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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遇上霸道总裁

时间:2024-01-06 06: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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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遇上霸道总裁

作者:豆芽麻麻

001、他结婚就合适吗?

法国。

阳光照射着大大的落地窗,黑色的卷发散落在胸前,裸肩的长裙显得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如陶瓷般白皙,女孩精致无暇的面容耀眼地让人挪不开眼球。

安静地拉着大提琴的施尔尔,一次又一次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悠扬的《梦幻曲》悦耳动听,Ben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场听觉盛宴。

琴声突然停止,施尔尔看着电视上正在滚动播放的财经版新闻报道:“...恒世集团总裁贺政羲的婚事于日前公布,恒世的股价持续暴涨.,..”

Ben额头上冒着细汗,他拿起遥控关掉了TV。

“尔尔,后天的演奏会,你可能会很累,早点休息?”Ben抑制住自己的颤音,他看着施尔尔紧握着琴杆地手指都有些泛白了。

“他让你故意把我的演奏会安排在后天的,对吧?”施尔尔起身,看着Ben,突然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警告着:“取消我的演奏会,你要是敢告密,那么你的老板一定会解雇你。”

“是...是、是...我保密!”Ben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除了他,谁又能阻止施尔尔的决定呢?

“Ben,你说大闹婚礼我穿什么呢?婚纱怎么样?”施尔尔挑眉问道,Ben露出了尴尬地笑容附和道:“如果...大闹婚礼的话,会不会不合适?”

“他结婚就合适吗?”

夜空璀璨,眺望着远处的景色,Ben在电话那头有些胆战心惊地汇报着关于施尔尔的一切,包括取消演奏会和大闹婚礼。

正在解开袖扣的手停止了动作,钻石袖扣他有很多不同的款式,从来都不重复。每到一个地方开演奏会,她都会在当地最有名的袖扣店内买一款独特的袖扣给他,以至于他衣柜内的袖扣多不胜数。

“Boss,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您的!”Ben哀求道,要是被施尔尔知道后,她一定有很多种折磨他的方法。

“看着她,别让她出事。”

“您的意思是?任由尔小姐...”Ben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施尔尔是要毁了他的婚礼,他已经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有多么的壮观!

想到那个场面,他也是浑身一震。

“别因为这些,毁了她的演奏会。”他风轻云淡地说着,或许毁掉他的婚礼,都比不上她的演奏会取消来的重要。

“当然,演奏会一定如期举行。”Ben听到后,心里踏实了。能治得了施尔尔所有一切不明原因的状况,只有他了。

宽敞的候机厅里,风衣、墨镜、阔边帽,全副武装着自己的施尔尔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登机。

电话适时的响起了,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但她手指划过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不是一个越洋电话就能解决的。

五分钟后,电话又一次响起了,施尔尔再次挂断了电话,嘴边露出得意地笑容。

抬起头,目光意外地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高挑地身影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她,施尔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她站起来取下墨镜,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来的?”

施尔尔像个被识破幼稚把戏的孩子,她看着他,暗格条纹的西装,打理的纹丝不动的头发,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模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好看的人呢?

“免得你连夜坐飞机回去,这样会影响你的演奏会。”

施尔尔听到这话,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本来早已准备好的许多无理取闹的话,和耍泼打诨都不知道该怎么施展了。

“我的演奏会比起你结婚那件事重要吗?”施尔尔有些嘲讽地说道。

结婚?他的确似乎已经到了避不可及的结婚年龄了,家族需要传承,他需要一个名符其实的家庭。

“当然重要。”

他语气坚定地让施尔尔真的认为,自己的演奏会才是最重要的大事了。

“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陪你吃个晚餐。”

“晚餐?”施尔尔气愤地低吼道,每次他都是这么淡定地反应,她都快被他这种处事不惊地态度逼疯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提晚餐!

“饭后甜点是你最爱的栗子蛋糕。”

“贺政羲!”施尔尔大吼道,“你解释啊!你起码要告诉我,嫁给你的人是谁?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嘶吼着地施尔尔红了眼眶。

没人知道,她有多羡慕嫁给贺政羲的那个女人,她都不敢去翻看媒体的新闻报道,她一直在等他亲口告诉她。

“一会儿我让乔森把资料给你。”贺政羲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似乎,自己总是能轻易让她红了眼眶。

施尔尔悲伤地看着贺政羲,心快被揪成一团解也解不开地乱麻。

“贺政羲,你混蛋!”

施尔尔难过地跑离了候机厅,她走在机场外面的道路上,夜晚的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抖,身后的迈巴赫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车上的贺政羲深邃地双眼看着她的身影不语,只是紧握地十指有些泛白。

“先生,要请小姐上车吗?”

“跟着她。”

贺政羲看着施尔尔纤瘦的背影,这段时间忙着准备演奏会,她瘦了不少。

施尔尔知道贺政羲一直在身后跟着她,她疲惫地坐在路边的椅子上。

车当即停下,车门打开,贺政羲走了下来,他迈着堪比模特的长腿走过来,站到她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举起她的脚,褪下她的高跟鞋。

被磨得红肿的脚踝,贺政羲看到后低喃:“每次都拿自己跟我赌气?施尔尔,你赢了。”听到这句话,施尔尔鼻头一酸,眼眶地泪水在打转。

“贺政羲,我饿了。”糯糯地声音,像是示弱的表现。

施尔尔抱住了贺政羲,小声地在他耳边低喃:“是外公让你结婚的,我知道的。”

贺政羲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紧得像是要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难从贺政羲地嘴里说出来。

婚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形式,是为了老爷子能安心,为了给家族一个交代,最重要的,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好怀里的女人。

“我原谅你。”

施尔尔第一次见到贺政羲那年,她十二岁,他二十四岁。

他们是相差十二岁的表兄妹。

施尔尔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第一眼见到贺政羲的样子。

他跪在大厅中央,外公手里的藤条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皱眉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平静又坚定的样子格外好看。从此,施尔尔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出现比贺政羲还要好看的男人了。

“贺政羲,你是贺家的继承人,你的未来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外公贺柏恩边打边教训道,因为外公所有的期望都在贺政羲身上。

“政羲,向爷爷认错啊!”舅妈焦急地哭喊着。

施尔尔被妈妈牵着走进了大厅,外公还在持着藤条打着贺政羲。

小小的施尔尔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后背,不解地问道:“妈妈,为什么外公要打那个哥哥?”

“尔尔,你记住,这是你的政羲哥哥,快去求求外公别打了。”妈妈嘱咐道。

施尔尔听到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贺政羲,她跑到外公地耳边低语了几句。

外公笑了,他放下藤条将她抱在怀里:“你这个鬼灵精!”

“外公说话要算话的,不然我以后都不和妈妈回来了。”施尔尔故作生气地样子,嘟着嘴看着贺政羲,随即对他眨了眨眼睛。

“好好好,我的宝贝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贺柏恩被施尔尔哄地喜笑颜开,贺政羲还跪在地上,他和施尔尔四目相对,施尔尔挣脱了贺柏恩的怀抱,走到他面前甜甜地笑道:“贺政羲,我是施尔尔。”

这一声“贺政羲”,就这么叫着叫了许多年。

咬着叉子看着眼前地栗子蛋糕,施尔尔迟迟不想动,因为吃完饭后甜点,贺政羲就要离开了。

他似乎知道施尔尔的顾虑,贺政羲缓缓说道:“演奏会结束后,去散散心吧。”

“我才不要一个人去。”施尔尔拒绝,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贺政羲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之后,他会有蜜月旅行吧?贺政羲会和另一个女人去蜜月旅行?

是不是从此,贺政羲就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我听Ben说,你想要去度假。”

“Quindi tu e tua moglie non andrà a la luna di miele è?(那么你会和你的妻子去蜜月旅行吗?)”这句意大利语说地有些嘲讽。

贺政羲微微皱眉,施尔尔有个坏习惯,如果遇到愤怒不高兴地事情她就会说意大利语。

仅管意大利是她的另一个家乡,这个地方也还是令她无比地深恶痛绝。

在意大利,十岁的她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搂着一个美艳的意大利女人,从家里地楼上扯高气昂地走下来。

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当时漠然一切面无表情的脸,事后却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的样子,从此之后,施尔尔遇到愤怒和厌恶的事情时,她就会说意大利语。

明明厌恶着,却又要逼着自己表现得那么和谐。

“我的行程上面,没有这一条。”贺政羲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擦拭了下嘴边。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是他三十二岁生日时,施尔尔用自己的奖学金为他买的。

表其实并不贵重,即使已经许多年了,他一直戴着,因为手表存在的意义,就是施尔尔为他买的。

“要走了?”施尔尔放下了叉子,她起身从餐厅门口走去。

走到中途,她回过头看到贺政羲只是起身并没有动,仍旧屹立在原地。

施尔尔深呼了一口气,回身大步向他走去。

她冲过去,狠狠地撕咬着贺政羲的唇,直至嘴里有了些许血腥味。

贺政羲抱着她,任由她发泄着。

渐渐地,这个泄愤似的吻,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施尔尔有多么的不舍,而贺政羲紧紧抱着她地手也不想松开。

“等我,尔尔。”

贺政羲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抱着施尔尔安抚着她。

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变得无法自控,唯有施尔尔。

@I8Q4 002、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

“许小姐,这款项链怎么样?”

