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我又厚颜无耻地来分享手抄诗了
法国——当然，结束起来是很快的。这次停留是我在时间与生活之外的世界强行抛锚，生活节奏变得极其缓慢。但快慢是个相对概念，慢是因为这一端的世界转得太快了。在法国，我的意念必须比地球自转更快，才能时刻追上大陆另一端的一切，那实在太辛苦，所以我主动沉底，等到时差逆转再浮起。在里尔我曾对着丘比特的雕塑出神；我们也在亚眠的街头植物园目睹一场穆斯林的婚礼；而另一个阴郁落雨的早晨，我们在阿拉斯的二战军用堡垒试图吊唁。周日的法国街头，店铺橱窗落满了锁，我们沿石板路向动物园和儿童游乐场的方向走去，河水静穆流过，秋日黄叶遍地。世界挥洒它可能的美好而毫不吝啬，像十八九岁面容明丽的少女，你将暂时相信人间可以被她的笑填满。
假如真的可以就好了，假如没有那些被忘却和搁置的恶，没有肮脏、粗暴与欺骗，没有血淋淋的往事与令人作呕的当下烦恼，魔鬼全在教人向善的壁画故事里装腔作势，合上故事书就可以睡觉了。在大教堂播放的弥撒声中我昏昏欲睡，所有欧洲美术馆里中世纪的藏品都那么一致，人们为了主的荣光甘愿付出一千年，我，一个异教且异乡的人，错愕、格格不入，最终坦率承认了自己的无知。
我不信教，但我总想向某个神祈祷和忏悔，假如祂真的是神，就不会向我索求任何报偿。我小时候总在心情紧张时躲在被窝里虔诚发愿，自有一套仪式准则。现在想来，倒是能如意者十之八九——那是我自己的神，我偏执地认为祂只聆听我的祷告：简直近乎于疯狂的、不洁的偷情。
儒勒·凡尔纳故居的旋转楼梯
假装忘记的事被想起来是很快的，只要你回来，开始真心生活。我又一次目睹了【他们】对于公共空间的警惕，那么懦弱、委顿、逃避，不自信如“宋齐多荒主”中纵欲过度的皇帝。
是的，如果是我，我也会拒绝为这样组织起来的系统背书（endorse），哪怕是作为一种善意的支持——不，支持是徒劳的，或是不得不谄媚，这种臣服比起直接站在他们那边更让人绝望。
尽管一次仅为表明态度的拒绝可能造成实务层面的大崩塌，但我宁愿多吃苦果：好歹吃苦叫人铭记。恶，倘若不直冲个体而来，狠狠鞭笞使人皮开肉绽，人们，除非是真正的圣徒，否则将执迷不悟。
For those who may be interested:以上的话语显然有它在生活层面的平行文本，如果想听听常见的无聊的琐事，你不妨在后台留言，让我为你单独讲述 : )（补充这一段是因为我怕我的读者觉得我装神弄鬼）
题图来自常玉，点击阅读原文链接可以看看他的画。常玉（1900年10月14日—1966年8月12日），本名常有书，1900年10月14日生于四川顺庆（今南充市），1966年在巴黎因煤气泄漏去世，近现代着名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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