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七月初二外公生日
80岁大寿在康家
玉宝跟我通了视频
从水泥路上直到家门口竖着红色喜庆的条幅
站着充气的拱门
从二楼直接垂下来的大面海报
喜庆迎迎 热热闹闹
玛姨说家里今天办了35桌亲戚都来了
姨她说话很好听 温温柔柔轻言细语
总能说得很明白 我心里顿时放松
声音不自然地也跟着轻下来 慢下来
院子里 大厅里到处都摆满了酒席
外公很高兴 头一句跟我说的是
今天好多人勒很热闹 用涟源口音跟我讲
语气里满是喜悦 满是欢喜
我高兴地傻傻地笑祝他生日快乐90岁不老
我在视频这头说 很想回家
他说别回来 辛苦你的心意 孝心外公知道
外婆在电话那头说 你是最好的孝子
我心一涩 想哭
这话梆硬柔软
外婆又老了
妈和姨 又在催老东西还不去吃饭
每次都是等大家吃完了 才上桌 到底要说你多少次
快点去
我也想嚷她 何必呢讲了这么多次也该讲动了
话到嗓子眼却发不出声音心里却是叫嚣
老人家的思想固执蛮横任万头牛拉也不会改变
很早就看清 很早就知道 现在我只想逃避
连跟家里人通完话也不想视频里的画面
极力忘记今天是外公的大寿极力用忙 极力在脑子里屏蔽掉
今天的的特殊日子
大家都在二姨一家从山东回来
弟从新疆回来两个小弟从成都回来
玉宝和小妹也还在家暂时不会离开家
奔长沙和内蒙古
不久 出远门的出远门
念大学的念大学
见一面难
长大后才知道长大的心酸
以前想远离家 现在却这么想家
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长不大了
逃避虽然可耻 到有用
暂时逃避也不为让自己好过的方法
我想
下一个大寿 我会稳稳陪在他的身旁
用最大的声音 最大的笑容
祝他90岁大寿
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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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 大年初一
你躺在床上闷闷无声
盖着厚厚的被子说冷
周遭一片寂静大家都出去了
留我一个人在旁边
你说冷 我附身搂了搂你
大冬天搂一搂 应该会带来一点暖和
然后我又趴在床边仔细听你的呼吸
你侧背对我 听不见我凑近了听你的呼吸
蹲下又起来 继续听你的呼吸
脑子一片空白但又非常清醒
似乎意识到了某些事情
仿佛在一瞬间 长大了一岁
说不明道不清
再后来就是你慢慢缓过神来
气色好了很多能稳稳坐下来吃午饭了
吃的比以往的都多
大家把一顿饭吃得高高兴兴
再后来就是 外婆还是出去带俩孙子读高中
还是把你独自一个人留在家
春天 夏天 秋天 冬天 一年又四季
大人似乎都很忙 忙这忙那 忙里忙外
从春天忙到冬天 又从冬天忙到春天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来到了现在
从17岁就开始抽烟的年龄
来到了这个80岁的年纪
命途多舛 有过辛苦 有过幸福
听过天由过命 靠过人为
终于迎来了80岁
似乎这就是中国那一辈老人
大多数的结局
如果爸妈老了腿脚不便了
是时候需要我了
我想我能像现在这样所想的那样
陪在身边 不远离
做好一天三顿 吃得好 睡得好
老是我很怕的词
希望有一天能不惧老 不畏老
欣然接受它然后并排和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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