设计师将正在发愣地许美甯叫回了现实,她看着眼前设计师拿出的精美的钻石项链,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很不错,就这款吧。”

镜子里的许美甯,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洁白的婚纱将她衬托得看起来像个童话里的公主。

这场婚礼对于她来说,不就是一个童话吗?

“许小姐真是幸福啊!贺先生早就吩咐让我们多准备几款珠宝供您挑选,为此一直让我们加班加点将珠宝赶出来,想在婚礼上给您一个惊喜呢!”设计师羡慕地说道。

许美甯听到后,脸上泛起了害羞地红晕。

贺政羲,这三个字牢牢地印刻在她的心里,这将是她今生最美好的三个字。

“真的辛苦你们了,我对这些并不是很在行呢。”许美甯谦虚地说道,这样温和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像是即将嫁入豪门的少奶奶。

“您过奖了,离婚礼开始还有些时间,我去将您另外几套礼服需要搭配的珠宝准备好,许小姐先休息会儿吧。”

设计师走后,许美甯松了一口气,她不断想着自己的表现还好吗?有没有失礼呢?正独自思虑着,门突然打开,风风火火走进来地人一脸吃惊地说道:“天啊!阿甯我刚去了婚礼场地,好奢华啊!”

“你见到政羲了吗?”许美甯急忙问道,昨天明明约好婚礼开始前他们先见个面的,今天秘书却说他有会议,结束后会直接来婚礼现场。

“还没有看到,不过我听说,贺政羲为了你准备了14克拉的婚戒哦!”宋筱悠将从外面的贵妇们嘴里听来地话说出来,看来所有的女人都羡慕着许美甯能嫁给贺政羲呢。

“悠悠,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贺政羲的家世才想要嫁给他的。”

许美甯当然期待贺政羲为她准备的婚戒,可是她真的不是因为贺政羲的家世才想嫁给他的。

“我知道,这年头谁会嫁给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呢...”宋筱悠感叹道,许美甯听到后露出了笑容。

是啊,她是有多么的幸运,才嫁给了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

看着镜子里此刻美丽华贵的自己,许美甯眼前又浮现出当初第一次见到贺政羲的情景。

第一次见面那一天,是个很炎热的天气,蝉在树上不停地鸣叫。

在自家的琴房里,许美甯正在教授孩子们练琴,无意间抬头看去,透过窗户她看到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上走下来的贺政羲,就是那一眼,许美甯钟情此生了。

她想,任谁见到贺政羲都会不由自主地芳心暗许吧。

他们在琴房第一次见面。

“许小姐,我是贺政羲。”

他直截了当地向她介绍着自己,不容人抗拒的态度让许美甯有些不知所措。

“贺先生,你好,我是许美甯...”

她也不敢跟贺政羲双眼对视,只是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贺政羲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其他,许美甯甚至有些恍惚的认为,贺政羲的眼里并没有她。

“我今天来,是想征求你的意愿。”贺政羲风轻云淡地说道,像是在谈论一场生意一般。

许美甯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意愿?什么意愿?”

“贺老爷子曾受过你外公的恩惠,他们曾约定结成姻亲。”秘书在一旁公式化地说道,“所以贺先生想要征求您的意愿。”

“我...的...意...愿?”许美甯有些吞吐地说道。

姻亲?外公生前是曾向她提过,已经早早的帮她约好了一门婚事。谁知,对方竟然是贺政羲。

“我爷爷很希望,你能和我结婚。”贺政羲缓缓地说道。

结婚是老爷子的意愿,他只是执行这个意愿而已。

“那...那我能...考虑....一下吗?”

“当然,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说完后,贺政羲离开了琴房,在离开时他看到摆放在一旁的大提琴,突然出声询问道:“许小姐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是什么?”

“啊?”许美甯顺着他目光看去,“...罗伯特?舒曼的《梦幻曲》。”说完后,贺政羲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长。

他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希望有机会能听听许小姐的演奏。”

看着贺政羲离去的方向,许美甯地心砰砰直跳,像是什么击中了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贺政羲的秘书代表贺政羲送了很多礼物给她,并不是多么贵重的物品。

有时候是一本珍藏版的琴谱,有时候会是一张音乐会的门票...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礼物,却充分地体现了贺政羲并不是在敷衍她的态度,许美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贺政羲了。

简单朴素的房间里,许美甯正在专心致志地欣赏着贺政羲送来的曲谱,正推门进来的人是她的母亲万淑琴。

许家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了,许美甯从小在父母的熏陶下成为了一名大提琴老师,她乖巧懂事,从来不让父母担心。

如今,她的婚姻大事,许美甯也想听听父母的建议。

“阿甯,贺先生最近送来了很多东西。”

万淑琴是大学老师,从小就教导许美甯要踏踏实实不可好高骛远,对于贺家这门亲事,她考虑将决定权留给女儿。

“妈妈,您的意思是?”

“孩子,其实,你心里有答案了对吗?”万淑琴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

贺政羲虽然没有登门拜访,可是却让秘书三番四次的送来礼物,万淑琴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

“我能嫁给他吗?”许美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贺政羲像是一个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高不可攀,是她需要仰视的一个男人。

“阿甯,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万淑琴的话让许美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她要嫁给贺政羲,不管前路是否顺利,她相信,贺政羲的出现,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一周后,考虑时间到了。

奢华的旋转餐厅里,看着坐在对面俊美绅士的贺政羲,许美甯一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贺政羲将秘书递来地文件放下,似乎是些图片,具体是什么许美甯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似乎是关于一个人之类的。

“许小姐,考虑怎样了?”贺政羲同样如初见时直截了当地问道。

许美甯看着贺政羲,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道:“我同意,我们结婚吧。”

“那就好,婚礼的具体事宜我会安排的。”贺政羲听到后,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虽然我还不懂得怎么样做好一个妻子,但我会努力的。”许美甯坚定地说道。

贺政羲看着她,只是淡淡露出一丝笑容,他说:“我需要一个妻子,今后就辛苦许小姐了。”

仿若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许美甯的脑海里清清楚楚地记得一切细节。当初她答应结婚后,贺政羲很快地,就安排好了婚礼。

此刻,婚礼开始了。

庄严神圣的教堂里,站在神父的面前,贺政羲身穿一身黑色礼服,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整个人一如既往地风轻云淡,似乎此刻结婚的人不是他一样。

许美甯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父亲将她的手交给贺政羲时,许美甯知道,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贺政羲先生,你愿意娶许美甯小姐为妻吗?无论富有、贫穷、疾病或者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神父庄严地询问道。

这是结婚的誓词,这是对自己最爱的人,最坚定的承诺。

贺政羲迟迟没有开口,许美甯有些不知所措。

观众席上的贺柏恩略微不满地皱眉,他还是不愿意的,就算他同意和许美甯结婚,他的内心依旧是不情愿的。

“他愿意。”

贺柏恩代替了贺政羲回答,这一句话说出来,教堂里的窃窃私语瞬间停止,没有人能再议论了。

“许美甯小姐,你愿意嫁给贺政羲先生为妻吗?无论富有、贫穷、疾病或者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神父面对新娘,迅速地将誓言念出。

但刚才贺政羲面对誓言时沉默地表现,让许美甯有些迟疑。

“我...愿意。”许美甯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想成为贺政羲的妻子的念头占“‘神之手’施尔尔,自从丑闻后,销声匿迹。对于乐坛来说,彻底失去了‘神之手’。”

许多人都为此感到惋惜,认为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施尔尔一般的‘神之手’了。

关于,施尔尔在哪儿的说法,有很多猜测。有人说她去流浪了,有人说她被藏了起来,有人甚至说因为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已经不在了。

