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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子人类学和考古看汉族的来源以及族群迁徙路径

时间:2019-07-23 13: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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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子人类学和考古看汉族的来源以及族群迁徙路径

这篇文章属于对前面几篇考古文化解读文章的小结吧,论汉族起源的话,其实还差长江下游古文化那部分,我们后面再继续。

花了一整天,通读了遍李辉教授和金力院士的大作《Y染色体与东亚族群的演化》,有些地方太专业就跨过去了,总体上算是看完了。颇有体会。

上古时代基因分布图

文中对九州的阐述挺有意思,亚洲人分为早亚洲人和晚亚洲人,早亚洲人有两支,一支是C系、一支是D系。早亚洲人进入中国应该在三四万年前。D系在中国存在于藏族和川陇交界的白马氐人,白马氐人比较小众,不过全部是D系,难道曾经在宋代创造了辉煌的西夏王国的人是D系?C系与D系几乎前后脚进入的东亚大陆,C系的蒙古人将D系的西夏人灭族,不会是几万年前对东亚大陆争夺时候遥远记忆起的作用吧?纯属玩笑,我们继续。

D系基因分布图

C系上古的分布区在黑龙江上游,所以我们通常说的阿尔泰语系实际上是多个种群组成的。

晚亚洲人构成了我们的主体。Y染色体主要是O型,还有少量的Q和R。于三到四万年到达东南亚,两万年的盛冰期进入中国。随着冰川的消退而向北迁移,直至遍布九州大地。晚亚洲人向北迁移的过程中自然会撞上更早来到这里的早亚洲人,不可避免为争夺生存空间发生“战斗”,最终技术和体力更胜一筹的晚亚洲人占领了上风,将早亚洲人驱赶到更偏远的地区。这些战争被转化成神话中与各种“魔兽”的战争,那些魔兽的原型或许就是早亚洲人。

现代主要民族分布图

九州

梁州的先民是孟高棉族群向汉藏族群过渡的人群,范围就是秦岭以南到缅甸北部野人山的云贵川地区。西方的雍州包括陕甘青西藏地区,这里的人群是古羌人。荆州范围是湖广地区,这里曾是古苗人的地盘。扬州从越南北方一直到苏南,这里是古越人的家园。青兖徐三州包含苏北山东地区,自古就是古夷人的传统区域。豫州基本上就是河南地区,位居正中,是羌苗夷交融聚会之地。冀州在河北,是豫青二州通往幽州的前沿地带,也是各方文化轮流登场的地带。幽州在燕山北面,是通古斯族群和古西伯利亚族群的发源地。并州从山西到蒙古和西北地区,是北方各个少数民族和西伯利亚西面的族群的发源地。

九州文化各异,都是独立起源,但却是共同的祖先分化而来。晚亚洲人的Y染色体以O型和N型为主。三万年前的某一天,一群携带着NO基因的先民走进了东南亚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人群不断的分化成不同的聚落,分布在丛林山谷的不同角落,随着时间的推移,迷失在丛林中的人们发生了不同的遗传变异。随着气候和人口的变化,人们纷纷向北方挺进。进入九州大陆的入口有两个,一个是从越南进入扬州地区,另一个是从缅甸进入梁州地区。这两路人群中间隔着长山山脉。

九州的入口

迁徙

①西线

位于长山山脉东侧的这路人从越南进入扬州,由于冰川期海平面很低,实际上海南岛是与大陆连在一起的。这条通道不用翻越高山,冰川期高耸的雪山对于原始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但由于有了这条便捷通道,这路人进入扬州非常方便。这路人携带者O2亚型以及O1亚型Y染色体。由于长山山脉的天然屏障,在缅甸的这群人就没这么顺利了,还好这里有纵横交错的河流,顺着河谷这群人进入梁州地区。这群人同样携带着O2亚型基因,同时还有人携带了O3亚型,也就大名鼎鼎的O3-M122型的下游。

