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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海拔地区作战——卡吉尔战争的启示(连载6):高海拔地面战斗

时间:2021-05-11 00: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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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海拔地区作战——卡吉尔战争的启示(连载6):高海拔地面战斗

高海拔战场的特殊性质使得北方轻步兵联队有机会可以缩小与对手在地面兵力和火力上的不对称差距。割裂的山地地形使得集中火力变得非常困难,降低了印军集中兵力和火力的能力。山地环境下,无论多大规模的步兵单位也只能展开成小部队沿通道运动,这就给北方轻步兵联队创造了重创强敌的机会。巴军北方轻步兵联队在战役初期巧妙地运用有限的资源成功限制了印军开展机动和直瞄射击的能力。但是巴军没能保持长期坚守广阔山地所需的充足兵力。兵力的匮乏使得北方轻步兵联队在优势之敌面前无法应对变化的敌情,也无法利用地形来掩护自己。

1.达到近距离作战的平衡

巴军的北方轻步兵联队在作战中投入了所有的重武器。尽管他们的体力在缺氧条件下有较大损失,但他们仍然成功第将许多沉重的重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运过了实际控制线。这些苏联制造的武器重达65磅以上,在山地环境下需要一队士兵或者骡马才能搬运这些装备和配套的弹药及零件。虽然这些武器对于冲击中的步兵和低空飞行的飞机具有较大的杀伤力,但是它们过于沉重和庞大导致转移阵地变得非常费时间和困难。北方轻步兵联队用这些重武器封锁了上山的接近路击退了印军的进攻。除此之外,北方轻步兵也通过呼叫炮火支援来进一步增加自身的火力。

(印军缴获的巴军轻武器)

巴基斯坦陆军炮兵和北方轻步兵联队布置巧妙的间瞄火力一道构成了巴军前哨阵地的强大火力支援能力。北方轻步兵联队编成内的迫击炮火力因其较高的弹道特性也能为己方提供即时的火力支援。据报道巴军共有20个炮兵连来为北方轻步兵联队提供火力支援。其中大多数炮兵连部署在巴基斯坦北方区的辛宫山谷(Shingo Valley)以炮击印军在达拉斯地区的各种目标。北方轻步兵联队至少将其编成内的3个炮兵连中的1个连以及一些120毫米迫击炮排越线部署在实际控制线的另一侧。其中在达拉斯镇和穆什科山谷之间的4388高程点上部署有1支装备3门105毫米火炮的炮兵分队。他们坚守阵地长达两个月之久,一方面为老虎山上的巴军阵地提供火力支援,另一方面对山下的印度国道不时进行精准的炮击。另外1个迫击炮阵地位于附近的河谷中,也提供了大量的火力支援。3门120毫米迫击炮和两门81毫米迫击炮一度遏止了印军对老虎山的攻势长达数周。这些阵地部署在有陡峭山崖保护下的河谷中,整修过的骡马道和电话线将这些阵地与后方连接起来。巴军协调一致的间瞄火力支援打乱了印军的进攻行动并给敌军带来了大量的伤亡。

(射击中的巴军炮兵)

巴军越线部署的炮兵部队在冲突初期打破了双方的力量平衡。巴军北方轻步兵联队在战斗中利用曲射武器的高角度弹道来杀伤近距离上的敌人。而大量集中的印军部队就成了巴军炮击的主要目标。这使得集中火力比精确瞄准更加重要。印军的进攻方向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供掩蔽的地形,北方轻步兵连队的迫击炮通常能覆盖整个敌军的行军纵队。根据印军列城野战医院的战后统计,超过一半的后送伤员都是被间瞄火力所伤。北方轻步兵联队的炮兵严重干扰了印军部队沿斯利那加至列城的国道机动,并摧毁了印军设在卡吉尔镇的弹药仓库。尽管北方轻步兵联队的炮兵和迫击炮提供的火力支援在战争初期挫败了印军的进攻,但是对于仅凭少数兵力去防守较多山地阵地的巴军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2.坚守山地阵地