她的消失就像是从没有施尔尔这个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

阳光明媚的下午,玛缇娜端着自己刚刚烤好的曲奇饼,走向了远处的凉亭内。还没有走到时,就听到了她的boss那刺耳无比的演奏声。

将大提琴演奏变成了要命的魔音,这也是她的boss最爱做的事了。

玛缇娜的到来,让男主人收敛起了自己的本性,理了理自己的衬衣,放下大提琴走到了夫人的身边,笑着问道:“有没有进步?”玛缇娜努力让自己不笑场,将曲奇饼放在了石桌上。

“你可以换一种兴趣爱好?”夫人挑眉看向了boss,可是boss依旧不依不饶地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我的兴趣是大提琴,爱好是你。”

这样的情话,显然夫人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夫人轻咳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是,面对随时随地表白的丈夫,有时也会感到乏味吧。

“夫人,今天是蓝莓口味的。”玛缇娜笑道,夫人抬头看向了玛缇娜。玛缇娜发誓每次与夫人对视时,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儿一定就是上帝最得意的杰作吧。

夫人对她微微一笑,拿起曲奇饼放入口中品尝后,笑道:“或许,你的兴趣爱好可以换成,制作曲奇饼。”

听到夫人的话后,boss有些愣住了,随即看向了玛缇娜,又看向了夫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琴杆,拉起玛缇娜大步离开。

玛缇娜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有些措手不及,她回过头看着夫人,夫人小心翼翼地从躺椅上起来。抚着隆起的腹部看着玛缇娜,抛了一个媚眼,“玛缇娜,好好教教他吧。”

“玛缇娜,我要学会所有口味的曲奇饼。”boss信誓旦旦地说道,玛缇娜的额头上面开始冒着细汗,她很担心自己的厨房会被boss毁掉。

事实上确实如此,玛缇娜惊呼道:“boss,不是那个,那个是苏打粉不是面粉。”

“上帝,那是盐,不是糖!”

“boss,你小心一点,我的雕花餐具。”

“boss,改用搅拌器了。”

“天啊,boss,请你离开我的厨房。”

站在厨房外的夫人,欣赏着boss如何毁掉一个厨房的画面,看的津津有味。

玛缇娜发现,原来夫人才是一个小恶魔。

“好了,我想去湖边散步。”适当的时候,夫人会救人于危难之中。boss听到后,连忙把手中面粉盆递给了玛缇娜,笑道:“荣幸之至。”说完后,走向了夫人。

玛缇娜看到后,感谢上帝,感谢夫人了。

“玛缇娜,我很抱歉让他毁掉了你的厨房,不过我可以补偿。明天下午,你可以带你的小儿子去农场摘葡萄。”听到夫人的邀请后,玛缇娜惊喜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夫人。”

“玛缇娜,别放弃,我明天会再来学习的。”boss的话声刚落,玛缇娜的所有的好心情,都化为乌有了。

“事实上,我衷心地希望您别再来了。”玛缇娜小声地说道,她抬头看向boss和夫人时,他们已经走远了。

看着背影,boss对于夫人的宠爱是绝对的,可是夫人对于boss的一切比起恩爱总是少了些什么?

每一次,boss看向夫人时,眼神中的爱意满满。而夫人的眼神里,她从未看到过boss的身影。

“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妇。”玛缇娜自言自语道,继续收拾着被毁掉的厨房,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买新的了。

贺政羲将手中的文件签好后递给了乔森,起身理了理袖扣,手指摩擦着袖扣,思绪有些不在状态。

乔森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boss,中午你要去见凯伦商谈,关于临江商场的合作。”

贺政羲缓缓回过神,点了点头。对于施尔尔的消息,他已经不再强求了,或许真如贺淮信所说的,她希望不再被他们打扰。

施尔尔成为了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他人在哪?什么时间?”贺政羲走出办公室询问道,许美甯却坐在门口微笑着看向贺政羲。贺政羲看到许美甯后,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许美甯起身走到贺政羲的身边,笑道:“政羲,我订了餐厅,我们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我中午有个商谈,你自己去吧。”

“我也帮你约了凯伦。”许美甯看着贺政羲微笑着。

半年前,苏菀盈要求许美甯也进入公司帮助贺政羲。她尽管门路不通,可是对于贺政羲的一切事务都了如指掌。

贺政羲看向许美甯,“你约了凯伦?”

“是,我提前帮你约他,餐厅也订好了,”许美甯自信地说道。“凯伦喜欢欣赏大提琴演奏,所以我把餐厅订在了goder。”

乔森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贺太太,goder餐厅是很难提前预约的。

果然是下了功夫的。

贺政羲看着许美甯一脸期待的笑容,他不会因为许美甯而毁掉自己的合作。他看着乔森,开口道:“下次,这种事我希望是你亲自去做的。”

“是,boss。”

许美甯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要成为可以帮助贺政羲的女人,那样才会更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动听的大提琴演奏,凯伦如痴如醉地享受着。这首《梦幻曲》有几分神似施尔尔的风格,贺政羲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了舞台上,那个演奏着大提琴的女人身上,没有移开过。

许美甯顺着贺政羲的目光,她的脸色僵住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奏,不过我个人认为,‘神之手’是无法被超越的。”

凯伦的话让贺政羲的脸色有些微变,不过很快贺政羲便恢复了正常,他笑道:“我想,比起演奏,您更感兴趣的是临江商场的合作吧?”

“政羲,我很欣赏你对于利益的敏锐。”凯伦笑道。

贺政羲让乔森将文件拿了出来,“一年后,临江商场会建成。而所有的代理权,凯伦你能够保证吗?”

“当然,我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凯伦笑道,乔森将文件递给凯伦,他翻看后,拿出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转交给乔森。

“合作愉快。”凯伦起身向贺政羲伸出了手,贺政羲同样起身伸出手和凯伦相握笑道:“合作愉快,我让人送您。”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开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我下午还有一个约会,”凯伦笑着,他准备离开时,又回过头对贺政羲说道:“政羲,事实上你有一个很出色的太太。”

贺政羲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着看着凯伦的身影消失不见。

“政羲?”许美甯轻声询问道,贺政羲看了一眼舞台上,空无一人。他准备奔向后台时,许美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你要做什么,她不是。”

“放开,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需要过问对方的一切吧?”贺政羲挣脱了许美甯,走向了餐厅的后台,他要去寻找那个身影。

“他还是没有忘记。”许美甯站在原地低喃着,他依旧没有忘记施尔尔,即使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她,甚至有关于她的任何一丝联系。

葡萄园内的葡萄已经成熟了,玛缇娜的小儿子正被boss架在脖子上面摘着葡萄。那样一幅画面,玛缇娜看在眼里,对夫人说道:“夫人,我想boss,会是一个好爸爸的。”这话一说完后,原本脸上有着笑意的夫人,却微微有些僵住了。

“夫人?”

“没事,你也快去摘些葡萄吧?我想吃葡萄味的曲奇饼了。”说完后,夫人的脸色一白,“天。”

她皱眉地抚摸着肚子,似安抚地说道:“难道,你不喜欢吃葡萄味的吗?”

玛缇娜明白是在肚子里的小宝贝儿在踢他的妈妈,远处的boss看到夫人皱眉,急忙走了过来,蹲下身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动的有些厉害。”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boss看着夫人,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可以,摸一摸吗?”

“当然。”夫人笑着,boss的手是在颤抖。

玛缇娜很好奇,为什么夫人都快生了,boss就像没有触摸过孩子一般,他的手颤抖着放在了夫人的肚子上面。

“他在踢我,他在踢我,他在踢我。”boss惊呼着,像是有一个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般,夫人点了点头有些不适地说道:“是的,他动的很厉害。”

“我能摸一摸吗?”玛缇娜的小儿子max站在夫人的面前,笑着询问道。

夫人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小max将手放在了夫人的肚子上面,轻轻地抚摸。

boss喜笑颜开地询问道:“你说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又一次剧烈的回旋踢,小max指着夫人的肚子笑道:“是弟弟。”

“可我喜欢的是女儿啊 ,”boss有些遗憾地说道,他蹲在小max面前露出了微笑哄骗道:“你要说是妹妹。”

“是弟弟。”

“是妹妹。”boss居然幼稚地跟自己的儿子争辩了起来,而夫人伸出手抓了抓boss的胳膊,露出一个看似镇定的微笑,说道:“是……我要……生了。”

boss和玛缇娜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急忙扶着夫人,boss更是紧张到不知所措。

好在玛缇娜有经验,她急忙告诉boss,“您快去开车,我们要送夫人去医院。”

“车车车车……对对对对,我去开车。”boss结结巴巴地说道,夫人的额头上开始冒着细汗了,玛缇娜安慰着夫人,“夫人别紧张,没事的。”

“吸气,呼气。”玛缇娜教着夫人换气。

boss将车停好飞奔过来,一把抱起夫人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

明明自己更加紧张,却不停地安慰着夫人 。夫人倒是没有他那么紧张,只是抓住了boss的衣领,深呼吸道:“陆三煦,要是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孩子。”

玛缇娜显然没有听懂夫人的语言,不过看到boss的脸色很是苍白,他对着怀里的夫人低吼道:“不可能,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

boss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玛缇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眼前的boss停止他奇怪的咒语,“关二爷,关二爷保佑,关二爷,保佑啊。”

“boss?或许,生孩子没有那么的可怕。”玛缇娜适当地提醒道。

boss一记白眼,看着玛缇娜大吼道,“你怎么知道,你生过吗?”