我们这里说的O2亚型主要是指“O-M95”Y染色体单倍体这个型号,这个型号非常古老,他们的祖先就是上面提到的孟高棉族群,目前主要分布在印度东北到马来半岛北部,中国广西云南贵州交界地区的俫人就是这个族群。古代时候在云贵地区广泛分布,我们通常称的百濮民族就是指的这个基因部落。

到达四川盆地的人群遗传和文化特征都发生了变化,O2亚型的人留在了这里,或许有些也北上但被瓶颈掉了,这群人成为了后世创造营盘山文化和三星堆文化的人群的祖先之一。而大概一万年前一部分O3亚型和N系南支的人闯过了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进入雍州,来到了西藏北部的羌塘高原。这些人成为了古羌人的祖先。在八千年前,这群人向东迁徙到天水附近,在这里创建了大地湾文化。

西线迁徙示意图

我们知道西部迁徙的这群人是O3亚型,O-M122型,这里我们简要介绍下O3-M122这个Y单倍体型号。我们这里引用下23魔方对O3-M122的介绍

O2-M122是单倍群O的一个主要分支(旧名O3),也是东亚人的主要父系类型之一,在中国男性中占56%左右。O2单倍群的共同祖先大约生活在28400年前。O2单倍群主要包括O2a1-L127.1和O2a2-P201两大支系。根据现有的古DNA检测,5500年前的巫山大溪文化遗址、5000多年前的辽宁西部牛梁河遗址、4000年前的山西陶寺遗址均检测到O2, 表明在新石器时代O2单倍群已经广泛分布于北至辽河流域、南到长江流域的神州大地。

上面的O2就是我们常说的O3

按照23魔方统计来看,O-M122下游有两支,O-M324和O-F742,O-M324后来分化出来O-M134,O-M134也就是我们汉族里的一个大支,而另一支O-F742所得资料实在有限,不过23魔方对其下游O-F837有过简要描述,O-F837在数千年内有过爆发,占中国男性的1.1%。按照中国人口基数来说,这个数量大概700万左右。从我们上面对迁徙的描述来看,本文认为这支可能是最早进入四川盆地或者是一些比较原始的O3亚型的后代。根据后世爆发的年份来看,这部分O3亚型和O2亚型成为了四川盆地的土著,与后来南下的古羌人以及峡江地区过来的石家河人和中原人在这里创造了辉煌的古蜀文明。不过这只是推测,需要更多的统计数据来支撑。

那么沿着青藏高原北上的那批人是谁呢?经过对23魔方数据的仔细分析,我们发现了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先上两张图,我们再做分析。

O系脉络示意

部分O系脉络

西迁人群有两个可以用来对照的人群信息,一个是留在四川盆地的O2亚型,还有一个就是跟O3亚型北上的N系南支。

如上面第一张图所示,O2亚型O-M268共祖时间是15900年,国内N系分南支和北支,与O3亚型北上的是N系南支。由23魔方数据可知,N系南支共祖时间是16000年。共祖时间可以看到由于长期地域上隔离产生的遗传变化时间。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出这批北上的O3亚型共祖时间应该差不多也是16000年左右。我们不妨仔细观察上面第二张图。由O-P164分化出来的O-AM01822这支O3亚型的共祖时间恰好也是16000年,按照23魔方数据来看,其他几个O3大支都不存在这个共祖时间。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支O3亚型是唯一一支现在的主要分布区域在北方的型号。所以我们不难得出结论。沿着青藏高原东部北上羌塘草原的那支O3亚型就是O-AM01822这支。这支下游的几个分支的共祖年龄分别有10000年、13000年、16000年三个年代。与学者们推测的北上时间也是可以吻合的。这点与笔者之前的推测有了很大的偏差,不过历史总是这样,随着掌握的材料的增多,推翻之前结论的现象比比皆是。

