“花样”。我们从“花样”来看,两侧萼并不落肩,外瓣短阔,收根放角,紧边,剪刀捧,舌瓣下宕,看不出“大”与“卷”。《兰蕙小史》对“团子大荷”花品记载简单,而《兰蕙同心录》对“团荷”的花品记载几乎没有,许霁楼没有看过实花。记载此花较为详尽的是沈渊如《兰花》一书:“团子荷瓣型:赤花类荷瓣历史:清同治戊辰年由上海宝山团子村艺兰爱好者选出。一名赤团子、团子大荷。特征:三瓣短阔、收根放角,肩平,剪刀捧,大卷舌,唇瓣苔色绒绿,缀上均匀散布而密集的殷红朱点、块,与花容秀姿相映成趣。”并附有黑白照片一帧,此照摄于“民国三十六年四月”即1947年。如果从名称上来说,“团子大荷”又称“赤团子”、“团子荷”,那么称为“团荷”,也无不可;如果从“花样”与“黑白照”进行比较的话,便很难认定,画与照是两码事的;许霁楼所说的“花样”是来源于“杭城三元坊粲花室主”,这个“粲花室主”我们在前面己交待过,是杭州的富商邵芝岩,邵芝岩的“团荷”是否流传下来,兰著上没有记载,如果流传下来,同处抗州的九峰阁极易抢得先手,或者从同城的顾睛岚、魏敦甫、钱鹤林、王鹿石、王长友、汪登科、卢长寿等手中转展所得。当时杭州的兰事是十分兴旺,据记载1901年,杭州的艺兰家曾在城隍山海会寺举办过蕙花展,吴恩元的九峰阁的兰蕙铭品己具规模,1902年九峰阁兰蕙被盗的价值可达“万两白银(万金)。吴恩元的“团子大荷”又称“赤团子”、“团子荷”很有可能来自邵芝岩传下来的“团荷”。我们且记此处。八十年代以后的兰著对这个“团子大荷”记载甚少,有的抄录先前兰著;有的干脆不记。《中国兰艺三百问》值得一提,书中将“团子大荷”记进“失传蕙花传统名品”中去了:“赤蕙团子大荷,又名赤团子。1868年出宝山团子村。叶性半垂而厚硬,叶幅断面呈V字形。苗不壮大时开花亦平常,大盆苗壮开花,外三瓣可短阔,剪刀捧,大卷舌,舌上铺满红点。名声大,然就花品而论不能与春兰荷瓣并赏。”按此说,此种己绝,但不知其所记的叶、花之品相来之何处?说到这里,“团子大荷”似乎己绝。说下去有何用?还不如象上面的“松江大荷”来个“故略”,岂不省事。别急,6月出版的《兰苑》笫2辑中第35页的上部,登载了两副“赤蕙团子荷”单花照片,是由江苏王甫庆先生栽培、摄影的,并附有说明一份:“赤蕙荷花团子荷,又名赤团子、团子大荷。1868年出宝山团子村,几经沧桑今见花。敬请兰界专家、兰友、同仁评定。赤蕙团子荷于1996年初在无锡市开元寺隆贤法师处引种,引种时兰草极小,约高15cm左右,兰根发黑。经8年精心莳养,于初,现小花蕾一个,4月中旬开花。”你看,这不又出来了嘛。如果按此彩照与沈渊如《兰花》中“团子大荷”黑白照对比来看,颜色是无法辨认,彩照的“团子大荷”外瓣收根不明显,舌大不卷。看起来花没有开到位,也可能是草弱的缘故,花也显得小些,没有黑白照那么精神有度。且丢开“团子大荷”而不论,此花也确实是个好花。其实搞清这个品种也不难,一是到开元寺隆贤法师处打听一下原母草的出处及花品情况;二是待王甫庆先生手中的“团子大荷”进一步复花情况。无论怎样都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终究是有了一种期望。比“今绝”这个沮丧的词令人振奋多了。

“团子大荷”是“上海宝山团子村艺兰爱好者选出”,上海宝山在上海北面,靠近吴凇口,与崇明岛隔江相望。“团子村艺兰爱好者”难能查考,《兰言述略》曾记有“宝山团子村,赵申桂家”冬日将兰蕙植于室外之事,不过,“此法之险途也。”看来这地方的艺兰爱好者是大有人在。

我且把《兰蕙同心录》载“团荷”后诗附下:

擎雨摇风一样开,郎官握后见新栽。

不知燕梦徵芳体,曾向银塘即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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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兮香斋

问知·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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