玛缇娜同样一个白眼,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对于boss紧张起来的智商为零状况,很是无奈。

一阵响亮的哭声传了出来,boss顿住了,他眼睛直直看着产房的门,一动不动。

护士抱着一个小襁褓出来,露出微笑道:“恭喜你,母子平安,是个儿子。”

boss不敢上前去,玛缇娜忍不住冲上去,看到了一个天使。对,就是一个天使。

“上帝,他真漂亮。”玛缇娜感叹道

boss听到后才急忙上前去看,眼前这个孩子真是个天使啊。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和他妈妈一样。

boss更加关心的是夫人,夫人被推了出来,看到boss以及被护士抱在怀里的孩子,她紧张的想要坐起身子。

boss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尔尔,他就像个天使。”

夫人的眼眶红了,护士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她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就跟一颗颗珍珠一样。

“感谢,老天。”夫人低喃着,看着怀中的儿子,脸上的泪水和笑容让人看上去真的心疼不已。

“感谢,关二爷。”玛缇娜虽然听不懂两人之间的中文交流,不过她知道,他们都为这个到来的新生命感到开心和兴奋。

夜色降临,江边的景色璀璨绚丽,贺政羲轻轻地摇曳着酒杯中的红酒,看着对面矗立的临江商场,一年的时间临江商场已经建成了。

她竟然离开了两年了,贺政羲放下了酒杯,他目光向远处望去,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变得清晰的身影向他走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嘴边低喃着:“尔尔,尔尔。”

“我刚下课,抱歉,迟到了。”终于,他的视线慢慢地变得清晰了。

眼前的人儿的模样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眸中,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眼神中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不是她,她是她。

贺政羲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对着眼前的人儿笑道:“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夏纱看着贺政羲,眼神中尽是崇拜和要溢出的爱意。天知道,当贺政羲站在她的面前时,她的心竟开始沦陷了。

贺政羲,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男人。

“鹅肝配蘑菇奶油汤,甜点要……”

“栗子蛋糕。”夏纱抢先一步说道,贺政羲微怔,夏纱对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贺政羲对于甜点的偏爱只有栗子蛋糕,投其所好,是一个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展现爱意的开始。

“上次吃了以后,就爱上了,我可要自己吃完的哦。”夏纱调皮地笑道,贺政羲知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第一刻起,她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了?

夏纱不知道,贺政羲对她是不是喜欢?她能够明白,用爱来形容,或许是有些奢望的。

“你喜欢就好。”

“对了,上次你让人送我的曲谱,我都收到了。”

第一次见到贺政羲,是在goder的餐厅里,她刚演奏完《梦幻曲》那是她拉的最熟练的曲子。在后台,她见到了贺政羲,那时他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和一丝不能言说的情绪。

“我会让ben帮助你,过不久,你就可以举办人生第一次演奏会了。”贺政羲的话让夏纱有些吃惊,他竟然会帮助她完成梦想?

看着夏纱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贺政羲缓缓地开口道:“不必吃惊,这是你付出的回报。”

夏纱激动地点了点头,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她起身坐到了贺政羲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谢谢你,我爱你。”

面对夏纱的表白,贺政羲没有开口回应,只是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夏纱,已经很满足了。

夏纱靠在了贺政羲的肩头,看着对面的风景,临江商场的矗立,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激动地对贺政羲说道:“我听说,施之懿的最新影展会在临江商场举行,你可以陪我一起看吗?”

施之懿?施家的人自从施尔尔失踪后,掀翻了所有的合作,甚至恒世与世家的商界对立越演越烈,施家和贺家已经成为敌人了。

“你很想去?”夏纱满脸的期待,拼命地点着头,她是想去看施之懿的影展,更想和他一起去。

“我只是想你陪我,要是不方便的话,那我也可以自己去。”夏纱见贺政羲迟迟没有应允她,有些失望道。

“我让乔森安排。”听到贺政羲的回答后,夏纱又一次露出了笑脸。对于她的要求,贺政羲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boss。”ben疾步走来,看得出来他脸色有些不悦。

贺政羲看着ben,点了点头对夏纱说道:“这是ben,今后会负责你的大提琴事业。”

be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看着夏纱。她不是她,不管贺政羲怎样麻痹自己,她始终都不是她。

“您好,我是夏纱。”夏纱的礼貌,却被ben漠视了。

“boss,我拒绝。”ben的直接让夏纱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贺政羲挑眉看着ben,缓缓开口道:“ben,你确定?”

“夏小姐很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施尔尔的经理人。”ben嘴里不紧不慢但是带着强调地说出了‘施尔尔’三个字。

贺政羲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夏纱听到后,不敢相信地看向贺政羲,又看着ben。

“施……尔……尔?施尔尔吗?‘神之手’?”

“是‘神之手’施尔尔。”ben怀念地喃喃道,“所以,我很抱歉我无法负责您的事业。”

“可,神之手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贺政羲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夏纱看向贺政羲,能够感觉出贺政羲有些反常了,她伸出手阻止了贺政羲还要继续倒酒的手,笑道:“别喝了,对你的胃不好。”

“消失?即便如此,她依旧是神之手,她依旧是施尔尔,谁也不能够替代。”ben的语调提高了,这是说给夏纱听的,也是说给贺政羲听的。

贺政羲看向ben,脸色低沉道:“ben,你的饭碗似乎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吗?”

ben态度坚决地看向贺政羲,“boss,不管怎样,我都会等她。”说完后,ben转身离开了。

夏纱看着贺政羲低沉的脸色,安慰道:“别这样,其实我的水平和施尔尔比起来,的确相差千里。ben,不愿意也是理所应当的。”

施尔尔?除了在大提琴界内,名声鹊起,被誉为‘神之手’是她一时无法超越的巅峰,或许。

“回去吧。”贺政羲起身,夏纱第一次感觉到贺政羲的疏离,他径直离开时,竟然没有顾及到她。

是因为什么让贺政羲这么地反常?

夏纱追上了贺政羲,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笑道:“别为我的事担心,我会证明给ben看的。”

贺政羲看着夏纱,手用力地握住她,点了点头。

ben的话是在逼迫他清醒吗?沉浸在自己为自己编造的谎言中,贺政羲倒成了一个胆小鬼了。

许美甯看着眼前一张一张的照片,她激动地将照片撕毁掉了。

为什么?两年的时间,贺政羲还是没有忘掉?为什么?他宁愿去找一个替身,都不愿意面对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

“为什么?为什么?”许美甯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为什么?施尔尔都不在了,为什么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放弃过她?”

门被推开,贺政羲看到了一地的照片,画面中自己和夏纱一举一动都被拍摄的十分到位。

他看着许美甯,许美甯有些惊慌失措地起身,看着贺政羲准备解释时,贺政羲若无其事地走向了书房。

许美甯看到贺政羲的冷漠,心中的无力让她快要奔溃了。连质问都不肯质问她一句,她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她的存在真的仅仅是贺太太,这个挂名的头衔,是她唯一的屏障了。

“政羲?”推开了书房的门,许美甯端着参茶走了进去,将参茶放在了贺政羲的面前,笑道:“你吃晚餐了吗?”

“我吃没吃贺太太你不是很清楚吗?”贺政羲挑眉看向许美甯,她对于他的监视真是越发的明显了,他任由她的作为,无非是让她自己看清事实。

“你说的什么话呢?”许美甯的脸色微微一变,贺政羲合上了面前的文件,从抽屉内拿出了那份协议,递给了许美甯。

“我说过,一切都由你的要求来完成。”

许美甯接过后,看到了‘离婚协议’四个字时,她的脸色苍白,眼眶微红地看着政羲,“政羲,你在做什么?”

“你只要签字,一切都将生效。”贺政羲风轻云淡地说道,继续翻阅着文件。

离婚?许美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许美甯大力地撕毁掉离婚协议,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贺政羲,难道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施尔尔已经消失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是忘不掉她?那个替身不是她,你清醒点好不好?”

