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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山东专访诗人赫赫扬扬:用诗歌安慰人间

时间:2022-11-13 15: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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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山东专访诗人赫赫扬扬:用诗歌安慰人间

“仰望星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俯瞰人间,又会泪流满面。”

——赫赫扬扬

终其一生,诗人赫赫扬扬都在描摹那片他从未走近的沙漠。

那里或许有一片绿洲,或许有一位长着一双杏眼的姑娘,或许有传得很远的驼铃声响……

敏锐的感受力和丰富的想象力,是造就一位诗人的先天禀赋,也迫使诗人要永远承受着精神和现实的激烈冲突。

“诗人往往是很痛苦的,但诗歌是对人类灵魂的终极安慰。”怀着这样的想法,赫赫扬扬从15岁开始提笔写诗,这一写,就是四十五年。

四十五年来,赫赫扬扬的诗,始终秉持着两个原则,一是“思无邪”,以诗歌表达真实心声,而不过分拘泥于形式;二是写当代人的所思所想,而不是一味重复古人的内容。赫赫扬扬的诗,既有《红楼梦》般细腻的情感表达,也有李商隐诗中美且朦胧的意向。

《性情集》只收录了赫赫扬扬四十五年来所著诗歌中的一部分,不多不少刚好300首诗,这个数字是为了向中国诗歌的光辉源头——《诗经》致敬,因为《诗经》也被称作《诗三百》。

在半生奔波劳碌中,赫赫扬扬没有哪一天是停止思考和写诗的,这是天性使然,也是机缘所致。赫赫扬扬说,如果有人能通过他的诗,得到一些安慰,那就是最有价值的事。

《无 题》

(一九七五)

借尔性情诀,

破我心中结。

纸上生山河,

笔下出日月。

十五岁的赫赫扬扬,在苦闷的青春期,握住笔,写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首诗,一笔一划,给自己激荡的情感刻画出一个宣泄的出口,也开启了日后贯穿他一生的诗歌写作事业。

“我这一生,到底都没有解决掉的难题,是少年愁。”

“从小时候,就爱幻想,爱做梦,因此自己对人生的期许就很高,但同时又知道有些事不可能实现,因为人生有限。”

天资聪颖和精神丰盈,一方面,给赫赫扬扬带来了赞赏和成就:在上大学之前,他已经可以不按老师给的题目,自由发挥写文章,并且每篇都被老师当做范文展示给同学;当其他人还在死命啃书本的时候,他总能凭借广博的知识和极高的悟性,轻松考取高分。另一方面,精神的早熟也给他带来了痛苦和惆怅,幼小的心灵早早就明白梦想和现实的冲突,体会到人生终极的痛苦,并且这种痛苦将贯穿他人生的始终。

“我从不崇拜权威。辛弃疾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认为不对。”

“少年愁,是真愁,是没有功利心掺杂其中的,永久的惆怅。”

“这种惆怅,它会影响你一生,在你脑子里始终去不掉。”

“而这种惆怅,最适合培养一个诗人。”

比同龄人更为宏大丰盈的精神世界,早早就在“他”与“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分割线,因此,当他的情感奔流激荡,肉身无法承载时,便自然而然从笔尖流泻而出,化作文字。

“需要倾诉的时候,无人可倾诉,怎么办?写诗。“

“需要安慰的时候,无人给安慰,怎么办?读诗。”

法国作家杜拉斯曾对文人这种激烈的情感做过表述,她说,“不写作,我就会死去。”

1977年,17岁的赫赫扬扬,走进曾关闭了十年的高考考场。

那年的冬天,全国共有570多万人从车间、农田、军营走进各省高考考场,但按当时的办学条件只录取了不到30万人。赫赫扬扬,没能成为这30万分之一。

第二年,一边在工厂做工一边自学的赫赫扬扬再次走进高考考场,这一次,他成功了。

18岁的赫赫扬扬走进大学校园,最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最常做的事是熬夜看书。

“我每天都蹲在图书馆门口,看有没有新书来,来了新书就借走,回去通宵读一晚,第二天还回去,再借。”

赫赫扬扬的诗歌写作,源于内心的少年愁,而在形式上,对其影响最深的,一是《红楼梦》,一是李商隐。

赫赫扬扬曾作诗一首,来剖析自己的创作风格。

“魂承春秋非春秋,

诗效红楼似红楼,

难解最是义山体,

笔墨官司后人愁。”

