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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绿衣》|你死我葬 我死谁埋 千古悼亡诗从这首诗开始

时间:2019-07-19 00: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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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绿衣》|你死我葬 我死谁埋 千古悼亡诗从这首诗开始

抖音上有一首很火的歌,歌词唱着:“最怕有一天你离我远去,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没有了你,山河太阳星星都多余……”听着真让人心碎。

这世上悲剧很多,然而最痛的不是你离我远去,而是天人永隔。

西晋潘岳“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

中唐元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宋朝苏轼“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明代归有光“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清朝沈复“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

每一首悼亡诗,背后都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然而斯人已去,独留自己处孤室而凄怆,睹遗物而伤神,一景一物,一草一木,目之所及,便会令思念泛滥成灾。

中国的悼亡诗,是从《诗经》里开始的,而按诗三百的排序,《绿衣》算是第一首。

《孔子诗论》评曰:“《绿衣》之忧,思古人也。”古人者,故人也。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hé)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cháng)。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bǐ)无訧兮。

絺(chī)兮绤(xì)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夏转秋凉之际,作者检点衣物,再见亡妻亲手为自己缝制的“绿衣黄里”、“绿衣黄裳”,物在人亡,不禁悲从中来,思之如狂。

“绿”乃绿色,中国对纺织品进行染色加工,有非常悠久的历史,旧石器时代晚期就有染色技术的萌芽,春秋时期,人们已经掌握了丰富的矿、植物染色技术。

古人染绿主要用荩草,《小雅·采绿》中“终朝采绿”的绿即指荩草,荩草茎叶中含有黄色素,以铜盐为媒染剂可以染出鲜艳的绿色,还有一种矿物质空青(孔雀石)也可以染出翠绿色。

“黄里”是指黄色的衬里。栀子、地黄和黄栌等都可以染黄,矿物质石黄也可以染黄。

握在手中的绿色秋衣,衬里用黄色布料缝制,颜色还如此鲜亮,而人已天人永隔,丈夫睹衣思人,心中忧愁立时绵密泛滥。“曷”作何,何时;“已”结束,停止。这思念之情何时才能停止呢。

衣服翻出来一件又一件,又有一件黄色下裳印入眼帘。古人上衣下裳,“黄裳”即黄色的下裙。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你从缫丝到织染成衣,一手所制,“女”即汝,指亡妻;“治”即制作。

后人读诗,可以想象,当这位已经失去挚爱的丈夫,将衣服一件一件从衣柜中取出,指尖一遍一遍地在亡妻纺织的衣服上摩挲,那些曾经与她男耕女织、相守扶持的画面彷如重现,内心的痛苦该何等煎熬。

“我思古人,俾无訧兮。”古人,作古之人,指亡妻;“俾”,使;“訧”同尤,过错。

在《周南·葛覃》中讲过,古代女子从小就有女师教导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这位亡妻是一个非常贤德能干的人,不但会缫丝染织衣裳,而且在扶持丈夫方面也很成功,“俾无訧兮”,使我平时没有过失。如此贤德的女子偏偏早早离世,她越是美好,越是衬托出丈夫深沉的悲伤。

秋衣拿出来了,夏衣就该收进去了。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絺”,细葛布,“绤”,粗葛布,葛布透气性好,所以葛布制成的衣裳一般为夏天所穿,现在天气转凉,穿在身上已经冷风钻衣襟。一个“凄”字,不仅代表了身体的寒凉,也表达出丈夫内心的凄然。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获”指内心充实。对亡妻的思念,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丈夫的内心。

真是点点滴滴,怎一个愁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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