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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过的米兰昆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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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作时，仿佛森林里支了张床，苹果中安放了一把椅子，街道跑进一根手指。”——赫塔·米勒
超级英雄里最让我觉得亲近的，Watchmen里的罗夏，实际上我都拿不准他够不够得上超级英雄。HBO拍了守望者的剧，等。
【发呆日记】| 白蚁的唾液1因自身条件所限，人类未必都热衷于征服，更多的人热衷于被征服，隔壁杀猪的胖老张不大会被邻居津津乐道，杀死千万人的屠夫却被代代人口口相传。市井坊间常见的是被屠杀者幸存的后裔谈论暴君时兴奋难掩的自豪，如同正在炫耀他们嫡亲的祖上。这两日，据说猪肉价格回落了。2布罗茨基说：诗是提速的思想。轻而易举的，就以这句简短的话释清了诗人在大多数时代都被视为异端的原因——思想的超速。由此诗人的处境可以预见：在大多数时代的大多数国度中，在每一条思想的公路上，诗人总是最先被“抄牌”的那类人，等待他们的不是扣分罚款和重考驾照，而是“寄生虫”的罪名（布罗茨基曾以“社会寄生虫”入罪，徒刑五年），和附带永远不许与亲人团聚的流放与驱逐（布罗茨基离开俄罗斯后再没见过父母，哪怕在第三国的某地比如赫尔辛基见见也不行，权力没处死诗人已是天恩浩荡了，让你骨肉分离当然是最最仁慈的惩罚），以及更残酷的焚书和火刑柱。颂圣诗人与闲适诗人是没有这种危险的，前者唯一的危险是舔舐时力度与位置不当。后者只要不猪油蒙了心，多半也没事，雪月风花还是相对安全的，小情调小忧伤还是不会触碰到权力的痛点的，深文周纳的网眼总会百密一疏。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对权力愚弄世人构成威胁的是思想，也唯有思想。以及权力也明白，诗人可以被轻轻松松地肉体消灭，然而同时也知，在它们无法掌控的时间的流淌中，枪炮永远干不过思想，所以权力仇视思想甚于嗜睡的人仇视闹钟。因此归根结底，权力之所以放过上述二者是因为他们根本就算不上诗人，也就是说，这些算不上诗人的诗人既没有思想，也没有去独立思想的可能。即便有那么一星半点，也早已自弃。3布罗茨基的朋友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他坚信单打独斗。他与愚蠢较量的热情一点不亚于他与独裁较量（毕竟，按他的理解，后者只是前者的另一面）。”一个纯正的诗人形象与内核，哪怕手里只有残矛破盾，也要一次次冲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不呼朋唤友，甚至不需要一个桑丘·潘沙。诗人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士，抱团是诗人所不耻的，又不是打群架，肉体与肉体的厮杀需要团队，思想与思想捆绑在一起却只能钝化、锈蚀。思想只能跟独立的个体联袂。愚蠢能催生幸福感，因此愚蠢实在是个太过强大的对手。更别说愚蠢的确与独裁是如蚁附膻的共生关系，独裁种植愚蠢，愚蠢反过来又加固独裁，愚蠢具有的，像白蚁的唾液那样的粘滞性，比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蚁冢更让人绝望。而诗人就是揭示愚蠢的特质与危害性的人，就是当你我认为独裁的大厦貌似坚不可摧令人绝望之时，告诉你实际上那不过是个蚁冢，而那蚁冢也绝非坚不可摧的人。这么看来诗人所做的事并不复杂，似乎也不是那么艰巨。可明眼人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小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哪里有齐奥塞斯库，哪里就是地狱”——赫塔米勒就是做这件小事的诗人之一。这里的“诗人”涵盖一部分知识分子，又排斥另一部分知识分子。它不仅仅是指专属意义上的诗人，哪怕某人从未写下过一行诗，只要他说出了真相，便无需任何世俗势力的封禅，自动加冕诗人的桂冠。4虚无主义的知识分子在被诗人排斥的序列。就遭遇而言，他们非常肯定的是极权的受害者，却因为思想（自以为）太过深邃、太过超前，而拒绝谈论并书写政治，他们认为那是另一个极的“刻奇”（Kitch），因而他们既不耻与吮痈舔痔的御用文人为伍，也鄙视乔治·奥威尔与赫塔·米勒们，以为自身的态度才是纯粹纯正、24K的知识分子，出尘如山中高士。“高士”们每每沉醉于自身的茕孑独立，没空想一想如此这般恰恰是着了极权的道儿——极权喜欢的，未必真的就是那些长袖善舞、写的一阙华美青词，能把痔核舔出花来的文人，他们更喜欢的，是把文人加工成远离政治、耻于谈论政治的虚无主义者之成就感，喜欢高士们连小小不言地反抗一下都觉得有损自身一以贯之的卓尔不群的洁癖。高士们太过爱惜羽毛，以至于连身上被暴政扯掉的羽毛以及连带的疼都忘了。
【发呆日记】| 角马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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