为了能坚守那些已经夺占的高地,北方轻步兵联队不得不陷入阵地防御战的困境中。这种形势下的整体防御计划本应该能让分散的阵地间能相互支援相互策应共同歼敌。但遗憾的是巴军从未有过这样宏观的计划。他们所占领的区域是由星罗棋布在各处山脊线和山峰上的一些分散的前哨阵地构成的。因为兵力不足,北方轻步兵联队的士兵们只得在缺乏纵深毫无战术弹性可言的固定阵地上坚守。极其有限的警戒部队只能以巡逻哨和潜伏哨的形式在河谷和其它接近路上进行部署。巴基斯坦方面无法维持在这种恶劣地形条件下坚守阵地所需要的兵力规模。这一缺陷使得北方轻步兵联队无法运用在以往战争中屡试不爽的那些山地战术。轻型的防御部队可以利用山地地形来隐蔽自己的阵地,防止敌军的侦察和自瞄火力打击,这就是所谓的反斜面战术。这种方法是北方轻步兵联队在实际控制线上的山地环境中可能取得胜利的最优选择。但反斜面防御战术必须依赖附近的阵地提供交叉火力在向敌斜面形成火力歼敌区来发挥作用。在山脊棱线上的观察所则监视歼敌区并呼叫间瞄火力打击。毫无疑问反斜面战术具有许多优点,能够达成战术突然性并掩蔽己方部队免遭敌军直瞄/间瞄火力杀伤,同时也利于防御一方在向敌斜面上集中火力。但是这种战术同样也存在缺点,比如观察受限,山脊棱线同样阻碍了自瞄火力发挥等。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敌军必须从山脚开始向上发动攻击,这对于在高海拔的稀薄空气环境中的守军是一个明显优势。当时的战场情况对于北方轻步兵联队而言也很适合利用地形来保护自身,但是巴军并没有能实施这种战术所必须的兵力。当向敌斜面暴露在超出己方武器射程外的敌军火力之下时,反斜面战术就对防御方非常有利。印军远程炮兵的直瞄火力摧毁了许多设在向敌斜面的巴军阵地。那些侥幸没有被摧毁的巴军阵地也在印军持续的火力压制下无法向进攻中的印军步兵发起反击。北方轻步兵联队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削弱印度陆军的火力优势。

(射击中的印军重迫击炮阵地)

除了糟糕的阵地布防和兵力匮乏之外,北方轻步兵联队的前哨阵地还不得不面对防守高海拔战场固定阵地所特有的挑战。虽然实际控制线一带那些高耸的山峰上的巴军阵地把印军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俯视中无法精确估算射程的问题削弱这个优势。而据参战印军士兵回忆,巴军的射击纪律很差,经常在有效射程外就开火射击导致无谓地暴露己方阵地位置。武器在寒冷空气中射击形成的冰雾和水蒸气尾迹会萦绕在北方轻步兵联队那些固定阵地上方从而暴露他们的防伪。北方轻步兵联队所划定的歼敌区中有大片的直瞄火力死角。尽管大多数北方轻步兵联队的阵地上都配备有夜视设备,但印军士兵仍然坚持在进入巴军地堡20英尺内的距离上才会开火射击。在实际控制线的大部分战斗中,北方轻步兵联队的坚守和火力总会挫败印军的首次攻击。但假以时日,印军就会调整战术以适应战场地形环境。他们最终克服了初战失利的困难并成功找到巴军战术上的弱点和失误。印军成功地凭借优势兵力分割包围了巴军力量薄弱的各个阵地。印军的步兵营渗透到巴军防线后方攻击其脆弱的翼侧。而北方轻步兵联队弱小的兵力使得纠正初期的战术错误成为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所以他们在面临被分割包围时别无选择只得退却。老虎山的攻防战斗就是一个典型例子。G.老虎山

最高峰海拔5062米的老虎山脉瞰制着达拉斯地区。这是一座仅山脚底部就宽达1公里左右的雄伟大山。在老虎山上有一条向西延伸出去的海拔较高的山脊称为“西岭”,在岭上座落着许多高大险峻的山峰和山包。比如由两块巨石构成的像一座大门一样的“印度之门”,一个被称为“头盔”的巨石堆,以及“石球”和“犀牛角”等山峰。老虎山南边的一些山峰可以用来观察监视周围的山谷和山脊。比如位于老虎山南侧1公里的4460高程点,这里甚至还可以得到北方轻步兵联队直瞄火力的支援。廷格尔(Tingel Nullah)峡谷将老虎山脉分割开来,4875高地和4540高程点就座落在远离老虎山的峡谷的另一边。

据印军估计,巴军大概部署了100人左右相当于一个步枪连的北方轻步兵在防守老虎山主峰和西岭阵地。巴军指挥官将这些部队按8-10人一组分散部署到各个班阵地。其中主峰山顶上部署有4个班,其余的人则派往西岭掘壕固守,在“印度之门”、“头盔”和“犀牛角”上各有一个班的兵力组织防御。指挥所和20人左右的士兵则驻扎在“石球”地带。这样,各个阵地就能在阵地前利用交叉火力形成歼敌区。巴军部署了1个轻机枪组控制“西岭”的向敌斜面,同时在通向4540高程点的接近路上布设了反步兵雷场。另外在距离老虎山西北两公里的特里格峰(TRIG)上部署了一个12.7毫米重机枪组以提供额外的重武器火力支援。位于4388高程点的炮兵连和附近的迫击炮阵地也将根据命令向歼敌区进行炮击。

巴军在“西岭”和老虎山上布置的线式防御阵地缺乏防御纵深。尽管前沿前的警戒部队可以加大线式防御阵地的防御纵深,但是巴军警戒部队兵力匮乏。印军在5月下旬对4460高程点的攻击仅遭到了轻微的抵抗。而拿下这一前哨阵地后印军便能在此为向老虎山开进的部队提供重要的火力支援。北方轻步兵联队同时也放弃了4540高程点。本来,这些警戒阵地可以拖住印军的攻势,打乱其在山上少得可怜的适合徒步机动但狭窄暴露的区域重新调整部署发起攻击的企图。北方轻步兵放弃了对这些要点的控制因此丧失了战场主动权,令印度陆军可以从容地进行作战准备。

