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贾问道：“俗话说，‘与其讨好奥神，不如讨好灶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不对的，如果得罪了上天，连祷告的地方也没有了。”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论语》八佾篇之十三
【品悟】
卫灵公手下的大夫王孙贾，据说是掌管军旅的大司马，孔子到了卫国，他来向孔子请教一个问题：老百姓常说，与其讨好奥神，不如讨好灶神。这话是什么意思？
“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这是当时流行于民间的一句俗语。“媚”，谄媚、巴结、讨好。“奥”，古时候建造房屋都是坐北朝南，背面是北，大门开在南边，“奥”指室内的西南角，是设神主或尊长居坐的地方。“奥”也可泛指房屋内室及其它深藏隐蔽的地方，这里指位居屋内西南角祭祀所设的神主。“灶”是烹饪做饭的家当，这里指灶神。讲地位，奥是神主所在，很尊贵；讲实用，灶神负责日常饮食之事，比较实惠。老百姓敬神的初心，原本就是要想获得神的庇佑。所以俗话说与其讨好奥神，不如讨好灶神。
还有另一种说法，古人祭灶神时，先在灶边设神主祭祀。然后再把扮演“尸”的人迎接到奥，就是屋内西南角的地方，设立神主，再摆上食物进行祭祀。神主是木制牌位，古人认为神明就栖息在上面。“尸”就是祭祀时由一个人扮演的所祭之神。这样说来，奥与灶其实是同一个神。
孔子一听他的提问，来者不善，老百姓都懂的俗话，你王孙贾还不知道其中的含意吗？这明明是话中有话，另有所指。既然王孙贾借神灵来问，孔子就用老天作答。于是两人一问一答，不动声色地兜圈子，说的好像是题外话，其用意何在，真是让人费思量，也就只有他俩自己心中明镜似的。
当年孔子带着弟子周游列国，卫国是他选择的重点，曾经四进四出，第二次到卫国时，还见过卫灵公的宠姬南子。有人猜测说，奥是神主，比喻卫灵公；也有人说，奥在内室，比喻卫灵公的宠姬南子。王孙贾把自己比喻成灶，暗示孔子，与其巴结卫灵公或者南子，还不如巴结我。
又有人说，这是王孙贾在向孔子请教。奥指卫灵公，灶指南子，以及卫灵公的男宠、当权大夫弥子瑕，这两人虽不是国君，却权势极大。王孙贾那意思是说，你看眼下卫国形势，与其讨好卫灵公，还不如讨好像南子、弥子瑕那些有权势的。
还有人说，这是王孙贾在为孔子出谋划策，他因为看到孔子去面见南子，怀疑孔子想通过南子谋取一官半职，所以借俗话来提醒他，与其在后宫下工夫，不如多与朝臣们搞好关系。
两个人的问答，人们猜到现在也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不管王孙贾究竟用的是啥心思，孔子的答复其实简单明了，只包含一个始终不变的理念：“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得罪了上天，连祷告的地方也没有。这无疑是给王孙贾当头一棒，让他明白：“你说得完全不对，巴结谁都不行，否则下场会很惨。”
孔子认为上天是万物的主宰，为人处事必须符合天意，顺天行道，做人要本本分分，保持不偏不倚的独立人格，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违背天理和良知去献媚趋附，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昧着良心搞歪门邪道，就会获罪于天，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无论怎样去祈祷都是没有用的。
本章有一个成语：
宁媚于灶
【本文为文化学者乐道也长篇系列原创作品《回到春秋读论语》，八佾篇第十三章《得罪上天会很惨》，未经授权，欢迎大家转发。如需阅读作者已发文章，请加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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