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舟过吴江
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
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片春愁待酒浇”,“一片”愁闷连绵不断。“待酒浇”,表现愁绪之浓。词人的愁绪因何而发?这片春愁缘何而生?
随之用白描手法。“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这“江”即吴江。吴江指滨临太湖东岸的吴江县。一个“摇”字,动态全出,带出了乘舟的主人公的动荡飘泊之感。楼上的酒帘飘摇,不写沿岸风景,却只写酒楼,为什么?想借酒浇愁了吧?可惜风也飘飘,雨也潇潇。
这时他的船已经驶过了秋娘渡和泰娘桥。“秋娘”“泰娘”是唐代著名歌女。心绪中难免有一种思归和团聚的急切之情。算了算了,借酒消愁只会更愁。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想象归家后的温暖生活,思归的心情更加急切。“何日归家”四家,一直管着后面的三件事:洗客袍、调笙和烧香。“客袍”,旅途穿的衣服。调笙,调弄有银字的笙,烧香,点熏炉里心字形的香。作者词中极想归家之后佳人陪伴之乐,思归之情段段如此。也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回到家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谐的意味。
“流光容易把人抛”,时光流逝之快。樱桃和芭蕉这两种植物的颜色变化,具体地显示出时光的奔驰。夏初樱桃成熟时颜色变红,芭蕉叶子由浅绿变为深绿,把看不见的时光流逝转化为可以捉摸的形象。春愁是剪不断、理还乱。
逐句叶韵,读起朗朗上口,节奏铿锵。大大地加强了词的表现力。这个节奏感极强的思归曲,读后让人有“余言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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