尽管兵力单薄、战术失误,可老虎山上的北方轻步兵联队的士兵仍然与印军战斗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北方轻步兵联队巧妙地将阵地伪装起来,导致印军低估了对手的兵力。没有经过生理适应,也没有配发专业装备的印军那加联队第1营和锡克联队地8营的士兵在5月份对老虎山发起了仓促的进攻。但在北方轻步兵联队的火力支援下损失惨重。印军在首战失利后改变了战术,他们包围了老虎山,并采取挖掘战壕向前机动的战术展开攻势。北方请步兵联队发起了一系列反攻行动,但是由于兵力过于分散以至于缺乏足够的力量将印军步兵营赶下老虎山。最后北方轻步兵联队的士兵们甚至只能扔石头来抵抗山下印军的攻击。

巴军在老虎山的战斗中存在两个致命的战术错误。一是将阵地暴露在印军压倒性的火力下;二是兵力过于薄弱,增援力量也远远不足。其中北方轻步兵联队竟然将主要阵地布置在“西岭”和老虎山主峰的向敌斜面,仅有1个班部署在老虎山的反斜面阵地。这种部署将巴军主力全部暴露在印军猛烈的直瞄和间瞄火力打击下。印军拿下老虎山的总攻前,火力准备强度甚至达到了每5分钟1200发炮弹。此外,印度陆军还发现了巴军翼侧防守非常薄弱,他们利用这一弱点从东边对老虎山主峰阵地发动了侧击。与此同时,一支印军袭击分队渗透到了“西岭”阵地薄弱的防线上切断了这个阵地。虽然巴军发起了英勇的小规模反击,但是北方轻步兵联队实在无力将印军的袭击分队从山脊线上驱离出去。意识到战局已定,巴军在付出了32人阵亡的代价后于7月8日放弃了老虎山阵地。

H.小结

北方轻步兵联队的结局证明了在高海拔战场上控制高地并不是取胜的充分条件。哪怕参战官兵都是训练有素的当地人也不能确保取得胜利。其实从一开始,北方轻步兵联队的行动颇有可圈点之处,比如在看似不可能的地形上漂亮地开展渗透活动并成功占领各处制高点;将各个前哨阵地设置在起伏山地中的地形褶皱里以平衡印军的压倒性火力优势;充分运用间瞄火力干扰敌军机动并击退了印军首轮攻势。北方轻步兵联队的防空导弹组和高海拔战场的稀薄空气共同遏制了印度空军的攻势,最大程度减小了巴军所面临的印军不对称优势。在5月下旬击退了印军第一轮攻势后,1700名巴军士兵在喜马拉雅山脉这些山峰上据险固守阵地,当时的北方轻步兵联队似乎完全可以牢牢守住这些重要的高地。

(高海拔战场上的巴军士兵)虽然北方轻步兵联队在战役之初从高海拔山地地形中获得了极大的优势,但最终其自身也未能避免这种地形带来的不利影响。尽管特殊的战场环境让处于弱势的北方轻步兵联队占到一些甜头,但是高海拔环境也一点点瓦解了巴军战斗甚至生存的能力。由高海拔的缺氧和严寒引发的疾病导致许多官兵丧失了战斗力。巴军士兵们遥遥无期地呆在那些艰苦的前哨阵地上,并且在战役的最后阶段大多数阵地还遭受了缺水断粮的折磨。这里严酷的气候和荒芜的地形使得进行防御准备是一件极其艰苦的任务。这些前哨阵地上的巴军官兵不仅要忍受恶劣的环境,还得应对人员和补给匮乏的挑战。随着给养日渐消耗,加上自然环境也在不断侵蚀巴军的战斗力,他们所占据的高地地利便成了取胜的唯一希望。但是被严酷的高海拔山地战场环境所放大的战术失误,把巴军那仅存的一点优势也抵消殆尽。

(印军在卡吉尔战争中缴获的巴军装备)

印度陆军充分利用了巴军无法完全调整适应战场环境这一弱点。巴基斯坦没有为北方轻步兵联队提供在高海拔地区生存所必需的后勤补给,更遑论坚持作战行动了。因为巴方投入的兵力与其想要达成的目标不成正比,因此兵力匮乏的北方轻步兵联队无法保住已经夺取的土地。这样一支轻便灵活不容易被敌军所发现的小部队实在是无法承受恶劣自然环境和强大印军攻势的双重夹击。由分布在补给线之外各个山头上的前哨阵地构成的线式防御阵地实在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印军的攻击行动将这些阵地分割包围并逐个消灭。同时北方轻步兵联队的这种部署还将自己的部队暴露在了向敌斜面上猛烈的敌军炮火之中。这里严酷的自然环境和印度陆军坚决的攻势没有给予北方轻步兵联队任何纠正战术失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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