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毛毛散文

不知何故，我们家似乎与黄狗特别有缘，先后喂养的几条狗基本都是黄狗，记忆中，只养过一次黑白相间的小花狗，那花狗时运不济，刚刚养了两个月，正赶上打狗运动，可怜小家伙被一棍子打得脑浆迸裂。

除去惨遭厄运的花狗，后来养得几条黄狗都运气不错，最起码没有人剥夺它们的生存权，生活水平亦随主人经济状况的改善相应的提高。在这几条黄狗中，有一条很特别，那是上世纪末期，母亲从我三舅家抱回的，刚刚满月的小家伙四个爪子全是白的，通身黄毛，没有一点杂色，毛耸耸的，甚是讨人喜欢，四妹给它起了个名字：毛毛。

毛毛来家月余后，春节到了。除夕之夜，我们全家按照传统习俗，在院子里焚烧冥钱、燃放鞭炮，祈求来年平安吉祥。睡梦中的毛毛被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吓得屁滚尿流，它自从娘胎里出来哪见过这等阵势，只见毛毛惊惧地在院子里嚎叫着，漫无目标的狂奔，几分钟后便歪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腿抽搐死去了。除夕之夜死了狗可不吉利，尽管是个畜1生，但毕竟是条生命，父亲立即抱着毛毛把它放在了村外的田野里，打算节后掩埋它。

大年初一早晨，熬了大半夜的一家人，在睡梦中隐隐听到大门外有狗的叫声，那声音显然是毛毛的，父亲急忙起床开门一看，果然是毛毛，它居然又回来了！原来，毛毛并没有死，只是惊吓过度休克了。毛毛的归来无疑是全家高兴的事情，除夕之夜死了狗的心理阴影一下子荡然无存。我常常惊叹毛毛的本能，由于全家人对它的溺爱，天天将它关在家里，从未出过大门半步，它是如何找到家的呢？父亲用“狗记千、猫记万、鸭子能记二里半”答复我，这是我们这个地方的民间俗语，说的是狗的记性好，即使离家千里亦不迷路，可我感到蹊跷的是，毛毛在昏迷中被放在距家数百米的野外，所行路途并不知道，何来记忆之说？如果说是毛毛的嗅觉功能强，可主人一路留下的气味早已被除夕之夜的寒冷之气驱散的无影无踪，退一步说，即便侥幸留下些许气味，一个未成年的小狗基本功能还未发育齐全，恐怕嗅觉还不至于如狗界精英——警犬那样敏感吧？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谜。

不知何故，我们家似乎与黄狗特别有缘，先后喂养的几条狗基本都是黄狗，记忆中，只养过一次黑白相间的小花狗，那花狗时运不济，刚刚养了两个月，正赶上打狗运动，可怜小家伙被一棍子打得脑浆迸裂。

除去惨遭厄运的花狗，后来养得几条黄狗都运气不错，最起码没有人剥夺它们的生存权，生活水平亦随主人经济状况的改善相应的提高。在这几条黄狗中，有一条很特别，那是上世纪末期，母亲从我三舅家抱回的，刚刚满月的小家伙四个爪子全是白的，通身黄毛，没有一点杂色，毛耸耸的，甚是讨人喜欢，四妹给它起了个名字：毛毛。

毛毛来家月余后，春节到了。除夕之夜，我们全家按照传统习俗，在院子里焚烧冥钱、燃放鞭炮，祈求来年平安吉祥。睡梦中的毛毛被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吓得屁滚尿流，它自从娘胎里出来哪见过这等阵势，只见毛毛惊惧地在院子里嚎叫着，漫无目标的狂奔，几分钟后便歪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腿抽搐死去了。除夕之夜死了狗可不吉利，尽管是个畜1生，但毕竟是条生命，父亲立即抱着毛毛把它放在了村外的田野里，打算节后掩埋它。

大年初一早晨，熬了大半夜的一家人，在睡梦中隐隐听到大门外有狗的叫声，那声音显然是毛毛的，父亲急忙起床开门一看，果然是毛毛，它居然又回来了！原来，毛毛并没有死，只是惊吓过度休克了。毛毛的归来无疑是全家高兴的事情，除夕之夜死了狗的心理阴影一下子荡然无存。我常常惊叹毛毛的本能，由于全家人对它的溺爱，天天将它关在家里，从未出过大门半步，它是如何找到家的呢？父亲用“狗记千、猫记万、鸭子能记二里半”答复我，这是我们这个地方的民间俗语，说的是狗的记性好，即使离家千里亦不迷路，可我感到蹊跷的是，毛毛在昏迷中被放在距家数百米的野外，所行路途并不知道，何来记忆之说？如果说是毛毛的嗅觉功能强，可主人一路留下的气味早已被除夕之夜的寒冷之气驱散的无影无踪，退一步说，即便侥幸留下些许气味，一个未成年的小狗基本功能还未发育齐全，恐怕嗅觉还不至于如狗界精英——警犬那样敏感吧？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谜。

