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DAM BITTERMAN, DO
翻译：苗康瑞（天津医科大学级法学专业）
审校：唐健（天津医科大学标准化病人项目）
来源：It’s time to reverse the standardized patient
导语：这是一名医生写给那些即将开始实习生涯同行的短信，作者对于现实中的医疗实践有深刻的反省，同时对于SP教学有一项改革建议：让医学生扮演病人，让SP去扮演不专业的医生，从而进行角色互换，这样更能促进医学生的同理心。这个建议很值得思考，一般来说，SP教授医学生的同理心是通过模拟演练之后的反馈实现的，但作者认为这还远远不够，如果医学生能更加充分地开展病人体验训练，将会更有深刻持久的影响力。这个建议并不是说要否定SP教学，而是对目前方法的改进。正值新学期开始，一批实习医生即将或已经开启新的学习生活，经常在朋友圈看到他们/她们或是因为学到新技能而开怀，或是因为劳累而抱怨，或是因为职业焦虑而吐槽，希望他们和医学教师都能读读这个小文章，获得一些新的视角吧。
各位医学生，要祝贺你们！你们勤奋学习，得以在医学院入学考试和有机化学课程中取得高分。之后，你们又完成了解剖学、药理学、神经学等一门又一门课程。而现在，你们就要真正上手开始学习了，而不仅仅是躲在图书馆复习临床考试，或在麻醉轮转时对整容话题抖抖机灵啦。电视剧《实习医生格蕾》剧照你们虽然已经走过大四本科四年和医学院四年的时光，但是，在医院这个白色巨塔之中你们还只是处于最底层而已。你们现在是一名医生了，可以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可以使用医生的专用车位，甚至还能享受医生专用休息室。但是，你们却从未肩负过如此重的任务，而且都是要求你们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这些任务。要恭喜你们，你们的实习生活开始了！你们不仅要去采集病史、操作体格检查、起草出院病历，还要能体察每一个人所表达出的疼痛、悲伤以及苦恼。你们还会发现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你们说的话。而且，你们会经历病人家属之间由于治疗方案分歧导致的争吵。并不是每一个病人的病情发展都会符合教科书上的内容，而且他们也不会都认同那些你花费无数时间才掌握的医学知识。你们对病人病情的回应再也不是像做一道多项选择题，从A到E里选出一个正确答案就可以了。病人可能会反问，甚至质疑你们的判断，要求你给出解释。
作为医生，我们被授予了可以探查病人全部生活的“通行证”。可以说我们掌握了一项最高的权力。难道不是吗？毕竟，病人允许我们脱去他们的衣服，允许询问他们的隐私，甚至允许我们检查通常配偶才能接触的身体部位。正因为病人对我们如此敬重，我们才应该做到同样程度的回报。因此，医生在日常临床与教学活动中，尤其要做到这一点。向我们的病人们提供最好的照护，但是，我们真的做到了吗？在一项发表在《医院医学杂志（Journalof Hospital Medicine）》的研究中，劳伦·布洛克（LaurenBlock）博士和同事评估了内科实习医生与病人的沟通情况。这篇文章指出医学毕业生在礼仪上，与病人沟通上，在团队合作上都存在显着问题。研究显示，在调查对象中只有40%的人实际上向病人进行了自我介绍，而只有37%的人解释了自己实习生的身份。这篇文章指出，医生们缺乏职业素养已经成为医师评价体系中的主要问题。这个问题亟待重视！
电影《深知我心》剧照
我们能因公众不知晓医学教育的职级而责怪他们吗？他们是否应该知道主治医生可能会在他们住院期间更换两次吗？病人们常常会质疑，是否“厨房里的厨师太多了？”我不能责怪病人们这么想，尤其是每个治疗团队中总有四个人在治疗过程中总碰不上面而又换来换去。医生们必须意识到使用非医学术语向病人解释医疗信息是能否成功治愈病人的关键。如果病人和其他团队成员难以充分理解医生的诊疗建议或计划，那么医疗体系将会遭殃了。病人可能会遭受更多的并发症，导致住院延长或二次住院，这最终导致本可以避免的医疗费用激烈上涨。
克利夫兰诊所的微电影《同理心》其实，我们可以在现有的体系中增加一些内容。可以采取一种替代和额外的学习方式，让学生们适应一种更侧重体验式的学习。因此，我建议增加一个模块，让标准化病人与医学生进行角色互换，即让医学生扮演病人去体验演员扮演的医生。这样，“病人们”就有机会去体验一个糟糕的医生会有多低效。从而，医学生们就有机会总结出一套医生需要在举止、言谈和肢体动作上的注意清单了。这些内容是在课堂上，以及从那本有1250页之厚的《解剖学》教科书上无法学到的。医学院校往往非常强调让学生学习掌握同理心。但现实是，这样的教学效果反而越来越差。对此，我的观点是，取代目前的单向镜观察和模拟病人演练的方式，而是创建一个模拟医生的体系。这样，更有利于我们进行换位思考。让那些三年级的医学生去体验一下，如果病人碰到的医生表现不专业或穿着不得体时是什么感觉。可以更进一步，让这些医学生感受一下当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检查自己身体时的滋味。这种活动对医学生和教师来说都将带来当头棒喝之感，其影响将是持久的。
另外，如何改进病人的就医体验也是一个难题。如果你从来没有做过病人，那么你就很难向病人解释好一项医疗操作，体察到病人的感受。如果你从来没有进过核磁共振的检查管道中，那么你怎么能责怪那些做这项检查时幽闭恐惧症发作变得焦躁不安的病人呢？如果你从来没有躺过病床，那么你又怎么能指望病人在住院期间保持淡定冷静呢？我并不是要所有医学生去经历一次开放性阑尾切除术，去体验什么是手术后的疼痛感，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那些曾遭受过股骨骨折，感受过十级痛感的同事们都会对他人的疼痛产生准确的共鸣。毋庸置疑，当你再面对那些“诉苦者”时，只要你遭受过他们所遭受的，恐惧过他所恐惧的，痛苦过他所痛苦的，就会有更深入的同理心。
有一个经典的选择题：你面前有两位医生，一位是名校毕业的优等生，但是沟通能力很差，而另一位读医学院时成绩平平，但却能很好地解释并跟进他的治疗方案。你会选择哪一位呢？尽管保持学术卓越并践行终身学习是医生的职业担当，但医生们也必须在内心设定一个努力目标：要能与所照护的病人建立起专业和谐的关系。各位！欢迎开始你们的实习年，那么在你忙碌之前请思考片刻：假如你是病人呢？
《当呼吸化为空气》：医生成为病人之后体验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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