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照耀百年路，同心奋进新征程。贵阳市委统战部牵头举办贵阳市统一战线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征文比赛，以全市在改革发展各项工作中所取得的重要成果，发生的重大事件、重要历史节点等为背景，通过作者亲历、亲见、亲闻的讲述，回顾来时路，奋进新征程。今天刊发获奖作品《乌江边上手爬岩》，敬请关注。乌江边上手爬岩李星乌江是贵州第一大河，沿岸很多地方都有手爬岩，或“手扒岩”。顾名思义，手爬岩就是在绝壁上开凿出一条便道，人们经过这条道时，须用手攀附着岩石才能安全通过。手爬岩的“爬”字既可读二声（pá），也可读一声（bā）。乌江沿岸的人读一声：“手爬（bā）岩”。我在息烽县九庄镇上长大，乌江流经息烽九庄、鹿窝、流长和养龙司四镇。不过儿时的我没到过乌江。在交通落后的年代，乌江离我家很近也很远。近，直线距离不到10公里；远，10公里的距离要爬坡上坎，翻山越岭，一路风险重重。儿时常听父辈常讲关于乌江的龙门阵：川盐运输到贵州要经过乌江，由于河床狭窄、乱石密布、急流汹涌，船毁人亡的悲剧时时发生。山高水深行路难，素有天险之称的乌江，两岸绝壁陡峭，灌丛密布，荒烟蔓草中掩埋着一条条人行古道。在没有现代运输机械的肩挑背扛时代，“背盐工”们接受盐号的雇佣，长时间肩挑背驮，负重跋涉，将盐巴运到指定的乡场。特别是途经流长手爬岩，常有摔下江的危险。父亲曾告诉我，很多年前我们家有一位金沙后山的亲戚，乘船过江到流长赶场，途经手爬岩不慎掉入江中，不幸遇难……儿时曾无数次梦见乌江的样子。记忆最深的一次，到了乌江边，好不容易爬上手爬岩，一不小心失手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吓得从梦中惊醒。就这样，乌江从我的心灵之井流来，又从我的记忆之床流过，而流长手爬岩一发不可收拾地成为少年时代一个忧伤美丽而神秘的梦——因未曾到达而渴望走近。日子总是不停地忙碌着，弹指一挥，几十年过去了，一直念想着去看看我想象的乌江、梦里的手爬岩。终于在一个七月，驱车从息烽县城出发，沿着宽阔的柏油路，来到息烽县流长镇大塘渡，一条宽阔的江水铺满眼眶，此时，她安静，柔美，波澜不惊。不远的前方，一座气势磅礴、巧夺天工的“壮飞大桥”横跨南北，将两岸相峙而立的高耸青山和碧波浩渺的天堑变成了宽阔平坦的通途。手爬岩在哪里呢？当地人告知，建乌江水电站筑坝之后，手爬岩已被淹没在江面之下。今天，已找不到当年那条岩路的痕迹。遗憾是肯定的，就像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不一定会按照想象的那么去发生。不过，我还是想写一写乌江，写一写流长，写一写手爬岩。于是，找到对乌江息烽段人文历史地理比较熟悉的黄登贵老师。他是息烽人文历史方面的专家，出过好几本关于息烽历史人文方的书。，我曾与他在息烽县旅游文体广电局一起搞过半边天布展工作，受他的影响，我写出了第一篇带有历史痕迹的散文《小镇九庄》。从黄登贵的叙述中，我对乌江的历史，流长的故事，手爬岩的位置有了深入的了解。“我不止一次走过流长手爬岩。”黄登贵说，手爬岩其名，乌江两岸很多，但像的中央红军通过而又名手爬岩的地方，乌江沿岸只有流长这一处。手爬岩在修息烽到金沙公路前还基本保持原样，人行其路，几个地方真要用手爬才能行走。黄登贵曾邀请过目击红军过流长大塘慢阳坡并给红军带过路到鹿窝马鞍桥的刘玉树老人，一起行走手爬岩，感受当年红军过手爬岩的艰辛。“老人当时己八十多岁，性格和善，人虽作古，音容宛在。”黄登贵回忆，有一年夏日，他与刘玉树还有另外一个老人唐修气一起踏访长征路。三个人走走歇歇，一边摆龙门阵，一边爬手爬岩。当时江风很大，感觉要把人吹落江中，捡一垞石头扔下去，盛水期的江水激起美丽的浪花。站在金沙乌江北岸看息烽乌江南岸，左边梯子岩，右边观音岩，都是红军经过的地方，其中手爬岩是红五军团经过的地段。现在不了解历史的很多人都误解，认为手爬岩和梯子岩是乌江边的同一个地点，其实手爬岩在息烽流长这边，梯子岩在金沙后山那边。大塘渡和梯子岩渡口是乌江南北两岸渡口的总称。具体说来，今天纪念碑一带叫水落洞，岩处有个小庙叫欢音岩，他是中央红军经过的地方。对岸金沙县江边一带叫煤洞沟。从煤洞沟沿江而下，叫梯子岩，梯子岩上也有人叫尖岩，金沙县确定的钱壮飞牺牲地名叫堰田岩，它们的对面叫泡沫井、堰塘。手爬岩在大塘渡与梯子岩渡之间，具体位置在皮匠岩之下，今属流长前奔村慢阳坡组。流长在乌江沿线是个比较大的集镇。乌江息烽段除开渡口所处的位置有路可走外，由北岸看南岸几乎都是绝壁。要从金沙后山一带到流长赶场，可选择南渡的黄沙、江口、大塘、梯子岩、漩塘、小溪等渡口上岸，渡口边大都有自然村寨，其中最大的村寨是梯子岩对岸的大长岗、小长岗、尹家坝、泡沫井。渡口边760米高水位线以下的村寨均在1979年建起乌江水库后陆续搬迁，如今红军南渡时的乌江渡口已经看不出760米高水位线以下的地势。“我初次行走手爬岩是晚秋时节，乌江已是枯水期。”