“你考虑清楚吧,协议随时都有。”贺政羲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力道险些将文件纸划破了。

“我不会签的,永远不会!除非我死掉。”许美甯说完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如今,和贺政羲每一次谈话都是围绕着离婚事宜,他会用尽一切物质补偿她,可她想要的并不是那些,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他对于施尔尔的爱,分给她一丝也好啊。

贺政羲闭目揉着太阳穴,对于许美甯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了,他愿意用尽一切物质来补偿她,但是她所期望的除了物质以外的一切,他都不可能补偿她的。

他一生挚爱一人,生老病死绝不改变。

贺政羲站在凉亭内,看着贺柏恩练完了太极后,上前递上了毛巾。

贺柏恩接过后,擦拭额头上面的细汗,看着贺政羲询问道:“阿甯的肚子还没有消息?”

自从许美甯小产后,贺柏恩对于贺家传承的希望又更加地强烈了。

贺政羲接过了贺柏恩的毛巾,严肃地看着贺柏恩说道:“爷爷,我和许美甯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

“你在说什么?”贺柏恩低吼道,许美甯是他亲自为他挑选的妻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这种想法。

“这样下去,对她有害无益,”贺政羲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会补偿她一切,她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政羲?为什么?”

“我不爱她。”贺政羲脱口而出,让贺柏恩一愣。

贺政羲说他不爱许美甯,那么他爱的人是谁?

“那个女学生?你爱上那个女学生了?”贺柏恩早就知道了,贺政羲和夏纱的事了,贺政羲没有回答。

贺柏恩又缓缓地开口道,“政羲,你是贺家的继承人,你该知道你的责任。”

“爷爷,这个束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开?”

“等你为贺家延续了血脉,”贺柏恩低吼道,“不管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女学生,你都必须和阿甯为贺家延续血脉。”

“只要是我的血脉,那么孩子的母亲是谁并不重要不是吗?”贺政羲挑眉问道,贺柏恩看着贺政羲,这两年,他越来越像脱缰的野马了,这就是他无声的反抗吗?

贺政羲看着贺柏恩笑道:“爷爷,我会尽快达成您的心愿。”

“政羲,那个女学生不是尔尔。”在贺政羲准备转身离开时,贺柏恩缓缓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谁都无法代替施尔尔。

而对于贺政羲来说,他终究该忘记关于施尔尔的一切,而不是找到一个替身,继续沉沦。

“那,您知道她在哪吗?我找不到她了。”贺政羲苦笑着。

他找不到施尔尔了,她消失的无声无息,似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过施尔尔的存在。

“主编?那副主题海报可以发布了吗?”施之懿逛着自己的影展,环视着影展上面摄影的图片。

这次,她的影展会在临江商场举行,是她故意的选择。

两年的时间,尘封了太久的记忆,该被人唤醒了不是吗?

“当然,安排好一切,这是我给全世界的一个惊喜。”施之懿信誓旦旦地说道,助理明白地离开了。

关于主题海报具体是什么?连她都不知道,一直被保密起来。不过,即将揭晓了,这是本年度施之懿影展上面,最为之期待的一幅作品吧。

“喂?让八宝儿接电话。”施之懿笑着照着镜子,作为影展作者,她可要艳压全场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没有从梦乡中醒来,只是低喃着:“陆三煦,抱他去睡觉了。”

“你这个妈咪还真是称职啊?”施之懿调戏道。

施尔尔瞬间清醒了,她看了看手表,不满地埋怨道:“小姑,那小子折腾了大半夜,我才睡了一会儿。”

“好在,有陆三煦。不然,我的八宝都不知道要被无良妈咪带成什么样?”

“小姑。”施尔尔低吼道,听到后隔壁房间内,儿子的哭声后,施尔尔连忙起身,准备挂掉了电话,“小姑,八宝儿哭了。我去看看,先挂了。”

“快去,快去,别饿着八宝了。”施之懿叮嘱道,挂了电话后,看了看手表,时间就快到了。

夏纱从车上下来,心里很开心贺政羲能够陪着她来看影展。

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得出,他有多疲惫,她有些担心道:“你还好吗?要不然,别去了?我陪你回家休息?”

“都到门口了,进去吧。”贺政羲宠溺地对夏纱说道。

夏纱尤为的感动,她挽着贺政羲的胳膊走进了影展厅。

正在跟道贺的人谈笑风生的施之懿,看到了贺政羲以及他身边的夏纱后,她的笑容僵住了。没有想到,贺政羲竟然会亲自出现?

“是施之懿。”夏纱激动地说道,她挽着贺政羲激动地看着施之懿朝着他们的这个方向走来,贺政羲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

“没有想到,我的影展还惊动了贺总裁?”施之懿讽刺道。

贺政羲看着施之懿没有理会施之懿的讽刺,只是礼貌地说道:“祝贺你。”

“那就谢了。”施之懿挑眉道,她的目光落在了夏纱的身上,她一惊,没有想到贺政羲居然会效仿三哥?

“您好,我叫夏纱,我很喜欢您的作品。”夏纱伸出手,就像一个小粉丝一样,激动地对施之懿说道。

施之懿看向贺政羲,又看向夏纱伸出手,对夏纱笑道:“谢谢你的喜欢。对了,我这次的主题海报,希望你也会喜欢。”说完,看向了贺政羲,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让施之懿小姐为大家揭幕,本次的主题海报。”司仪激动地说道。

施之懿走上台,拿起话筒对在场的观影观众说道:“感谢大家能够参加我的影展,这里的所有作品,希望大家会喜欢。”说完后,手指轻轻一按。

巨大的海报缓缓升起,覆盖在上面的画布还未被揭开,施之懿满意地看着海报被升起后,笑道:“这次的主题海报,是我人生中拍摄的最完美的一个作品。”说完后,巨大的画布缓缓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阳光的照耀,素面朝天对着镜头笑得那么灿烂。

那样的笑容,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

夏纱惊呆了,而身旁的贺政羲,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脏仿若骤停了一般。

夏纱不由地感叹道:“不愧是‘神之手’,就像神的孩子一样。”

施尔尔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海中,她在贺政羲的钱包夹层内看到过。对,贺政羲的钱包夹层内。

夏纱转过头看向了贺政羲,贺政羲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副海报。

“政羲?政羲?”夏纱的心里有些慌乱,她轻声地低唤着他。

贺政羲直视着那副海报,两年不见,她过得很好,对吗?

那样的笑容,是属于她的。他多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面容,却望而却步。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贺政羲对夏纱淡淡地说道,夏纱有些疑惑地看着贺政羲。这样冷淡的态度,让她感到陌生,就像眼前的人不是贺政羲一般。

“我……”夏纱欲言又止,她知道贺政羲不喜欢过分纠缠的女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她知道,总会有答案的。

“那我先回去了。”夏纱对贺政羲说完后,径直离开了。

“是施尔尔,施尔尔。”有人惊喜地低吼道。

“原来,销声匿迹那么久的施尔尔,一点儿都没有变啊。”

“天,‘神之手’又出现了。”

“施小姐,施尔尔销声匿迹了两年,您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施小姐,施尔尔会重新回归吗?”

听到许多人的惊呼声,贺政羲径直大步走向了施之懿。

施之懿满意地看着海报上面的施尔尔,那时她去找施尔尔时,偶然拍到的。

那时的她正在和陆三煦争论,该给八宝吃什么样辅食。随着她的呼唤,面对镜头露出了那样灿烂的笑容。

这将是她,施之懿,这一生最完美的杰作了。

“她在哪?”施之懿听到后,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她看着贺政羲,当初是谁让施尔尔一个人承受那一切的?

“对你来说重要吗?施尔尔对你贺政羲来说还重要吗?”

两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施尔尔的面前,提起关于贺政羲的名字和一切。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才克制住了自己不去揭开关于贺政羲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藏在了自己的心底。

现在的她,过得很好不是吗?

“她,还好吗?”

“她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一切的一切都很好。”施之懿强调着,贺政羲听到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一定很恨我吧?”贺政羲苦笑着低喃着。

她一定很恨他,才会远离他,才会躲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换做我,一定恨透你。但是,她是施尔尔,”施之懿感叹地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如果,贺总裁喜欢这副海报,我不介意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用来帮助那些被施尔尔赞助的福利院孩子,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我会让人将支票送给你的。”贺政羲看着那副海报,他的目光没有一刻挪开过,就像是施尔尔就在他的面前一般。

贺柏恩仔细地凝视着眼前的画面,海报上面的施尔尔笑的那么灿烂,那是他的尔尔本该有的模样。

两年的时间,终于重新见到了她,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这个丫头,当初的离开就像是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老爷,尔小姐还是那么的漂亮,美得不可方物啊。”管家笑着附和道。

贺柏恩点了点头,指着画面笑道:“这才是我的尔尔。”

“可我们还不知道,尔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一走就是两年,这丫头也该回来了。”贺柏恩笃定道。

这两年的时间,关于施尔尔和贺政羲的之间的一切都被抹杀掉了,没有任何人再提起那段往事。

逃离了两年的施尔尔,也是时候归来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尔小姐回来?”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干骗人的行当。”贺柏恩挑眉道,管家有些疑惑地看着贺柏恩。

贺柏恩指了指自己笑道:“那丫头,再狠心,也不会抛下弥留的外公不管。”

“您的意思是?”