②东线

东线迁徙路径

从O-M122共组年龄在28400年看,O-M122应该是在进入中国之前就已经分化出来了,而O-F265型也就是我们说的O1亚型和O2亚型的上游,根据前面的描述,O-F265与O-M122应该就是进入东南亚的时候分手的,一支去了缅甸,另一支翻越长山山脉进入越南。这个时间应该就是30000年到29000年这个时间段,也就是O-F265这个型号的形成时间。而与进入云贵高原的人群不同的是,更新世寒冷的天气,海平面下降,沿着大陆架这条便道可以轻易穿越高山峻岭。所以O1亚型和O2亚型更早的向北进行了迁徙。如上图所示,我们在南岭南侧发现了一些上万年的旧石器遗存,玉蟾岩遗存的年代竟然达到了15000年以上,甚至上限可能到18000年。说明O1亚型人群至少应该在15000年前就开始了迁徙,按照O2亚型16000年左右的共祖时间以及长山山脉西侧也有O2亚型的存在,我们估计O1亚型与O2亚型不是同时迁徙的,如果玉蟾岩遗存测年数据准确的话,O1亚型人群应该在19000年至18000年期间就已经开始了迁徙,迁徙的路上留下了玉蟾岩遗存和仙人洞遗存等旧石器遗存,而且上山文化的上限也达到了一万年,也从一个方面证明了O1亚型更早进行了迁徙。之后在16000年左右,已经分化成O2亚型的一群人沿着O1亚型走过的道路向北迁徙。根据良渚遗址古人骨检测结果全部是O1亚型来看,O2亚型并没有O1亚型走那么远,虽然朝鲜和日本有O2亚型的出现,但本文认为,是后期过去的,或者通过其他通道过去的。

③中部迁徙

我们将视线再次回到长山山脉西侧,分布在缅甸丛林和山谷中的古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遗传特性开始发生改变,靠近长山山脉这侧的人翻过长山山脉并进一步分化成O-F265类型,靠近海岸线的一群人在20000年到19000年期间分化成O1亚型并沿着冰冻的大陆架北上。没有北上的一部分O2亚型人群向西翻越长山山脉辗转进入缅甸,长山西侧人群已经分化成O3-M122型,并于27000年至24000年期间分成两支O-P201型和O-L127.1型。在长山东侧翻山来到缅甸的那群人的带领下,已经分化成N系南支的一群人加上部分O3亚型的人群沿着河谷向北来到了云贵高原,我们看下先到达云贵高原的人有哪些,先到的一批由O2亚型、O-AM01822型、N系南支、古老的O-F742亚型,这批人就是我们上文讲到的西线北上的那群人。后来的古羌人就来自这批人。我们这里要重点留意几个O3大支了,这些大支构成了我们本文要谈的汉族的主体。

什么时候分化的O-M324目前不清楚,但其几层以后的下游O-M134共组年龄是17500年前。

我们看下23魔方的描述

O2a2b1-M134集中于汉藏语系人群,在中国男性中占29%左右,下游又主要包括M117、F114等支系,该支系的共同祖先大约生活在17500年前。M134是中国人中最常见的支系,推测其扩散地点是中国中东部。

O系基因大支脉络示意

先看共祖,17500年应该是迁徙前就已经分化成O-M134,不过扩散点是中国中东部这句有点意思,没说最早扩散的时间,按考古来推算,我们认为应该是在庙底沟时期,我们再往下游看。下游有O-M117这个耳熟能详的Y单倍体型号,据说是炎帝的,也是已知汉朝皇帝的上游基因,其下游有一支O-F8,呈现出非常明显的多样性,其直接下游达12个分支。共祖年龄是7200年。现在中国男性里面有15.6%是这个人的后代,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超级祖先,这个人是谁?按照文献来说,第一代伏羲氏是6500年,与7200对不上。我们后面再做分析,先继续。

继续看上图,图上四种颜色,草绿色这类已经经四川盆地北上甘青地区了。绿色、红色和橘色这三支也分别踏上了北上的旅途。如何推断这几支前进的路线和时间呢?

