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数的羊都跑了,为你熬的夜都冷了……”
失眠是困扰很多人的通病,现代医学解释为神经衰弱,用文学语言来描述就是身体于错误的时间制造了亢奋的痛楚,怅然难以入梦。面对失眠,我们有很多方式可以缓解,比如轻音乐或者书籍等催眠品。然而你是否想过,在夜不经彻的古代,当情丝盎然的诗人遇上了失眠,会是怎样的一番婉丽呢?
其实在古诗词世界,早已有多位不眠之人席地而坐等待救援,不管那天昏与地暗,纵使那朝霞已飞上额头,他们的排忧自救的方式也未曾改变:拿起笔,做枪头,将之扎进生活的胃部,将之扎进理想的骨头。
他们中有“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的时光之伤,也有“分明小像沉香缕,一片伤心欲画难”的离别之愁,也有“燕语如伤旧国春,宫花一落已成尘”亡国之恨。总之,无眠即是对黑夜的最大忠诚。
但当小解在发觉失眠呓语时,却发现大唐王朝竟有一位以“失眠为己任”的诗人,多次在诗中透露出这一点,堪称史上最易失眠之人。而且失眠不可怕,关键是他每次失眠,都能催生一首千古绝唱,令人倾醉。
这位诗人便是元稹,千年之后的我们,一起来继续帮他熬这份冷夜。
第一次失眠:发妻归尘土
《遣悲怀·其三》(节选)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即使能与你合葬一墓也无法倾尽衷肠,来生聚会更是多么奢侈的虚望。只能一整夜地睁着婆娑的双眼,以报答你一辈子都不曾松开的皱眉。)元稹思念心爱的亡妻苇丛,心疼妻子一生辛苦付出,因此这一夜一夜的无眠只能当作陪衬。
第二次失眠:再追忆中人
《梦成之》
烛暗船风独梦惊,梦君频问向南行。
觉来不语到明坐,一夜洞庭湖水声。
(蜡烛被风吹暗,船头摇晃,兀自惊醒,因为我梦到了你与我询问南行的路。醒来后我说不出话,只能安静地坐到天亮,听一夜洞庭湖的水声。)即使在洞庭湖的游船上,元稹依旧不能忘却逝去的妻子,这一发突然的惊悸,彻底敲碎了他的睡眠!
第三次失眠:离别乡音苦
《黄草峡听柔之琴二首》(节选)
别鹤凄清觉露寒,离声渐咽命雏难。
怜君伴我涪州宿,犹有心情彻夜弹。
(凄凉的鹤声使人更觉早露之寒,离别之人逐渐呜咽起来,离开家的少年处境艰难!幸得你还能陪伴我在涪州住宿,让我还有心情能够彻夜弹琴。)人生之难,一曰情愁,二曰离别。元稹的这次无眠,小解先干了这一杯!
……
第N次失眠:乐天贬九江
《闻乐天授江州司马》唐·元稹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残灯已经无了火焰,周围只留下模糊不堪的影子,这时听说你被贬九江。垂死之际我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暗夜的风雨从窗子吹了进来,分外寒冷。)元稹与白居易是至交,久病缠身的元稹听闻兄弟被贬,自然是悲从心中来,此伤怕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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