虽然写的是旧体诗,但赫赫扬扬的诗所表达的内容,并非唐宋旧事,而是当代人的生活,是自己所存在的这一段历史的生活,所以说“魂承春秋非春秋”。

在本人都已记不清楚年份的某一天,年幼的赫赫扬扬从自己家里扒拉出一本线装红楼梦,懵懵懂懂的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是一生。

“当时还小,里面都是繁体字,不能完全看懂,但能明白大体意思。”

“对里面诗词的感受、印象特别特别深,红楼梦这种表达方式,我受影响很深。”

《性情集》中共收录三百首诗,其中绝大部分为旧体诗,而赫赫扬扬对旧体诗的偏爱,很大程度上来自对李商隐(字“义山”)的认可和推崇。

“李商隐的诗很美,可以说把含蓄、朦胧的表现手法运用到了极致,但也因为这样,所以难以理解,甚至有人说他不知所云。”

因为“难解最是义山体”,所以才有“笔墨官司后人愁”,这也是赫赫扬扬推出《性情集》的初衷:通过多留下一些注解,与后世的读者搭建起一座沟通的桥梁,从而减少无谓的笔墨官司。

“在我死之后,可能还会有人来读我的诗,他可能会读出不对来,但又读不出为什么不对,我希望我能回答读者的疑惑,可是到那时我已经回答不了了,机缘就是这样。”

“在有生之年,想多留下一些东西。”

无 题

(一九九七)

月淡飸声杳,

衣薄露留痕。

甜梦风吹去,

苦酒我自斟。

孤舟泊野湾,

萤火绕荒坟。

昏昏老树下,

半醉半醒人。

三十七岁的赫赫扬扬,站在凌晨三点钟的经十路上,在加班后等待出租车的间隙,脑中依然有诗歌的意象拍着翅膀飞过。

“有时候和朋友一起吃饭,一大桌人热热闹闹,当别人在谈笑高歌时,我就又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个藏在心里的诗的空间。”

最开始,总是随身带着一支笔,灵感乍现的瞬间,抓来一片纸匆匆写下,回到家再誊抄到本子上。后来,慢慢开始习惯在手机上记录下倏忽而至的感受。

正像写诗的工具不再囿于纸和笔,赫赫扬扬认为,旧体诗也应该随着时代有所改变。

“黛玉教香菱写诗时就说,不要以词害意。”

“现在很多年轻人一提旧体诗就害怕,就是因为对平仄韵律望而却步。”

自称野路子出身的赫赫扬扬,对于平仄韵律没有过分苛刻的追求,用他的话来说,“诗是心声词是情”,写诗最重要的是表达出内心真实的感情,不能过分强调平仄而损害了所要表达的意思。

“过去的很多诗是要配着音乐来的,现在没有音乐补充,又因为我们语言的变化,很多字词的发音都不同了,完全照搬过去那一套,读都不好读。”

赫赫扬扬认为,诗本来就是源自民间的东西,要是把它推到天上去,脱离了它生存的环境,最终就会走向消亡。

“当然也不能信马由缰,那就成了白话诗现代诗了,我认为旧体诗要守大规矩,同时应不拘小节。”

,诗人汪国真在节目中称诗歌已死,后来有人将此观点修正为当代诗歌已死,对此种观点,赫赫扬扬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旧体诗机缘未尽,相反,互联网这种碎片化的信息呈现方式,有可能成为旧体诗的新土壤。”

正像诗的词与意要达到完美平衡一样,赫赫扬扬的人生,也游走在理想与现实中间,努力保持住平衡。

诗人的事业,是探索精神、叩问灵魂,而对精神世界的极致探索,本身就是一趟美妙而危险的旅程。

1989年,25岁的诗人海子在河北山海关卧轨自杀,这一年,29岁的赫赫扬扬早已下定决心要做一个“俗人”。

“赫赫扬扬这个诗人始终住在我心里,但生而为人,我有自己的一份责任,比如养家糊口。”

赫赫扬扬表示,在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中,他所呈现出的是一个极端克制、冷静、理智的形象,但这个形象是为住在他心里的诗人服务的,让他在温饱无忧的情况下,再去创作,尽管这个创作空间,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挤压。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其实我一早就做出了选择,痛苦过、也挣扎过,但我不能丢弃我的责任。”

就像是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也像是一个人患上了人格分裂症。白天,人群中,他是冷静、理智、客观的社会人;晚上,独处时,他又变回那个敏感、多情、热烈的诗人。