我们做下分析,橘色这支从O-M122分离出来的具体时间无法得知,但应该在O-M122和O-P201的形成时间中间的某个时间点。而这支已发现的最早共祖时间就是O-002611这个后世爆发的单倍体的共祖时间13000年,中间有几千年的空白,说明这段时间生存条件非常艰苦,能够存活下来的人很少,而且人群很集中。

不过从中我们大概可以得到几点认识,人群的隔离的确是遗传特征改变的重要原因,冰川时期长山山脉形成的天然阻隔造成O1、O2与O3的分离。而O-M134系与O-M7系的分离想必也跟这点有关。而从O-M134系(图上绿色部分)的后世爆发时间来看,O-M134系应该是更早北上的一支,古文化的发展与进步跟环境与时间的确是密不可分的,早走一步的O-M134(绿色部分)群体后世显得更加复杂多样,分布范围也广的多,当然跟后世人群的强弱时间点及所处环境有一定关系。

所以当望着之前向北方前进人群的背影,O-M134系(绿色部分)也迈出了坚定的步伐,穿山越谷来到了云贵高原的山谷腹地。并于冰川期结束的那一刻首先踏上了北上的征途,这个时间点本文认为在14000年到13000年内,根据就是红色部分和橘色部分最早的共祖时间,也就是几个人群真正完全远离的时间。我们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个大的独立群体的诞生,五千年或许并不长。中华文明绵绵不绝,五千年的文明是我们祖先坚持不懈所孕育出来的伟大果实。我们看下他们前进的路线。

O-M134迁徙路线

O-M134人群翻越云贵高原分水岭的时间应该也是在一万年左右,就是全新世到来的时候,冰川开始融化,大地一片温暖祥和的气氛。根据彭头山文化与裴李岗文化很多早期近似的文化特征来看,这批O-M134人应该有一部分留在了澧水流域,同样根据大溪文化遗骨DNA存在O3*也可以窥到蛛丝马迹。不过紧接着来的这群人却成了这里真正的主人。这些人就是前面图上O-M7系(红色部分),他们沿着同一路线来到了澧水流域,已经有了农业基础的O-M7系人被澧阳平原富饶肥沃的土地吸引,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并开枝散叶。

O-M7迁徙

在云贵高原沉寂了多时的O-002611(橘色部分)也终于在之后也踏上了北上的旅途。

O-002611

橘黄色人群(O-002611)沿着沅江向北,停停走走,越过长江淮河,最后到达山东半岛。002611晚来,所以沿途吸收了很多先行者的文化,考古文化我们下篇文章谈,从基因图谱上我们可以看出来什么呢?

O-002611基因脉络

从上图可以看出O-002261系(橘色部分)进入9000年以后迅速扩张,基本没有停歇的进行爆发,尤其下游O-F11支,爆发得广度让人吃惊?3000年、4000年、5000年、6000年、7000年,就没有停止过,这群人是谁?

再回顾下O-M134这个大支。

O-M122基因脉络

9100年、8300年、7300年(巨大)、5400年,虽然不像O-002611这样连续,但爆发的强度和广度却不输于O-002611系。

还有O-M7系(红色),这支同样比较古老,但很小,爆发点在5600年和2700年。这两个点是谁?我们最后放一张汇总的迁徙图,就结束本文了。

迁徙汇总图

结语:所有的一切都等下篇文章结合考古文化分析时候再做解读了,其实还有一支就是N系南支,这群人随着O3亚型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北上到达甘陇后向东迁徙,分别在内蒙古中南部和东北的辽河流域创造了灿烂的文化。汉族来源的密码就在我们上面列出的基因图谱绿色、红色、橘黄色几支中,随着参考数据的逐渐增多,将会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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