“非常手段,才能够让她主动回来啊。”宣布,自己的身体抱恙,弥留之际的贺柏恩,还不能够让施尔尔出现吗?

“要不要跟少爷商量一下?”管家有些犹豫,贺柏恩的健康状况对于外界来说,也是一直很关注的焦点,这样的消息一定会影响到恒世的股市动荡的。

“我只是一个迫切想要见到孙女的老头子。”贺柏恩解释道,管家明白了,这场‘骗局’即将开始了。

玛缇娜正追在一个胖嘟嘟的小身影后面,端着手中的碗,气喘吁吁地叫道:“八宝,八宝,别跑了。”

八宝小朋友显然对于玛缇娜的哀求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顽皮地继续向前跑去,险些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抱起。

陆三煦看着怀中的八宝,瞪着圆嘟嘟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随后笑着拍着小手,喃喃道:“d……a……ddy,no……no抱……抱。”

陆三煦听到后,惊喜地看着八宝,他是在叫他?

陆三煦竟然感动地有些热泪盈眶了。

这些都是玛缇娜的功劳啊,八宝可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儿子,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买?”陆三煦宠溺地说道。

从客厅内走出的施尔尔听到后,眯起眼睛露出了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陆三煦,你就是这样教育八宝的?”

“八宝,你妈要发飙了。”陆三煦对怀里的八宝低喃着。

八宝看着自己的妈妈,急忙识相地伸出手,示意要去到妈妈柔软的怀抱里。

施尔尔故作生气地没有理会八宝的动作,反而让八宝有些急眼地哼哼着,“ma……ma ……ma……”

原本意志坚定的施尔尔,被这几声叫的心都快融化了。

“坏家伙儿,乖乖吃饭好不好?”从陆三煦的手中接过八宝,抱在怀里宠溺地低喃着。

看着自己的妈妈,八宝笑得更加的甜了。

如玛缇娜所说,八宝就像是一个天使,在施尔尔眼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而尽管,眉目之间的相似被她抛之脑后,她的心愿是八宝能够健康地成长。

“no……no……no……”八宝依旧拒绝道。

陆三煦看着玛缇娜碗内的食物,接过来。笑着舀了一勺靠近八宝的嘴边,笑道:“儿子,吃一口?”

面对陆三煦放在嘴边的食物,八宝终于很赏脸地吃了一口。

施尔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陆三煦对八宝来说,真的是充当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好儿子,再吃一口?”

八宝摇了摇头,挣扎着要离开施尔尔的怀抱。站在平地上的八宝,自己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按开了tv。

客厅外的施尔尔和陆三煦一脸无奈,对于不好好吃饭的八宝也是绞尽了脑汁。

“看来,我们该改进方法了。”陆三煦舀了一口八宝儿碗里的食物放进嘴里。

施尔尔看着陆三煦面不改色,有些担心道:“好吃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八宝不喜欢吃了。施尔尔,你要是不会做,就让我来啊。”陆三煦哭着低吼道,这么难吃的食物难怪怪八宝不吃。

“你找死啊。”施尔尔狠狠地踩了陆三煦一脚,转身走进了客厅。

看到八宝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拨弄着他的最爱的魔方,tv内即时新闻报道道:“恒世集团,贺柏恩于今日住院,病情危重,恒世股价动荡,局势紧迫。”

施尔尔听到后,脸色有些惨白,她看到了屏幕上面,十指紧握的泛白。

“boss,贺老的病情被外界渲染的十分严重。对于恒世的股价,很不利。”乔森对贺政羲汇报着。

由于贺柏恩突然的病倒,对于恒世的股价影响很大。

贺政羲缓步走进了电梯,无论老爷子出于什么原因突然病倒,关于恒世的一切,或许都将重新洗牌了。集团内有不少贺柏恩手下的老臣,也该颐养天年了。

“尽快安排一次股东大会。”

贺政羲走出了电梯,看着眼前的被保镖看守着的vip病房,他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外界盛传病情危重的贺柏恩,正埋头奋笔疾书。

贺政羲在贺柏恩的面前站定,他有些疑惑,贺柏恩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来了?”贺柏恩没有抬头,将手中紫毫放在了笔架上。轻抿了一口雨前龙井后,将茶杯被放置在桌上,贺柏恩才直视着贺政羲。

“爷爷,您的身体?”

“政羲,生老病死人之命也,但是在我闭眼之前,我的心愿是见一见……”

贺柏恩的话,贺政羲便明白了贺柏恩后面没有说出的内容,他想要见的人是谁?他的心里很清楚,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心愿。

“她过的很好。”贺政羲缓缓开口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见到她。

两年的时间,她的生活,究竟是否该有他的出现?

贺柏恩听到贺政羲的话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地笑道:“你知道那丫头在哪?”

“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过得很好。”

“所以,我得在我闭眼之前见见她。”贺柏恩感叹道,与施尔尔一别两年,他的身子虽然至今都无大碍,可岁月无情,指不定那日就该驾鹤西去了。

他最疼爱的尔尔,他终究还是想要见见她的。

“你故意将自己的病情大肆渲染,是为了让她主动来见您吗?”贺政羲明白了贺柏恩的用意。

贺柏恩看向贺政羲,“政羲,为了见到尔尔,我是故意设立一个局。但是关于恒世的一切,造成的影响,这些问题……”

“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贺政羲没有想到贺柏恩会这么做,可施尔尔会出现吗?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那颗沉寂的心。

“我的这个局,是为了尔尔。而关于集团内的将要发生的一切,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他的病情是为了骗施尔尔出现,而关于引起的集团内的动荡。这是给贺政羲的考验和认可,他该有一个掌权者的魄力和决断。

“是,我会的。”

“现在,我就等着尔尔的出现了,你去吧,”贺政羲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出病房时,贺柏恩又一次提醒道:“政羲,尔尔是我骗她回来的。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被抹灭掉了。

“爷爷,您好好休息吧。”望着贺政羲关上门,贺柏恩知道,他的心中还是没有放下,可是他们两人之间除了至亲的兄妹之情,再无其他了。

他们都不能再一次失去施尔尔了。

两年前,施尔尔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作为她的外公,贺柏恩没能亲自为她解决那些事,他内心感到很愧疚。

这样的分别,该到此结束了。

满脸哀怨的陆三煦,抱着怀中那个正用圆嘟嘟的笑脸四处张望的八宝小朋友,还有带着口罩和墨镜的施尔尔,出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陆三煦,你确定你这个样子是故意不让我登机的吗?”施尔尔将墨镜架在了鼻梁上,露出眼睛看着满脸哀怨的陆三煦询问道。

本来是该陪她一同回去,但是他的心里没有底。毕竟那个地方有着贺政羲,那个被施尔尔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陆三煦不敢确定,施尔尔再一次见到贺政羲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确定好了一切,就尽早回来。在此期间,我会把八宝养得白白胖胖。”陆三煦的话让施尔尔听到后,嘴角上扬。

“知道了,照顾好八宝。”施尔尔看着儿子,生下来后并没有母子分别过。

想到这儿,施尔尔眼神中带着不舍。

八宝终于眼神聚焦地看着施尔尔,面对面容都被遮挡住的施尔尔,八宝有些疑惑。不过她身上的味道,让他感到亲近。

他伸出手想要让施尔尔抱他,施尔尔一脸不舍地从陆三煦的怀中接过了儿子,抱在怀里狠狠地允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奶香味。

“八宝,乖乖听话。”

八宝在妈妈的怀里,瞪着小脚,挥舞着小手开心地笑了起来。

施尔尔知道,或许分别对小家伙来说还没有很大的影响吧,或许离开一个做饭不好吃的妈妈一段时间,会是一件开心的事。

“时间到了,我走了,照顾八宝,还有你自己。”施尔尔将八宝还给了陆三煦,突然八宝有些不适应地瘪嘴,像是要哭了起来。

施尔尔看到后心里很是不舍,她取下了口罩亲吻了八宝的小脸颊,“八宝,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知道了,快去吧,我和八宝该去参加lily的生日派对了。”陆三煦故作不耐烦地催促道,施尔尔看向陆三煦,点了点头。

两年的时间,尽管在玛缇娜的眼中,他们是一对夫妇,但陆三煦从未越过界。

他似乎也跟她自己一样,在等待着贺政羲彻彻底底地被封存在心底。

“我走了。”施尔尔对陆三煦和八宝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面对妈妈的离开,八宝开始瘪嘴哭了起来。

陆三煦哄着八宝,嘴边轻声道:“乖,妈妈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回来了。”

显然,这些话还是没有让那个八宝平复自己的情绪,陆三煦只能使出必杀技,“我们该去参加lily的派对了,是个有很多糖果的派对哦?”

