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网,内容丰富有趣,生活中的好帮手!
失眠网 > 舒国治:台湾的娇气消磨了意志 台北不是最向往的地方

舒国治:台湾的娇气消磨了意志 台北不是最向往的地方

时间:2020-08-16 12:03:58

相关推荐

舒国治:台湾的娇气消磨了意志 台北不是最向往的地方

[导读]但是关于娇气的问题,很多比较有豪情壮志的人都很难干出一番天地。现在台湾的小孩都是到便利小店买东西,所以他不知道大地的本来面目,因为他都在享用我们已经搭理好的食品工业。

舒国治在香港书展现场。

编者按:被称为“台北城里的奇人”的舒国治,谈及最向往的城市,他并不认为故乡台北就是最适合的地方。虽然对于美食、对于台北市弄的大街小巷都了熟于心,甚至可以称为半个行家,他也不希望将自己的“懂行”卖弄于书中,因为这超乎了他的操守。喜好流浪,生性随遇而安的他,又是如何看待他笔下的城市,和他“娇气”的故乡台北呢?

【要点1】“文”这个字其实带有很多其他的品味,有一点过人的生活情调。有些人只是看书,我们就认为他就是好的文人、好的学者。但是他戏也不听,茶也不喝,五香豆干也不吃,我们也许就有点不喜欢他了,于是便把“文”这个字从他身上抽掉。其实我们不应该这样做。

【要点2】我不想碰太过于美食类的题材,不然我们好像显得自己很在行,然后去教别人怎么抽雪茄,怎么选红酒。写这些东西无法通过我的操守,因为大家还很穷,我无法和别人炫耀自己的东西有多好。

【要点3】台湾当然有很多变化。但是在政治的观念下,有解严前后的差别,而在生活层面上完全不相关,因为生活本来就没有“严”来束缚。所以不管你有钱没钱,生活还是一样。

没有最后一个文人 只有下一个文人

舒国治:我们必须要这样来认定,假如一个人要做一辈子的小说家,除非他专爱写短篇小说,否则的话他应该希望写长篇小说,也就是写书。其实短篇小说是很一种很特别的艺术,有些人一生写出了很多短篇小说,最后成一家之言。而大陆的汪曾祺也不能算是长篇小说家,只能说是写过很多短篇小说的小说家。我已经不敢妄想还去写小说,假如一定要再写的话,我不会立志千辛万苦把它实践出来,只是为了迎合原来这个理想,而应该实际一点。我们买有些书,以为买了就要去看,但是因为那本书很厚,我们就没看。其实没看就算了,不能说是辜负了我去买它的期望。

腾讯文化:你刚才提到的汪曾祺,今年已经去世了。在他生前大陆对他有一个评价:他可能是大陆最后一个文人。你是否认同这个说法?

舒国治:如果全部都是单一的话就太过于绝对了。第一,我并不是那么分析的,至于文人,其实那些学者也是文人。除非遇到有些不太优雅的学者,可能会被其他人处理一下,不把他当作文人来看。而“文”这个字其实带有很多其他的品味,有一点过人的生活情调。有些人只是看书,我们就认为他就是好的文人、好的学者。但是他戏也不听,茶也不喝,五香豆干也不吃,我们也许就有点不喜欢他了,于是便把“文”这个字从他身上抽掉。其实我们不应该这样做。大陆有很多像汪曾祺这样的人,只是有人成就高一点,有人做的严密一点。所以我们不能说谁是“最后一个”。也许还有下一个,也学还有更特别的。

台北不是最向往之处 台湾太过于“娇气”

腾讯文化:你写过关于很多城市的文章,相比之下,台北对你而言是怎样特别的感觉?

舒国治:台北无法和世界一级的城市相比。但是因为我出生在那里,我在童年、少年时期认识世界是从台北这个角度出发。台北很像35年前的桂林,虽然很落后,但是它很真实,并且它的尺寸,它的城乡比例,让人会感觉非常好。当然,台北不是一个伟大的城市,也不是一个漂亮的城市,它也不是有一些固有的沉积留下的城市。只是我在写台北的时候,我会根据我的回忆,把它美化一点。我未必一辈子会待在那里,只是我现在更喜欢华人多的地方。其实台北的气氛比较轻松,因为人口少,有地下铁,所以不堵车,并且原来各省的文化在这里也有了一点沉淀,所以生活起来不会像华南的一些小地方,而是带有一点综合性的。而在例如福州、厦门或是广州这样的城市,南方的气味还是很重。像马来西亚的槟城、吉隆坡,它们也完全没有大江南北综合的状况。如果你去槟城去旅行,虽然你会发现很多美食,但是当你想要吃一张油饼,吃一些川味菜或者是江南的面条,都不太能找到,而台北能比较兼顾到。但哪怕是这样,我也不一定觉得这个地方好,因为很多我很向往的东西,台北就是没有。

腾讯文化:你向往的地方是怎么样的?

