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5742）期 ｜总编：觉斓｜主编：铁骑
原创诗歌｜配图： 网络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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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穗芦花，随着风
起舞。吹皱的水面上，纠结着
一季霜冷的叙事
.
好在还有一畦青菜
陪着我走完这段乡土路
远处拖拉机的轰鸣，怎么听
都像是呜咽。芸芸众生，总有人中途
迷路，或走失
.
若不是循着鸡鸣
或犬吠，我是走不回村庄的
秋阳下的村落
衰老了许多
.
不认可这些物象
归属于我。村路，菜地，竹篱笆，麦田
包括简陋的村居
.
出生地
白纸黑字。是谁用签字画押的
方式，替我填写上归属
那些隐藏起的乡音
被一一还原
.
||与水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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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洋河边。水是我的亲人
煮饭，煮鱼，煮茶。浓浓的乡情
塞满河面。我们用水歌唱
用水搓洗厚重的乡愁
.
讲到这里，河床上
刮过阵阵秋风。一层层的波纹
托举着一片片落叶
滑向记忆深处
.
只愿意记住一些
美好的事物。比如一只蜻蜓，落在
蒲苇叶上。水中密布的水草
藏起几尾鱼的身形
.
时光如水，岁月有痕
一张撒开的网，铺展在小河
瘦瘦的轮廓
.
一条鲤鱼，用一张一合的
嘴巴，向我吐露
人间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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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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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流的小河，像一截截
被人从中间锯开的木头。裸露的部分
摊着一地锯末
.
一首欢乐儿歌，变得
四分五裂。这边的小鲫鱼，再也
游不到那边去。那边的
小鲫鱼，也游不到这边来
.
不会喊疼的小河
有着自己固定的命运。蓄水、断流、枯水
干涸。这一过程尤其像我的母亲
一盏灯，最终会耗到
油尽灯枯
.
||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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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头的各种
叫卖声，单调而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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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冷清，被鸟的鸣叫
打破。鸟儿们
俨然成了村庄的主人
.
在一个空落落的
舞台上，饰演不同的角色
.
麻雀演张三。燕子
演李四。喜鹊演王五。斑鸠
演赵六
.
剩下两个角色
没有鸟饰演。刘七，去了
养老院，马八
去了天堂
.
||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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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人故去，总浮出
一个画面。用笙，用唢呐，用唱腔
送亡魂，入土为安
。
逝去的人里，我认出几个
像辨认出秋风里不同的几片落叶
不多，也不少。刚好盖住
光阴的某处创面
.
猜不透。一支欢快的
乐曲，为何被吹成哀乐。也许手握
响器的人，在试图减轻
压在心头的悲恸
.
才把秋风吹凉
把花香吹散
||在麻家坞供销社买台历
.
斑驳松垮的木门
陈旧的柜台，墙上的字迹。一切
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哪里卖糖果，哪里
卖凉鞋，哪里卖小人书，都能
清晰地辨认出。只是穿白工作服的
白头发售货员，早已不在
.
庆幸的是，供销社
还在。房子被一个人承包了下来
继续卖日用百货
.
宽敞冷清的屋子里，只有
老夫妻二人。一个烧煤球的炉子
用微薄的热量，为旧日取暖
.
柜台上的新台历，对应着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
.
||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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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雨
集市上出摊儿的人，像受到惊吓的
蜂群，乱作一团
.
来不及收拾的菜摊儿
好像并不慌乱。雨水的滋润
会让西红柿和黄瓜，暂时忘却了离愁
仿佛还在菜园里，还在秧蔓上
不曾离开故土半步
.
在街边。遇见它们
像遇见某个亲人。一小片红，一小片绿
像姐姐穿过的小花袄
.
||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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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听到蝉鸣的瞬间
心，是清静的
.
它为什么长时间
不停地叫。如果不叫，会不会
被认定是一只哑蝉
.
习惯了炎热。习惯了
半袖衫的湿粘
.
我不说热
尤其面对一群早出晚归的人
愿意被人指着说
他多像一个不会叫的蝉
【作者简介】赵长在，1970年出生，河北作家协会会员。诗文作品散见《诗刊》、《星星》、《绿风》、《诗选刊》、《诗潮》、《江南·诗》、《诗林》、《诗歌月刊》、《延河》、《青春》、《鹿鸣》、《岁月》等杂志。参加第十五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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