糖果?瞬间八宝眼睛一亮,挥着手嘴里低喃着:“go……go……go……”

“出发,”陆三煦宣布道,“你妈会很快回来的。”

陆三煦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在对八宝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施尔尔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等了她两年,再长的时间都可以等下去。他知道,只要她的心里有了他的存在,终有一天他会填满贺政羲的位置。

“boss,夫人已经到达了医院,正等着您去探望贺老。”

贺政羲关上了文件,看了看手表。母亲从德国连夜赶回来,是为了确认贺柏恩是否是真的病重吧。

贺柏恩病情危重对于贺政羲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顺利地继承和掌握贺家的一切,都将因此展开了。

“去医院。”

贺政羲低喃着,闭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因为贺柏恩的病情,他刚刚召开了股东大会。

原本贺柏恩手下的元老们,都开始有些小动作了。看来恒世这个大缸,有很多人想要染指啊。

“夫人这次回来,听说已经联系了贺老的律师,看来她很在意贺老的遗嘱问题。”乔森如实地报告着。

苏菀盈也开始动作了?对于自己的母亲,贺政羲的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她的心愿是让他继承贺家的一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一定会倾尽所能。

“封锁这个消息,别让爷爷知道了。”贺政羲嘱咐道。

苏菀盈的目的不能够让贺柏恩知道,对于她这个儿媳,贺柏恩还会心存善意吗?

“是的,关于夏小姐想要跟您见面的事?”夏纱通过乔森已经约了贺政羲很多次了,自从上次的影展,她就没有再见过贺政羲了。

“让她好好地准备她的演奏会吧,至于见她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处理。”贺政羲理了理领带,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苏菀盈由许美甯陪着,看到了贺政羲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不堪,想来是因为贺柏恩的事伤神了吧。

苏菀盈看着贺政羲,有些心疼道:“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地休息吗?”

“您更应该好好休息,你的病情才有些好转。”贺政羲看着苏菀盈,嘱咐道。

苏菀盈听到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的病也就这样了,你父亲跟朋友去苏黎世参加拍卖会,正在赶来的路上。”

“父亲已经派人告知我了,您别担心。”贺政羲有些疏离的态度,让苏菀盈有些不适应。

他的心里还是在怪她的,可是为了他好,任何会影响到他的事,都会被她亲手解决掉。

“阿甯,这些天你为政羲多煲些补药汤给他喝。”苏菀盈嘱咐着许美甯,要不是因为贺柏恩,许美甯大概今天还见不到贺政羲。

许美甯听到后点了点头,笑道:“我会的。”

贺政羲听到后看向许美甯,对苏菀盈说道:“妈,我已经将离婚协议交给了许小姐。”

“离婚?你在说什么?你和阿甯绝对不能离婚。”这个节骨眼上,贺政羲不能有任何负面消息。

“我只是通知您一声,免得您不知情。”贺政羲说完后,径直走进了电梯。

苏菀盈看向许美甯,有些激动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不会离婚的,您放心吧。”许美甯坚定地说道,她是绝对不会跟贺政羲离婚的。

苏菀盈点了点头,两年的时间,许美甯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儿子接受她。

看来,这颗棋子也无太大的作用了。被儿子包养的那个女学生,或许她该见见了。如果能够为贺政羲生下一男半女,就最好不过了。

“小姐?我不能让您进去。”保镖挡住了戴着口罩和墨镜的施尔尔,施尔尔面对保镖的态度微微皱眉,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无非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施尔尔无奈地伸手取下了墨镜,看向保镖,笑道:“现在可以了吗?”

“我说过了,您必须摘下墨镜和口罩。”保镖严肃地说道,施尔尔有些不解理解,为什么这个保镖这么死板?

她是施尔尔,难道还要她拿着话筒广播她是施尔尔吗?

“我是施尔尔。”说完后保镖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

施尔尔深吸一口气,取下了口罩,精致的容颜露了出来,保镖看得有些呆滞了。

“你再说一次,你是谁?”

熟悉的声音,施尔尔浑身一震,心跳快要停止了。她没有回过身,她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身子了。

贺政羲看着那个背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熟悉的背影,他怎么会认不出呢?

贺政羲克制着自己,加快了脚步,奔向了施尔尔,苏菀盈和许美甯都没有想到会发生眼前的这一幕。

“再说一次,你是谁?”抓住施尔尔的胳膊,强迫她转过身看向他。

四目相对,施尔尔看着贺政羲,他的模样映入自己的眼眸,没有一丝的变化。

他还是这个世上,施尔尔眼里最好看的男人。

“你是谁?告诉我?”贺政羲再一次低吼道,施尔尔挣脱了贺政羲抓住她的胳膊,她有些皱眉,揉着自己的胳膊看向贺政羲,露出来笑容。

“好久不见。”贺政羲直直地看着她。施尔尔,施尔尔。

是她,她回来了?

贺政羲知道自己该克制的,可他还是失控了。

贺政羲醒来时,环视着四周,没有想到自己昨晚会来夏纱的家。

夏纱从厨房出来,看着已经睡醒的贺政羲,笑道:“早餐马上就做好了。”

贺政羲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我不吃了,你慢慢吃吧。”说完后,准备打开门离开。

夏纱看着贺政羲的背影,带着期待的口吻询问道:“施尔尔,就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夏纱的话让贺政羲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他回过头看向夏纱,夏纱看到贺政羲眼神中的疏离,她就明白了贺政羲的答案了。

“昨晚,你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夏纱红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气笑着,“我就知道,你最爱的女人一定是世间上最美的女人。”

贺政羲看着夏纱,他将自己对于施尔尔所有的寄托都放在她的身上了,他曾经麻痹着自己,把夏纱当成施尔尔骗着自己。

“这些你都不用了解,好好地准备你的第一场演奏会吧。”说完后,贺政羲转身离去了,夏纱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下了。

她曾以为没有女人可以进入贺政羲的心中,原来他的心里早已有人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施尔尔,我又怎么能比得了呢?”夏纱自言自语道,施尔尔和贺政羲,他们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有可能,为什么她依旧这么羡慕呢?

“boss,您昨晚还好?”乔森透过后视镜,望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贺政羲。

贺政羲缓缓睁开了眼眸,看了看手表开口道:“股东大会,准备好了吗?”

“是的,已经准备妥当了。”乔森汇报着。

这两年来,贺政羲一直用忙碌的事业麻痹自己,一刻都不允许自己分心。积劳成疾的事也没少发生过,贺政羲的目的无非就是不让自己去想起施尔尔。

“乔森,她回来了。”贺政羲苦笑着。

她消失时,他用尽一切的办法让自己相信她已经消失不在了,可是她回来后,自己又要用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不让自己失控?

“boss,您还好吗?”昨天出现在病房外面的是施尔尔,他知道,这对于贺政羲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惊喜。

“我又该找什么理由来留下她?”贺政羲苦笑着,脑海中浮现了施尔尔那个生疏的笑容,他的心里苦涩无比。

面对这样的施尔尔,他该怎么靠近她?

施尔尔陪着贺柏恩吃早餐时,许美甯带着为贺柏恩煲好的汤来到了医院。

许美甯保持着微笑看向贺柏恩,笑道:“爷爷,我让人为您煲了汤,你尝尝?”

许美甯将汤盛好递给贺柏恩,贺柏恩笑着接下,对许美甯关切地说道:“阿甯,你也好好地养养自己的身子啊。”

“我知道的,”许美甯看向施尔尔,眼中带笑的问候:“尔尔,好久不见。”

施尔尔看着许美甯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好久不见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许美甯笑着,话中带刺十分刺耳。

施尔尔看着许美甯,自从当妈之后,她的任性妄为是改变了,可她依旧是施尔尔,面对许美甯的挑衅,她又怎么会服软?

