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一日雪中早朝
【宋】刘敞
海风水群飞，中夜满城雪。
闻鸡倒衣起，犹谓庭下月。
出门望天地，高下同莹洁。
念非汗漫期，驱马正迷辙。
我本江湖人，云端想华阙。
今来恍自失，旅唱空愁绝。
【注释】①刘敞（1019—1068）北宋史学家、经学家、散文家。字原父，一作原甫，临江新喻（今江西新余）人。庆历六年与弟刘攽同科进士，以大理评事通判蔡州，后官至集贤院学士。与梅尧臣、欧阳修交往较多。为人耿直，立朝敢言，为政有绩，出使有功。刘敞学识渊博，欧阳修说他“自六经百氏古今传记，下至天文、地理、卜医、数术、浮图、老庄之说，无所不通；其为文章尤敏赡”，与弟刘攽合称为北宋二刘，著有《公是集》。
② 海风水群飞：典出“海水群飞”，指国家不安。
③ 汗漫：典出《淮南子》，指汗漫游，即世外之游。
难眠！难眠！
夜半总会蓦地醒来 ，深巷杳杳，犬声狺狺，仿佛能听闻海风乍起，海水腾沸——诶！国有弊病，何时能安？这一夜，满城风雪，城头檐角，通衢街巷，处处压着一层白雪。
睡吧，还是睡吧！夜已深了。
雄鸡送啼天未明，翻身忙着衣，满朝臣子赶朝会，一身冠带却愁绝。
走出房门，皓月当空，满庭清辉，天地一片莹洁。
翻身上马，执辔黯然：十年寒窗，一朝位列朝班，上当为国尽忠，下应替民请命，终究还未到辞官漫游的时候。可是，驾马而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如何是好啊！？
看来呀，我本就是俗人，漫游四海江湖，才该是我的志向。当初不明世事，只道苦读中第，入仕朝中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现在想来着实是愚见，你看我每天怅然若失，在这偌大的汴京，无人可语心意，真是不胜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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