毛毛长大了，四肢健壮、躯体丰满。为了解决狗见陌生人就咬的天性，父亲用铁链将它拴住，也许是父亲第一个开门迎接它的缘故，毛毛对我父亲特别友好，叫它趴着绝不站着，让它站着保准不趴着。有时父亲为它梳理凌乱的黄毛，毛毛就亲热的依偎在主人的怀里，不时地仰脸看看主人，或者伸出舌头舔舔主人的手，只把我父亲舔得痒痒的，禁不住笑出声来。毛毛的听力贼准，有时我父亲走在距家几十米的小巷里，它就能听出主人的脚步声，这时，毛毛显得特别兴奋，两条后腿直立起身，两只前爪在空中乱舞，好似欢迎我父亲归来，日子久了，每当父亲回家晚了，不用到大街上去看，只要观察毛毛的举动就可以了。

毛毛是个义犬，它通人性，除了忠实地尽到为主人看家护院的天职外，在它八年的生命里，从未伤害过主人喂养的其他生灵，比如小鸡呀、小兔呀，还有它的天敌小猫，这些弱者在毛毛眼前玩耍或者与它争食，它都大度的不予计较，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能足以说明它是义犬，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终生难忘！那是春季的一天，我上班未归，毛毛亲眼目睹了在我们家上演的一幕现代版的《农夫与蛇》，这个古希腊民间流传的讽喻故事，被我的一位亲戚又上演了一遍，她所扮演的角色自然是那条冻僵了的蛇，母亲曾有恩于她，见她谈婚轮嫁的年龄却遭人抛弃，很是可怜，便操心为她解决了终身大事，可“蛇”毕竟是冷血动物，刚刚从严寒中被解救出来，体力刚恢复即露出了“蛇”的本来面目，她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搅得我家后院起火，婆媳不和，甚至丧心病狂地殴打来看望我父亲的三妹，听父亲说，毛毛见两条腿的“蛇”行凶，一改往日的温顺，变得面目狰狞，大声吼叫着，几次想挣脱铁链去撕咬那蛇蝎之人，怎奈铁链牢固未遂毛毛的心愿，只急得毛毛一声声怒吼发威……这个真实的故事，最大的受害者是我那年迈的父亲，老人一气之下病倒了，而且再也未能站起来，仅仅半年后便带着对人性的迷惘，离开了人世。

出殡那天，毛毛似得了一场大病，两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黯然无光，它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随着我们全家人悲凄的哭声，毛毛发出阵阵嘶哑的哀嚎。它垮了，一连几天不吃不喝，无神地半睁着哀怨的双眼，它的耳朵似霜打的庄稼叶子无力的耷拉着，毛耸耸、光滑鲜亮的黄毛变得如干枯的荒草，给它馒头、肉之类的喜食之物无动于衷，不看一眼，像一座雕塑在寒风中默默无声。

一个寒冷的早晨，我看到了毛毛那已僵硬的尸体，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动物的生命而悲伤。我紧紧地抱着毛毛那冰冷的尸体走向田野，把它掩埋在厚厚的黄土中，防止馋嘴之徒扒它的皮、吃它的肉。我不是动物学家，对狗毫无研究，我也没有懂狗语的特异功能，否则，在毛毛最后的日子里，会探知它的内心世界，也许狗的头脑太简单，不像人那样复杂，它或许认为人类都如老主人一样与人为善，而事实与它所想落差太大，使它难以接受，它害怕继续与人为伍因而有了厌世情结；也许它讨厌小人的卑鄙之举，不想再看到小人的丑恶嘴脸；也许它害怕将来有一天也会受到蛇蝎之人的伤害；也许在它看来老主人把自己养大，主人走了，自己必须义无反顾地跟着走，用浑厚的怒吼和尖牙利齿保护自己的主人……许许多多的也许只是我按照我们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猜想和推测。

毛毛死去已经五年了，至今我常常想起它，想它的温顺、它的善良、它对主人的忠义，我也常想：人类已进入了高度文明的时代，可在文明的大旗下，为何仍有君子与小人之分？正义与邪恶、高尚与卑鄙之别？人有人品，狗有狗性，狗尚且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何以有人反不如畜1生乎？人一旦失去人性、失去做人的根本，也就不可称其为人了。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父亲坐在一棵大树下，嘴里含着他喜欢的旱烟袋，团团烟雾从他的口中呼出，随着微风缓缓散去，身边依偎着一条四爪洁白，浑身黄毛的大狗，仔细一看正是毛毛，主人不时的抚摸一下它的头，毛毛则温顺地仰脸看看主人。蓝天、白云、绿树、一人一物，构成了一幅人、动物与自然界的和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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