舒国治:我还是向往有生活质地的地方。但往往这些东西是台北或者台湾最缺乏的。台湾的年轻人无论吃什么东西,在哪些地方停留,它们就会低头把手机拿出来,把所在的地方每一个画面拍下来。其实这样都是不行的。在台北,我们很容易能从电视的内容,了解到这个城市过的是什么样一种生活。台北一直有这个问题,这也是台湾几十年的酝酿造成的,是自然累积成这样的。因为台湾太小巧,所以它的新闻都是关于每个人身边的事,他们以为那些就是新闻。我倒不是说,如果下点雪,人有时候有点苦,在这个地球上他就活不了了,只是说台湾在这方面稍微差一点。

现在中国大陆很多大城市路都走不通,在北京、上海,我不敢办超过一件以上的事,因为我做不到。你从东边到了西边之后想再回去,也许就回不来了。可是即使有那么多不方便,有些东西在大陆和台湾就是有很明显的不同。其实相比之下,这就是台湾的缺失。

“吃”是很有意思的话题 但写“吃”超乎我的操守

腾讯文化:现在关于写“吃”这个领域,大陆、香港、台湾都在讨论。现在写食品的东西已经到达了一种地步。比如香港的梁文道用知识分子的角度写食品,欧阳应霁有一种很精致的写吃的格调。所以你觉得写“吃”的方面,内地、香港和台湾有什么不同的传统?他们的审美趣味是什么?

舒国治:很惭愧我都没有看过。对于某些事情我有自己的观察,也可以说有一点内行,但我自己并不肯去做那件事。比如说,我很知道现在的人应该怎样纠正他不健康的习惯,但是我并不喜欢去写这类文章。因为我懂这些,只是为了我自己的方便。例如我现在住在湾仔,如果大会没有安排我吃饭,我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吃,这是切实需要解决的问题。而当我找到吃的东西,过几天我回去的时候朋友会问,你在那边吃了什么?为了回答他,我肯定要描述一下我吃的食物,所以我要把它们描述得更合乎普通人的想法。所以我假如要写这类的书,我想写的是这样的情况:假设我在台北过着很穷的生活,租着房子,并且家里做饭很不方便,但是在附近吃饭很方便,那我该怎么吃?我想要把这个布局写出来。这就好像一个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去创业,他要了解我的顾客会是哪些人,在这里是摆摊好还是用其他的方式,警察会不会来取缔。我会研究这些问题,但是我不想写成书。有些人很喜欢“美食”二字,好像一谈到美食,他就已经升到那个官阶了。我没有这个观念,所以我不想碰太过于美食类的题材,不然我们好像显得自己很在行,然后去教别人怎么抽雪茄,怎么选红酒。写这些东西无法通过我的操守,因为大家还很穷,我无法和别人炫耀自己的东西有多好。

当然“吃”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很多人因为爱吃聚在一起,交换心得,交到有意思的朋友。但是写美食的题材也很难做,因为有时候会沾上麻烦事。有些人写“吃”,业界就会缠着你,会拉着你和他合照。其实他们合照很有技术,有一些合照是和老板攀肩搭背,这能说明他和老板关系确实很好。但是也有一种人是和老板站了有一段距离,有的人是和老板握手就被拍照,这些都不行。所以被业界缠上会很麻烦,但是你又不能够拒人于千里之外。

腾讯文化:如果你现在在广州会怎么度过一个理想的午后?你觉得地点对于度过一个理想的午后起什么作用?

舒国治:去那些我想去的好地方。假如没有,也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棵树下,也许也很不错,只要不去那些让你吃不消的地方就好。广州那么大总会有很多不错的地方,但是我不会太贪心,想要一个下午去很多地方。我觉得黄花岗很好,它在历史的意义上价值很高。我不会去刻意安排活动,去考虑这个午后是否理想,因为这么考虑本身就已经不太理想,我觉得“撞上”比较好。

腾讯文化:你的文字里面谈到“吃”,其实也是在谈台湾社会的风土人情。在这点上,你和王宗奇的文字是有相通的,在文字中,你是否看出台湾社会这些年的变化,特别是在解严前后市民的日常生活的变化?

台湾是我的故乡 但我的家乡情节还未很浓

舒国治:台湾当然有很多变化。但是在政治的观念下,有解严前后的差别,而在生活层面上完全不相关,因为生活本来就没有“严”来束缚。所以不管你有钱没钱,生活还是一样。其实当时的解严不是纯粹的。在80年代末之后,开始出现一种新的现象,我自己把它叫做“新台湾”。“新台湾”到现在已经有20多年了,所以解严之前的台湾和“新台湾”有很多不同,包括大家消费的情形,年轻人眼前世界迎接的角度。“新台湾”从80年代末开始,也间接地促进了解严。我们也可以认为是这些“新”的东西,让大家富裕起来。那时大家赚的钱多了,赚钱的速度也更快了,股票点数一下飙得很高,所以人们手上的钱多了以后就施展在他们周遭,因而产生了一个新的气象,就是新的人生态度,这同时也促进了解严的情形。

腾讯文化:刚刚你提到台湾并不是你最想待的一个城市,那你如何理解一个作家的家乡情节?

