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很多人只能同甘,却无法共苦,有时遭遇磨难,方能真正看清一个人。
民国时期的陈芝秀便是如此,她是“敦煌守护神”常书鸿的前妻,两人曾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携手走过。
然而最后陈芝秀却因为过不了苦日子,抛下一儿一女和人私奔,晚年沦为老妈子,临终前忏悔:一失足成千古恨,上帝已惩罚我。
常书鸿和陈芝秀的结合,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是一般的盲婚哑嫁。
陈芝秀是常书鸿的姑妈从婆家带来的继女,两人是名义上的表兄妹。
传闻常书鸿对陈芝秀一见钟情,双方长辈也乐于亲上加亲,两人的婚事很快便确定下来。
婚后不久,常书鸿便自费前往法国留学,凭自己的能力考入里昂美术专科学校。
一年后,陈芝秀也来到法国,她研究的方向是雕塑。
夫妻两人有着相同的爱好,是法国华人圈中公认的神仙眷侣。
1931年,他们的第一个女儿降生了,给这个本就甜蜜的家庭带来了更多的欢乐。
他们为女儿起名叫“常沙娜”,源于“塞纳河”的谐音,非常浪漫。
而随着女儿的出生,常书鸿的学业也渐入佳境,一年后他被保送至巴黎高等美术学,成了当时著名新现实主义大师劳朗斯先生的弟子。
此后的几年里,常书鸿多次参加法国国家沙龙展,先后斩获三枚金奖章,两枚银奖章,一枚荣誉奖章,他的画作甚至被法国国家沙龙展。
此时的常书鸿事业爱情双丰收,可谓是春风得意。
而陈芝秀,除了追求艺术外,她更享受法国的浪漫和时尚。
她本就天生丽质,又爱打扮,常出入各种宴会,在当时华人留学生的圈子里,她甚至比徐悲鸿的妻子蒋碧薇还要出名。
如果不是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她会一直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聪明美丽的常太太。
1935年的一个秋天,常书鸿和往常一样在漫步于塞纳河畔,忽然他被一个旧书摊上的几本小册子吸引住了。
那几本小册子就是《敦煌图录》,他一下子就惊呆了,没想到在祖国的西北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文化宝藏。
当时他便决定:我要回中国!我要去敦煌!
回到家中,常书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妻子,陈芝秀当即反对,认为丈夫疯了。
毕竟当时国内战火纷飞,而法国安定祥和,更何况他们在这里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事业成就和社会地位。
回到祖国,意味着一切归零,这是陈芝秀无法接受的。
但是常书鸿已下定了决心,1936年,他独自一人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祖国。
然而当时的局势并不稳定,常书鸿只能先在北平国立艺专教书,再慢慢打算敦煌之行。
第二年,陈芝秀才带着女儿常沙娜回到国内,几经辗转,才得以和丈夫团聚。
此后几年,陈芝秀跟着常书鸿,颠沛流离,饱受战乱之苦,一直到1941年,才终于在重庆安定下来。
此时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常嘉陵出生了,陈芝秀本以为能够就此过上安宁的日子,没想到不久后,关于成立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的提案获得通过,常书鸿被任命为所长。
这对常书鸿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他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
但对陈芝秀而言,却是晴天霹雳,她难以想象该如何在那漫天黄沙,荒凉彻骨的戈壁生活。
两人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最终还是常书鸿获胜了。
敦煌的生活有多艰难呢?
常书鸿自己就曾言“从我们到达莫高窟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感到有种遭遗弃的服‘徒刑’的感觉压在我们的心头,而这种压力正在与日俱增”。
怀着梦想的常书鸿尚且有如此感受,何况是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陈芝秀呢?
她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蹬着一双高跟鞋,与这荒凉寂冷的沙漠格格不入。
她也曾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生活,与丈夫并肩作战。
然而艰苦的生活,枯燥的修复工作,终于磨灭了她所有的热情。
在屡次劝丈夫放弃无果后,两人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根据他们的女儿常沙娜回忆,两人甚至还动起了手。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赵忠清走进了他们的生活。
赵忠清本是一个退役的军官,经人介绍来此谋一份差事。
巧合的是,赵忠清是陈芝秀的同乡。
丈夫寄情工作,对她漠不关心,所以很快,她的情感天平便倾向了这位能说会道的老乡。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而这一切常书鸿浑然不知,他只是觉得妻子的工作热情下降了许多,却不知为何。
几个月后,陈芝秀借口外出治病,实则是要和赵忠清私奔。
被蒙在鼓里的常书鸿还嘱咐赵忠清,要好好照顾陈芝秀。
两人走了大半天,他的弟子董希文才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他,那两人是要私奔了。
常书鸿当即策马扬鞭追了上去,追了几百里后,人困马乏,最终晕倒在戈壁滩上,若不是一个工程队经过,恐怕就要埋骨于荒漠了。
而在他昏迷的那段日子里,陈芝秀已登报宣布和他解除婚姻关系。
常书鸿醒来后面对既定的事实,忍不住破口大骂,却也无济于事。
相濡以沫了整整,却抵不赵忠清短短的几个月,这是谁的错?
在这段破碎的婚姻中,常书鸿也不是全然无错,然而无论如何,陈芝秀还是给这个家庭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她不想过苦日子,这是人之常情,然而她除了是常书鸿的妻子外,还是常娜莎和常嘉陵的母亲。
她抛弃的不仅是丈夫,还有一儿一女,尤其是小儿子常嘉陵当时年仅4岁。
而她抛夫弃子后,又换来了什么呢?
一开始她跟着赵忠清回到江南,过了一段颇为滋润的日子。
她在一家中学担任美术教师,而赵忠清也凭着之前的人脉,谋了一份不错的差事。
可是后来,她因为“留过洋”的身份失去了教师的工作,雪上加霜的是她的丈夫赵忠清由于一些原因被捕入狱,不久就病逝了。
作为罪犯的家属,再加上曾经她和常书鸿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
最后她嫁给了一个工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为了贴补家用,她甚至沦为帮佣,替人洗衣,艰难度日。
多年后,女儿常沙娜见到她时,已经完全不敢认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打扮的很讲究,完全是比家庭妇女,比一个佣人还要,怎么说呢,特别惨”。
她离开的时候,常沙娜已经14岁,也许是因为曾经享受过母爱,即使怨恨陈芝秀,但当看到她如此悲惨时,心里还是很难受。
那次见面后,常沙娜开始瞒着父亲常书鸿,每月给陈芝秀邮寄生活费,这成了她晚年最大的慰藉,
1979年,她因心脏病去世,临终留下一句忏悔:一失足成千古恨,上帝已惩罚我。
人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才知道健康的重要;在分别时,才懂得相聚的美好;在失去时,才后悔当初的不珍惜。
人生没有永远,来日并不方长,有时一个错误的决定,便是一生的灾难,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
-END-
作者:解忧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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