诗人也是哲人,他的天性就是爱思考,因此,在高强度的工作间隙,在饭后茶余的休憩片刻,思想的触角总会绕过理智和冷静设置的重重关卡,握住他的笔,写下灵光乍现的只言片语。

赫赫扬扬曾用两句话来表达自己这种在现实与理想中的痛苦挣扎。

“仰望星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俯瞰人间,又会泪流满面。”

《无 题》

(二〇一〇)

世事已休心未休,

风雨不近人自愁。

燕子过江追往梦,

新月攀山忆旧游。

芳草路断古城外,

波涛沙拒老船头。

可怜鬓发染霜尘,

相逢更待几春秋。

五十岁的赫赫扬扬,已经阅过半生风华与沧桑。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他却仍然心怀梦想,“我想写给芸芸众生,比起阳春白雪,我更希望自己的诗可以感动一些普通人。”

于是,就有了《性情集》的诞生。

有人把它看做是迷失者的告解室,也有人说它是失意者的摆渡人。无论哪一种,《性情集》都是赫赫扬扬献给失意者的暖心之作,它属于所有夜里无眠的失意者。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很多人的一生都不如意,我想安慰的就是这些人,他们也是天下人。“

“写尽天下情,安慰天下人。”

无论是职场失意的失落者,还是情感受挫的痴情人,走进《性情集》的世界,如同踏上一段“治愈”之旅,在这里忧愁可以被消解,苦闷可以被诉说,灵魂可以被疗愈……它就像是我们于孤寂的雨夜里苦苦寻找的温暖国度,诗里的每一行文字都化作温热柔软的情愫,包裹着我们疲累的身体;每一个字符都流淌着寂寞无语的真情,弥合着我们心灵的裂隙。

它是孤苦灵魂的“慰藉所”,也是现代都市人的“解忧场”。

这就像《解忧杂货店》里讲述的,僻静的街道旁有一家杂货店,只要写下烦恼投进卷帘门的投信口,第二天就会在店后的牛奶箱里得到回答。

而《性情集》要回答得远不止烦恼与忧愁。

悲辛、欢喜、苍凉、梦想、宿命、轮回……《性情集》用三百首诗歌构筑了一个自由自在的梦境。

寥寥三百首,赫赫近万言。

赫赫扬扬用他那无拘无束的想象力,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人生无常,通通倾注于纸上,藏在每一首诗的字里缝间,打造了一个救赎失意者的乌托邦。

过去这是他写诗的动力,“读自己的诗,来安慰自己”,如今却早已演化为一种新的人生宿命——“写尽人间事,道遍人间情”。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把爱只写进了诗里。

我是个怯懦的人,我把恨只写进了诗里。”

爱与恨,情与欲,或许这才是《性情集》的真谛。在古今中外所有诗歌的群像中,《性情集》更多地让人想起了顾城的《黑眼睛》、石川啄木的《一握砂》及谷川俊太郎的《二十亿光年的孤独》。里面充斥的是无法排遣的抑塞,是对真爱的渴求和对命运的嘲弄,这种抑塞并不限于时代,也不限于诗人自身,读后却有着徘徊不去的惆怅和释怀。

然而不同于顾城、谷川俊太郎表达追求自我与爱情的狂热,“爱是盲目的蛇,是扭结的脐带”。《性情集》里的赫赫扬扬,则明显保持着相对超然的冷静。他既可以有“三生终到君旁,恰是晚风和畅”,这样浪漫熨帖的情话;又会像超然脱俗的旁观者,娓娓劝诫世人,“只怕情多累君伤,却把相知作平常。”

浪漫与克制,这种趋避式的冲突——被狂热者不屑,被随波逐流者鄙夷,却奇异般地以真相的形式在读者的心中扎下根来。或许,这源于赫赫扬扬对诗歌更为清醒的认知,在他看来,“诗是对人的心灵的终极关怀。”

“不管是谁都可以在诗词里找到你的安慰,它和音乐一样,都是对人心灵的一种终极关怀。”

孔子在《论语》中曾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他认为,《诗经》中的诗歌表达了一种纯正、无邪的思想,实际上,这指的是诗歌的教化功能。而此次赫赫扬扬致敬、效仿古人,同样取诗三百而成《性情集》,则更注重诗歌对人心灵的现实关怀,他希望能以自己的诗,救赎其他失意者的快乐。

正如赫赫扬扬在自序中所说的那样,“快乐肯定有,可惜、我没遇上。”也许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才能触及灵魂,和读者达成某种精神契合。