舒国治:我指的是养老也许不会在台湾。而谈到这种情节,只有在你离开家乡很久之后,才能体会到。而我其实没有在外面待很久,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有一种人,他今天花了8个小时做个事情,做完之后突然站起来说:“哇,我好怀念我妈妈给我做的一碗汤圆!”他是很短暂思乡,好像自己经过了八年抗战,现在抗战结束了可以回到故乡,吃到故乡的一个东西。我没有到这个地步,因为我还住在这里。

腾讯文化:现在有很多对你的称号,比如说你是“台湾最会吃的人”之一,称你为台湾版“蔡澜”。也有人说你整天在台湾大城小巷里游荡,有人称呼你是“台北的地下市长”,你怎么看待它们给你起的称号?

舒国治:有一些人用的这些字眼是很仓促的,别人觉得这种字眼很好,再拿来转用。第一,他们的精确度有问题。蔡澜对美食很有很多发掘,几乎不可能再有另一个版本的蔡澜。第二,这样的称号也没有必要。我和蔡澜认识是在30年前,也许我和他看到这些字眼都是啼笑皆非。关于“台北地下市长”的称号的得来,是因为有些人到台北来想买一个东西,但是他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而我知道在哪里有,所以我就告诉他。也就是说,市长是应该能接待外地来的宾客的,让客人到台北市后,每个东西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因此要找到对于台北市弄很熟悉的人,那个人就是“地下市长”。但是这种称号听起来像是要到台北偷偷地投资,因为公家是不批准,所以你去找了黑社会的人帮忙。所以我不是做这个事情的人,这个称号极度的不精确。不过我也不会专门用一个博客去反驳这件事情。

腾讯文化:你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但是我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道台湾现在的年轻人梦想是开一个咖啡馆,不够有打拼精神。现在的电影、音乐,都会贴上“小清新”的标签,你对这个是问题怎么看?

舒国治:台湾文化的特色就是娇气。台湾相较于其他不允许有“娇气”的地方,也就是说在那些地方,大家要吃大锅饭,有时候还会有很多运动,所以人们必须很粗犷。而在台湾,人们不能容忍地上掉了几滴水,一定要马上擦掉。所以他们的下一代,把拥有一个自己的咖啡店当作梦想。不只是80后,现在很多台湾人都希望能做老板,自己打理一个小小的空间,所有的东西按自己的意思来摆设,然后做自己喜欢做的东西,让别人来品尝自己做的咖啡。在台北,他们的这个梦可以做得很长,而在香港或者东京,店铺开上20天,他们一定快要生病了,因为在那里实在熬不下去。但是关于娇气的问题,很多比较有豪情壮志的人都很难干出一番天地。现在台湾的小孩都是到便利小店买东西,所以他不知道大地的本来面目,因为他都在享用我们已经搭理好的食品工业。

香港三天看不透 “穷山恶水”也会是好地方

腾讯文化:在城市书写方面,上海和香港都会形成一种独特的书写方式。你认为台湾在这方面是否有很明确的特征、风格?

舒国治:我认为在台湾大家对于这个字眼还不是很有所谓,觉得这个字眼很先进。但是像古代的城市书写,他们确实做的非常棒。我从来没有觉得我要对于城市很会书写。这个问题就看你要怎么去观察你看到的这些地方,我认为不需要这种字眼。

腾讯文化:在香港你一天去过很多地方,你现在会用这一种方法去游览一个城市吗?你现在对香港映像如何?

舒国治:我现在去香港也可以这么做。但是香港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坐地铁很辛苦,坐巴士可能也会有一些路段不通畅。不过香港还是比较容易用很快速的方法从这里跳跃到那里。我那个时候那样写,是因为想提供一个可能性,让大家觉得自己要穿透这个城市不要贪心。想要用三天把香港看个够,有些东西你要放弃。

腾讯文化:你用什么形容词形容香港?

舒国治:以前在台北诚品书店,他们让我用三个关键词评价香港,让马家辉用三个词评价台北。而我认为是在穷山之巅,恶水之畔,能够建造出如此有规模、如此华丽的城市。但“穷山恶水”也不一定是坏字,因为有的山它很陡峭,在经济上它是“穷山”。其实真正的穷山恶水,例如说桂林,桂林的风景是最好的,我写过桂林的文章,桂林必须是那样的,一路上走下去,处处都是风景。所以我觉得不能用“穷山恶水”来形容香港,但是它的山,它的水产生很强烈的某一种个性的东西。所以我才会讲说狮子山是怎么样的,才会写那样的文章。

人物档案:

舒国治,1952年生于台北,是六十年代在西洋电影与摇滚乐熏陶下成长的半城半乡少年。七十年代初,原习电影,后注心思于文学,曾以短篇小说《村人遇难记》备受文坛瞩目。1983 1990年浪迹与美国,1990年返台长住。著有《理想的下午》《读金庸偶得》(皆远流),《台湾重游》(作者自印),《生活笔记》一九七七年版之《人名索引》。

正文已结束,您可以按alt+4进行评论

如果觉得《舒国治:台湾的娇气消磨了意志 台北不是最向往的地方》对你有帮助,请点赞、收藏,并留下你的观点哦!

本内容不代表本网观点和政治立场,如有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处理。
网友评论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