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札就是写给朋友的书信,信札虽短,因其随性,信手沾来,所以最能反映作者的真性情,比如米芾这件信札《竹前槐后诗帖》,看似简单却出神入化,令人回味无穷。
《竹前槐后诗帖》,也叫《非才当剧帖》,行书,纸本。纵29.5厘米,横31.5厘米。是米芾写给好友希声的信,信札及七绝诗各一。约书于北宋哲宗元祐七年(公元1092年),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释文】
芾非才当剧。咫尺音敬缺然。比想庆侍。为道增胜。小诗因以奉寄。希声吾英友。芾上。竹前槐后午阴繁[环]。壶领华胥屡往还。雅兴欲为十客具。人和端使一身闲。
宋元祐七年(1092年)初夏,米芾在到处奔波、拜访达官贵人之后,终于在好友苏轼的提携下升级为雍丘县令(正八品小官),官位虽不高,但这是米芾有生以来做的最大的官了。
米芾刚任雍丘县令,立即写信给居住在汴京(河南开封)的友人,报告升迁的喜讯。书信的开头提到:“非才当剧”(我不是人才却担当大任),透露出米芾第一次出任地方行政首长既喜悦又戒慎恐惧的复杂心情。
米芾此时的复杂心情也反应在字的体态上,该帖运笔有缓有急,结字或大或小,字体结构有端庄不偏不倚的,也有向左右倾斜的,还有很诡异的,笔画或正或反变化丰富。此作品的线条呈多样化,笔笔不重复。在章法上,字组、中轴线倾斜的变化、错位、大小轻重、疏密、留白等,都显得很随性。整幅作品给人跳跃的感觉,然其线条并非纤细飘飘欲飞,有些字还很厚重。
康有为曾说:“唐言结构,宋尚意趣”。宋代书法家讲究意趣和个性,而米芾在这方面尤其突出,是北宋四大家的杰出代表。米芾对书法的分布、结构、用笔,有着他独到的体会。强调“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米芾的用笔特点,主要是善于在正侧、偃仰、向背、转折、顿挫中形成飘逸超迈的气势、沉着痛快的风格。
此信札写于米芾中年,此时米芾转学晋人书法已有十年,从结体上虽然还能看出二王的影子,但作品基本形成了自己的风貌,米芾痛快淋漓的风格已初步形成。这幅即兴手札虽简单,却出神入化,也只有在米芾的笔底,书法才有这么多的妙笔生花,看着就赏心悦目。
好作品要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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