“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能在《性情集》中找到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无 题

二〇一六

重归故园认旧踪,

溪水无言花自空。

小城孤馆朦胧月,

半山荒寺断续钟。

芳草路尽杜鹃啼,

画楼窗落蜡炬红。

此身不及晚来风,

犹拂秀发过帘栊。

六十岁的赫赫扬扬,坐在茶桌前,谈起诗与梦,话里依然有热爱,眼中依然有星光。

“我最满意的诗永远是下一首。”

在经历了年少求学和几经沉浮的半生“苦旅”之后,赫赫扬扬才赫然发现,“随着时间的沉淀,人会越写越深沉,诗里那种沧桑感和无力感也会越来越浓。”

“可能这样的人生阅历会让自己的笔触更厚重一些。”

伏尔泰曾经说过:“一个人如果没有他那种年龄的神韵,那他也就会有他那种年龄特定的种种不幸。”

而赫赫扬扬正是在经历过长达半生的苦闷、焦虑,和服从现实的妥协之后,终于以诗歌的形式,完成了他对自己和对命运的和解。

“冲刀缠绵,切刀断肠,须凝视时,无地躲,无地藏。”

除却对现实与理想的痛苦和挣扎,他的诗歌里还有一种向命运审视、向心灵深处开掘的力量,这既源于他始终保持清醒的灵魂,也来自于他洞察人事的思考。

曾几何时,为了生存,为了“幸存”,赫赫扬扬表面上看,似乎早已臣服于命运的安排,“我信命”。

但实际上,宿命论并不能完全概括他。准确来说,他更像是一位积极的悲观主义者。

“我信命,奋斗以后的结果就是命”。

“奋斗以后的结果才是你的命运,这是我一直在坚持的一个信念。”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家庭还是事业,在他的眼中,人只有越努力,才会越幸运。

电影《一代宗师》中曾说过,人这一生,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我。

见天地而知谦卑,见众生而懂宽容,见自我而明豁达。

而自少年到白头,赫赫扬扬在诗歌的国度里,在见过了万物或生或长,或消或亡的过程后,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自省、自知和自救。

同时,他也会以自我的生命体验,来反观社会中更多人的生存境遇和人生命运,以诗意的语言,抚慰那些不被看见的苦痛灵魂,疗愈这个时代的暗伤。

这种具有社会责任感和人道主义情怀的现实精神,或许正是受到了他最崇拜的诗人——张养浩影响。

就像他说的,“诗是心声,词是情物。”

“诗人可以在诗歌的想象中,经历人世间的所有情感,这是现实世界中的人不可能经历的。而当你沉浸进去,就仿佛在虚拟空间中已经受过这种苦了。”

见我所见,爱我所爱,伤我所伤,这是每一个诗人,抑或说表达者的终极渴望。但被误解又难免会是表达者逃避不了的宿命。

“旧体诗的魅力就在于,一百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就像李商隐的风格,每个人读他的诗,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对此,赫赫扬扬的选择是,坚守与重塑。一方面,他坚持在自己的《性情集》中,只描写情怀和爱情两方面内容,“人生的情怀是永恒的话题,第二个更永恒的话题是爱情。”

另一方面,他像一位挑战自我的“先行者”,把诗意的语言,用视频、音频的形式展现出来,完全绽放给世人赏析,为自己“永无止境”的创作信仰做出了最好的注解。

就像在《杏眼姑娘》这首诗中,

“寒风中,

走来一位,

生一双杏眼的姑娘。

对我轻轻一笑,

刹那间春风万里,

芳草天涯,

遍地花香。

连南极的冰盖上,

也洒满了阳光。”

寥寥几句,我们便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位迎面走来的杏眼姑娘。“这种想象,或引申为‘意淫’,其实就如同在沙漠里对着那片始终难以走近的海市蜃楼进行描摹,读懂了的人自然会体会到其中的喜怒哀乐。”

“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在我的诗里找到她的故事和影子,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带着她的故事去读我的诗,也更能读得进去。”

也许这才是他自序中所说的这句话的真正奥义:

“如果你没读懂我,我还说什么。

如果你读懂了我,我还说什么。”

读赫赫扬扬的诗,其实,就如同品味自己的人生,诗中的人物,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影子,而只有当你真正见过生命必然的缺陷和遗憾,见过荣辱和世界,才会不再仓皇,不再彷徨,找到人生更重要的方向。

(庞红燕、冷琳琳整理、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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