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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悖论写作”凸显黄虎张献忠

时间:2022-05-01 02: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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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悖论写作”凸显黄虎张献忠

高维生

王尔德说:“一个自己创作的作品的质量取决于个性强度的艺术家,其艺术的发展需要思想、智慧的氛围,需要安静、平和与孤独。”在蒋蓝的个人简介中,有一个田野考察者的身份。这不是一种称谓,而是他写作的主动脉,如果缺少这元素,其创作甚至流于平庸,或同质写作的感染中。田野考察是来自文化人类学、考古学的研究方法,直接观察的实践与应用,也是在写作开展前,获取第一手的原始资料。

蒋蓝生长在川蜀大地上,熟悉那片土地的历史,在浩如烟海的史料中,捉住张献忠,这个在历史上具有争议的人。他捕获张献忠的命脉,血肉构筑的胸腔,发出兽一般的声音,让听者精神极不稳固,情绪跨掉下来。

蒋蓝没有费力为黄虎做更多的肖像塑造,而是写其人的声音:“尽管大海里的水从不咆哮,它的宽阔让那些敢于咆哮的东西自惭而低伏。李白感叹‘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黄虎的鲜明个性,通过吼声得到了进一步强化。他在历史上留下的这一系列‘声音政治’造像,晴空霹雳,历史将永远回荡他‘最后的吼声’。”

蒋蓝的文字属于钢性,表面冰冷,闪着寒冷之光,内藏坚硬之气,绝不存在浮肿的水分。他笔下的张献忠,不仅通过外形的描绘,而是在其复杂的性格中,揪住最重要的一点,写出内心的世界。这个吼声,不是单纯的性格现象,也是张献忠的看家本领,如果没有这种声音的出现,他的人生可能要大打折扣。蒋蓝以独特的眼光,不是对张献忠进行微创,他用“开腔剖腹式”的方法,打开张献忠的性格,探究每一根经神,找出19个最重要的特征,寻着这个踪迹,走进张献忠一生的史迹中。这是蒋蓝与以往史学界和文学作品中的叙写不同,而是一种新视角,合乎张献忠人格的表现。

蒋蓝不是循着传统的叙述方式,在时空的屏幕上所看到的影像,比实际清晰放大数倍,梳理过去人们对张献忠的认识和断然的定义,减少乱猜的盲目性,还原、诊断和梳理。他不厌其烦讲张献忠的声音,从各个角度,多维的挖掘、论证,发现一个诡人,必有诡怪之处。这声音是一种政治暴力,穿越在历史的时空,是张献忠人生的法宝,支撑着宏大的理想和威慑力。

利类思和安文思两个传教士,身材高大,睁着一双蓝眼睛人,态度恭敬,精神状态不错。他们穿着传教士的黑袍,胸前挂着十字架,手捧西文版《圣经》出现。由于语言不同,不得借助形体的姿势,不断比画,做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形象。

这不是常规外交接见,黄虎张献忠在洋人面前,紧闭大嘴,声音压缩成凝固状态。蒋蓝观察到此时是针尖对麦芒,情绪稍不对,洋人的脑袋在一声怒吼下,就会搬家入地狱。“张皇帝静静端详,并不发声,沉默就可以酝酿铺排巨大仪程。份儿必须拿捏到妙处。”

声音是黄虎张献忠的重要工具,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剑,伸缩自如,随时能出鞘,刺向他前方任何物体。心理学家弗兰克尔指出:“工具是一种欲望或冲动的物化,表达某种情绪的声音是情绪的物体表征。因此,某些特定的情绪或需要就外部化为某些特定的声音,通过这些声音可以识别这些情绪和需要。”

利类思、安文思归顺大西皇帝,表面的臣服,并不是发自内心的。不管如何,生存下来是最好的选择。两位洋人听命于黄虎张献忠的支配,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拿出研究成果,如然不负张献忠的厚望,为大西政权制作出“浑天仪、日晷”。西洋玩意的出现,可不是玩物,它让张献忠更加自信认为,他就是恒定的北极星。

