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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焰火》:悬疑又文艺的黑色电影

时间:2020-10-26 0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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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焰火》:悬疑又文艺的黑色电影

最近几年,东北文化复兴开始走进大众视野。不管是文学还是电影,都涌现出了很多优秀的篇目,来诠释东北下岗工人潮之后面临的失落与颓败。前有张猛《钢的琴》,后有刁亦男《白日焰火》。

《白日焰火》是文艺电影、悬疑电影、黑色电影的结合,它一举夺下第64届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影片金熊奖与最佳男演员银熊奖,诸多艺术风格的杂糅与叙事张力,让故事更加丰富复杂并且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引导观众思考人性的深度本质。

一、角色设定用的是黑色电影的基调

奥森·韦尔斯的《公民凯恩》、约翰·休斯顿的《枭巢喋血战》、希区柯克的《辣手摧花》等等,这些都是经典的黑色电影。

黑色电影中的“黑色”,通常指黑暗的环境和用来拍摄电影的黑色胶片,但它也可以指人性的黑暗、阴暗的行为,以及主角们令人悲伤的结局。黑色电影中,“暗黑都市”、“犯罪情节”、“私家侦探”、“蛇蝎美女”、“暴力主题”等都是典型的类型元素。黑色电影多描写在大都市中发生的一件或者一系列犯罪事件。

显而易见,不管是从影片的色调还是人物塑造、故事最后的结局,《白日焰火》都符合“黑色电影”的设定。

①张自力与吴志贞的“爱情”,只有利用,毫无温情可言

中年潦倒的廖凡,是工厂的保安,整天喝得醉醺醺,妻子也离他而去。这是一个事业一事无成、家庭支离破碎、潦倒度日的中年男人。

在东北,尤其是在刻画东北下岗工人的文学艺术作品中,这样的中年男人形象屡见不鲜。比如《钢的琴》中的陈桂林,《平原上的摩西》中的老李等等。

他挽留妻子的方式是暴力的,在火车站台,他不想让妻子走,往前一扑,将妻子扑倒在地,撕扯一番之后,妻子扬长而去。

他同桂纶镁谈恋爱,也是为了接近她之后套出更多的秘密,帮助破案,在真真假假的感情背后,不变的是自我达成的欲望——威风一回,重新做回掌权者。在影片的高潮,廖凡与桂纶镁于摩天轮上约会,两人接吻,背后也潜藏着廖凡想要破案的动机。

到最后,廖凡终于侦破此案,桂纶镁被戴上手铐,他在舞厅百无聊赖的跳舞,那吊儿郎当的步伐像一个登徒子,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②梁志军“守护”吴志贞的背后,是性暴力的显示

王学兵饰演的梁志军,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为了帮助妻子顶罪,他设计了自我消失的诡计,让吴志贞正常生活,他守护在吴志贞身边,做一个不能抛头露面的活死人。每当有男人接近吴志贞,他就用自己的溜冰鞋杀死那些男人。

据导演自己说,《白日焰火》最早成形的角色是王学兵,人物来自霍桑小说,一个男人离家出走二十年,但其实一直租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窥视着自己的妻子。

有人说,梁志军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吴志贞。但我却认为这种保全是一种性暴力。在与张自力谈恋爱之后,吴志贞将梁志军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并这样说道:

“这么多年他隐姓埋名,监视我的生活,我就是在陪着一个活死人,想逃,逃不掉。他杀了追求我、我也喜欢的人。”

虽然在王学兵为何杀人上撒了谎,但桂纶镁这段陈述却是真情实感的流露。桂纶镁面对丈夫的软禁,不敢说,因为说了恐怕也会被梁志军杀掉。

梁志军对吴志贞的“软禁监视”属于暴力,在这种暴力下,吴志贞像一具行尸走肉。

二、叙事重点在于缜密的心理与情感结构的悬疑中

昏暗、沉重、压抑是影片的主调,而悬疑元素的呈现则掌握了影片结构。

电影伊始就是廖凡扮演的警察调查一起碎尸案,整部影片笼罩在悬疑气氛中。案件如何并没有交代清楚,一个蒙太奇就将观众带进了五年后。

五年后,张自力的同事在调查一起碎尸案,张自力与老同事在街头相遇,从而牵扯出后面的情节。可以看出,故事情节的走向,主要是悬疑元素在推动。

导演在细节中也加入了悬疑元素,使得整部影片扑朔迷离。举例来说,极其重要的滑野冰段落,在施特劳斯《蓝色多瑙河》的伴奏下,张自力跟在吴志贞身后,渐渐划出冰场中心区域,向暗黑处滑去,越滑越远。跟在吴志贞身后的张自力是笨拙兼带一点慌张的,他并不清楚吴志贞滑向哪里,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相比起张自力的慌张无措,吴志贞面无表情,观众无法从中窥探到什么信息。

即使是全知视角,观众也感到从屏幕中溢出的危险、悬疑气氛。

在这个细节上的镜头语言也非常值得分析。全知视角与主观视角来回切换,镜头一会是张自力的主观视角,一会是张自力老同事的主观视角,不一会儿还变成躲在暗处的梁志军视角。镜头的来回切换增添了紧张气息,几方博弈,势在必发。

滑野冰的细节完美体现了《白日焰火》的独特气质。一切都在暗处,悬疑紧张的气氛让人心惊胆战,惝恍迷离的音乐增添了一层浪漫诡异,几方博弈的力量暗中较劲。

张自力追踪吴志贞的情节也很好地体现了悬疑气氛。雪被踏实的夜路,昏黄的灯光照着已经关门的街边小店,吴志贞的车轮在低照明的光下似乎驶向虚无,张自力身后的不明脚印,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以及未知的危险,都很好的表现出悬疑气氛。

三、结语

可以说,讲一个好看的故事,是电影成功的基本诉求。《白日焰火》拥有悬疑、惊悚的“重口味”元素,但导演却将之用克制的手法拍摄,从而有着文艺片的色彩。多种艺术风格的杂糅使得影片呈现出独特的“电影感”,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白日焰火》被认为是“中国电影十几年产业化改革发展中的标志性事件”,对于中国电影市场的结构性转型,以及差异化审美趣味的形成,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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