黄登贵回忆，那时江边原来的稻田己显露出来，760米高的水位线上，很多地方的桉树已呈现秋的迹象，下面杂草丛生，长了许多带刺的牛蒡。人走其中，会有许多球状的东西粘在裤上。在大塘渡与梯子岩渡之间，手爬岩的下边曾有一个溶洞多柜子洞，洞形象柜子而得名，据说它连通上面的迷秧洞，地方好事者曾探究过。未修息烽至金沙公路前，手爬岩是通往移民办基地、泡沫井、大长岗、小长岗的要道，今天的具体位置在息烽到金沙大桥以上至大塘一段，有杨柳树那个地方，还有流长阳戏第一代宗师黄涛的坟墓也在这里。险悬陡高的手爬岩曾是运输煤炭通道。手爬岩对岸金沙后山有两个产煤的地方，一个叫团堡，一个叫煤洞沟。当年挖出煤炭的洞口已不见踪迹，因乌江修建电站筑坝后被淹没在江面几十或上百米以下了。在那个燃煤短缺的年代，挑煤大队伍徒步沿着陡峭蜿蜒的山路，经过手爬岩，上坡下岭，渡船过江，堪称农村烧煤史上的壮举。我无法感同身受当年挑煤人经历了怎样的辛苦，才把上百斤的煤炭运到家里。可那个年代挑煤蔚然成风，每个村都有挑煤的汉子和姑娘，抬起脚就走，用脚步丈量煤矿与家的距离。夕照群山，渔舟唱晚。如今，走在壮飞大桥上，两岸美景尽收眼底，千里乌江画廊在水天一色之间旖旎而神秘，令人神往。桥的两边都留有人行通道，来此地的人都会在桥头停车，步行上人行通道，欣赏大桥的威武雄姿，看美丽的乌江河流淌着千年的历史，遥想手爬岩上攀爬的印记，写满斑驳的故事，在时光中以独特的魅力，沉淀出厚重的红色底蕴。当年的手爬岩道路虽然比不上大塘道路通行的人多，但也是商道，盐道和农用道，为兵家必争之地。红军南渡乌江前，国民党中央军一连人守卫大塘渡，当时的敌人为了防守这一带的手爬岩和观音岩，采用碉堡战术，共修了三个碉堡，互为掎角之势。手爬岩处就修了一个，在爬完手爬岩的平地中，后来修公路破坏了原来的地貌，今天已找不到当年修碉堡的遗址了。1935年3月29日至4月2日，红军从江口、大塘、梯子岩“三大渡口”南渡乌江。除大塘、梯子岩渡口在金沙后山和流长相望的一带外，江口渡口在鹿窝乡和金沙县后山乡瓮桶河以西一公里处，息烽南岸的地势和金沙北岸不同，基本上是南陡北缓，三大渡口间相距不过二公里，但南岸息烽这边的渡口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大塘渡位于梯子岩渡口与江口渡之间，南岸在今息烽流长乡前奔村境内。南岸壁立千仞，由北向南望，左边一条小道由手爬岩通向水落洞，右边有一条从山顶上挂下来的一条羊肠小道由观音岩通向水落洞，两条路在水落洞汇合之后，直通流长集镇。除这两道小道之外，这一带都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当年红军在江口渡口打响南渡第一枪，大塘的防守在三大渡口中算重的，敌人在大塘渡凭据特殊地势修筑了三个碉堡，驻扎了一连人马，机枪防守。不过，当红军冲锋号一吹，敌人弃堡而逃，与此同时，梯子岩渡口的敌人见红军攻占大塘也放弃阻击溃散。红军攻下了三大渡口，顺利南渡乌江，在流长进行大集结、大休整，然后兵分三路佯攻息烽县城、越过川黔线，彻底摆脱了国民党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在息烽留下了许多战斗遗址及传说故事。八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血雨腥风早已散尽山林，掩为尘土，彼时先辈们洒下的热血已化为青山绿水。大塘渡口一带已经看不出当年乌江波涛汹涌、惊涛拍岸的景象了。“壮飞大桥”未建好之前，乌江手爬岩两岸相距数百米，沿岸村民守望而居，赶场、渡江，船就是桥，桥就是船，往来江上就靠摆渡人。在现代人眼里，乘着渡船过河似乎早已是电影和小说里的情节了。黄登贵说，以前大塘渡经常摆渡的人姓刘，人称刘老盆，他家住慢阳坡寨子中，长期在江上划船，对两岸再熟悉不过了。他妻子姓杨，茶园人氏。大约在二千年左右，刘老盆在大塘渡爬完石头路下坡的地方修了一栋土墙房居住。，“壮飞大桥”建成投入使用后，摆渡历史基本结束，刘老盆也就没有划船摆渡了。时代在变，交通在变，社会在变，我们在变。改革开放以前，人们出行不得不选择木船摆渡，不得不选择手爬岩。从手爬岩到宽广的柏油路，从“摆渡船”到“壮飞大桥”……红军长征走过的荒郊野岭，如今楼宇林立，欣欣向荣；徒步翻越的大山、攻克的关隘、沼泽遍布的草地、泅渡的河流，如今修起了通畅快捷的公路和大桥……长征之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艰难险阻已变成康庄通途。本文由息烽县委统战部单位选送，荣获贵阳市统一战线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征文比赛三等奖。 编辑 杨唯
编审 王莉 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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