“赤道日晷”是个魔鬼,打开张献忠的另一面,睁眼看清世界,也可以伸出拿刀的手,去抚摸宇宙。“张献忠迷信甚深。在我看来,他热衷‘天文’,主要是渴望在‘天象’的星图里,看到对于大西国运、个人气数的预兆。他经常围绕铜球逡巡,忽然背手狂笑,忽然又陷入忧思。他反复摩搓,红铜越来越红,突然间,发出冲天血光。”蒋蓝看到这个青铜仪器,对于张献忠就是个魔鬼,让久经沙场的皇帝,迷失自己。倒背的双手,表现此时的心态,手上杀人无数,沾满的血腥味,和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迷失,在安静地等待出发。

老虎在张献忠的人生图谱中,十分重要,不可缺少。蒋蓝通过史料和民谣,进一步证实真实的四川历史。他在一段文字中写道:“杀人总有森森白骨为证。老虎纵横成都平原,肯定也不会毫无踪迹。老虎在巴蜀大地上的踪迹,自然而然带来了一系列地名。”蒋蓝不是在做假设的试验,通过观察模型进行检验的科学假说,希望根据结果,对未知做出推论。地名是历史的产物,无法更改,即使改变以后,它深藏的历史分子,撒落大地的泥土中,多么先进的工具都不可能挖掘、筛选。每一个地名的形成,背后厚重的历史,与该区时空中发生的诸多重大事件关系密切。地名学是交叉学科,与地理学、语言学、历史学不可分割的联系,地名是特定地理实体,不仅命名对象的空间位置,反映当地的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特征。

每一个字,充满历史的沧桑,带着时间的温度。

这一次黄虎发声,突现他人生的另一面。“他勃然大怒:周围的太监为何不阻止这一场演出?这一次,他是清醒白醒的,他拔出佩刀,苍然龙吟。黑刀与刀鞘摩擦,宛如肌肤相亲。刀身没有风暴,黑刀嘤咛一声,就让黄虎痛彻骨髓。他吼声如雷,黑刀奋然勃起,其实还是长刀牵引着黄虎的手臂,突然发出了一道昔日的香气。几个来自蜀王宫的太监,现在,纸片儿一般首身分离。”

虎的叫声特别响亮,吼叫能达两千米远,被誉为“山中之王”或“兽中之王”。张献忠的外号,绝不徒有其名,也不仅脸长得发黄,而是声音与众不同,带着逼人的兽音,让人听后荒乱奔逃。声音是张献忠的另一把黑刀,剑锋发出的光,与腰上挎的黑刀光,是他的看家武器。

瓦尔特本雅明指出:“历史地描绘过去并不意味着‘按它本来的样子’(兰克)去认识它,而是意味着捕获一种记忆,意味着当记忆在危险的关头闪现出来时将其把握。”蒋蓝不是形式上的描红,而是独自的行走。这样的文本,不是文学所能承担,需要各种学科的支持和交融。明末清初的战争,四川发生前无古人所做的事情,丧失绝大部分人口,这个问题历来是学者们争论的焦点。这场灾难是否为张献忠所杀,或有其他的原因,蒋蓝不作评论,他通过认知和对史料的梳理,以及最重要的田野考察,对于张献忠入川,并建立大西政权,还原真实的历史。

蒋蓝在行走中,跋涉荒山野岭,遗存的古迹,在实地搜集档案遗漏的史料,注重口述史的整理。经过田野考察发现,产生以新的角度记录大西皇帝言行的愿望。这部书不同于传统的人物传记,也不是历史小说,采用了反讽为基调的“悖论写作”,紧贴张献忠这个诡人,从他的性格中,还原那个时代的真实情景。

《黄虎张献忠》选择他在场的最为重要的十几个场景,构成这个人的奇特、怪异和奇怪的禀赋,描写大西国麾下的方方面面的举措,没有做出好坏的定义,只是如实记录自己看到和听到的。历史学家对张献忠的记录,受制于条条框框,不敢触摸人的内心世界,缺乏有血有肉的描述。蒋蓝以开阔的视野,完成人的张献忠写作,真实历史的写作,令人耳目一新。我不想对蒋蓝的这部书冠以非虚构,这是独有的“悖论写作”,他写出了一部文坛罕有的力作,是打通文史跨界的大书。

《黄虎张献忠》,蒋蓝著,四川人民出版社7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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