“我也这么认为,要是再也不见算起来也是件好事。”施尔尔冷笑着,许美甯的脸色僵住了,她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施尔尔。

“尔尔,外公还是不希望你再离开我。”贺柏恩又一次语重心长地说道。

施尔尔看着贺柏恩撒娇道:“外公,我说过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没有办法留下来,她并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贺政羲。

“尔尔,你要离开吗?”许美甯看着施尔尔,有些不敢相信。

她竟然还会离开?那么,她和贺政羲之间是不是已经彻底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

“是的,我过几天就会离开。”施尔尔坦白着,她的话让许美甯悬着的一颗心彻底的落下了。

“爷爷,尔尔既然都回来了,那么您是不是该出院了?”许美甯笑着询问着贺柏恩,贺柏恩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

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那么说明贺政羲的股东大会很顺利,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也好。”贺柏恩笑着,施尔尔看着贺柏恩有些故作埋怨道:“外公,今后不能再这么骗我了。”

“只要你,按时回来看我。”

“我保证,那么今天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我晚上给您露一手?”施尔尔笑着。

贺柏恩有些惊讶地看着施尔尔,两年的时间里,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变了,变得更加的独立和懂事,以往任性的施尔尔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露一手?我还不知道,我的宝贝孙女会做菜啊。”贺柏恩笑着。

施尔尔耸了耸肩,“深藏不露,外公保证让您赞不绝口。”

“好好好。”贺柏恩爽朗地笑起来,贺政羲推开门走了进来,听到了贺柏恩的笑声,贺柏恩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爷爷。”贺政羲站在贺柏恩的面前。

看到贺政羲的到来,贺柏恩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股东大会处理的很好,现在这里交给你去处理,我得赶快回家去尝尝尔尔的手艺。”

贺政羲看向了施尔尔,施尔尔保持着镇定,指甲已经陷进了皮肉里。

“我会让人去处理。”贺政羲说完后,看向了施尔尔,四目相对怕,眼眼神中流露的情愫让许美甯看到后,恨意满满。

施尔尔扶着贺柏恩坐上车后,她的电话响起了,准时的追命calling,施尔尔的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她把电话先关掉。

贺政羲看到了她的笑容,那才是她最真实的笑容,她该有的笑容,到底是谁能够让她这么笑?

“外公,您先回去,我要去准备些食材。”施尔尔笑着对贺柏恩说道,贺柏恩也同意地点了点头,总不能抓的她太紧。

“去吧,外公在家里等你。”

看着贺柏恩的车远去后,原本消停的电话响声又开始了,施尔尔无奈地接听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陆三煦一阵狂吼道:“施尔尔,你竟敢挂电话?”

“你小点声,我的耳膜快要破了,”施尔尔将电话远离自己的耳膜,揉了揉耳膜之后重新接听起来,“你好吗?他好吗?”

“你现在这么称呼自己的儿子吗?”陆三煦挑眉看着正在地上翻滚着的小肉球,施尔尔轻咳一声。

当她要笑着开口时,却感觉到了熟悉的目光。贺政羲正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地失落。

“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就这样吧。”

“难道你都不想听八宝的声音?”陆三煦诱惑着施尔尔,而施尔尔看着贺政羲,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很快回来了。”

挂断了电话,她的笑容也收住了。

“政羲,我们也该回去了吧?”许美甯挽着贺政羲的胳膊。

贺政羲挣脱了许美甯走向了施尔尔,逼近的每一步都让施尔尔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跳。

“上车,我送你回去。”贺政羲看着施尔尔开口道,施尔尔迟迟没有开口。

许美甯看到后深吸一口气,“尔尔,政羲说得对,我们一起回去吧。”

“谢谢,我能自己坐车。”施尔尔疏离地退后,她看着贺政羲礼貌地说道。

贺政羲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看着施尔尔,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她来说倒像是一个陌生人了?他们之间还需要礼貌的对话吗?

“尔尔,政羲是你的哥哥,你别这么生疏。”许美甯笑着看向施尔尔,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他们可是亲生兄妹啊。

何况,她可是亲生兄妹的产物?难道她的心里能够跨过那道坎吗?

“哥哥?那就麻烦了。”说完后,施尔尔径直走向了贺政羲的车。

贺政羲看着施尔尔坐上车后,冷声对许美甯说道:“一周后,我会让律师见你的。”

“贺政羲,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认为施尔尔还会和你在一起吗?”许美甯挑衅地笑道,“她的生疏和疏远,你不可能感受不到吧?还是说,你还是对自己的亲生妹妹有着那种龌蹉的想法吗?可是现在你愿意,施尔尔未必愿意啊。”

许美甯坐在施尔尔身边,贺政羲坐进车内后,拿出了眼镜盒戴上了金丝框架的眼镜。

施尔尔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贺政羲的模样,他从来不戴眼镜的,戴上眼镜的贺政羲倒是有些温文儒雅。

许美甯知道,施尔尔发现了贺政羲的异样。

“尔尔,别惊讶。政羲的视力因为车祸受到了影响,开车时必须要佩戴眼镜。不然,他无法正常地开车。”

施尔尔听到了‘车祸’两个字,她看向许美甯,不敢置信地缓缓开口询问道:“什么车祸,你在说些什么?”

“车祸,两年前要不是为了你,我们就不会出车祸。我的孩子也不会死掉,而政羲的视力也不会受到影响。”许美甯笑着,残忍地叙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她要让施尔尔知道,她带给他们多大的伤害。

“为了我?车祸?孩子?”施尔尔有些不敢相信,“贺政羲,是真的吗?”

终于,从她的嘴里又一次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了,贺政羲握紧方向盘没有开口回答她。

施尔尔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她,才会发生的。

“尔尔,你知道,受到过伤害的人,是没有办法再一次经历伤害的。”许美甯的话,让施尔尔浑身一震,这些伤害是她带给他们的。

“我很抱歉。”施尔尔缓缓开口道,贺政羲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施尔尔自责的神情。

他加快车速,飞驰在道路上。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

“都过去了,尔尔。你要知道,你欠我一条命。”许美甯笑着在施尔尔的耳边说道,她欠她一条命,那个鲜活的小生命就那样逝去了。

施尔尔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许美甯的话,她的内心很是愧疚,对于那个生命。

贺政羲将车停在了路边,对许美甯说道:“请你下车,我会安排司机来接你的。”

许美甯听到后,挑眉看向施尔尔,“那你们兄妹就好好地聊一聊吧。”

许美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她知道,她已经激怒了贺政羲,可那又怎么样呢?

想到那个被夺去生命的孩子,贺家就是欠了她,她永远都是贺太太。

“对不起。”施尔尔缓缓开口道,“我以为当时……当时我……可以……我没有想到……你会发生……”

施尔尔有些语无伦次了,她不知道贺政羲会出车祸,不知道许美甯的孩子也因为车祸没有了。

这仿若都是她亲手造成的,贺政羲看着后视镜中的施尔尔,心被揪紧得快要窒息。

“这一切……”

“我会离开的,我会走的远远的。除了探望外公,我不会回来的。”施尔尔抢先说道,她将自己放逐了,她不会出现,更加不能再为贺政羲带来任何的伤害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地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办法否认贺政羲,否认自己深爱着他的事实。

“施尔尔,你是要逼疯我吗?”

贺柏恩拄着龙头拐杖,气定神闲地站在厨房外,观看着穿着围裙,熟练地在流理台上面烹饪着的施尔尔。

对于他的宝贝孙女会烹饪这件事,他想都没有想过。

施尔尔的手天生就是为了大提琴而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也会洗手作羹汤,这是天大的改变啊。

“爸,你看着尔尔已经笑了很久了。”贺淮信站在贺柏恩的身边,同样脸上带着笑容。

贺柏恩悄声对贺淮信说道:“你看看她的动作,熟练得很,这两年尔尔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们的尔尔长大了。”贺淮信感叹着,施尔尔对于他的疏离和排斥,是因为她的心里依旧无法接受,他是她亲生父亲的事实。

时间还很长,他会等待,直到她渐渐地敞开自己的心扉,渐渐地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是啊,尔尔长大了,淮央一定会很开心的。”贺柏恩笑道。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儿女之间的异样情愫,他没有及时地发现和阻止,酿成了痛失爱女的惨剧。可好在,无论儿女犯下的错有多大,报应都没有应验在施尔尔的身上。

上天赐予他们最美好的礼物,那就是他们的尔尔。

“央央,一定会很开心的,”贺淮信赞同道。“爸,这么多年是我有错在先,还总是让您包容我。”

“你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会怪你?你和淮央是我的骨血。”贺柏恩看着贺淮信,这是父子之间多年之后的冰释前嫌。

“外公,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施尔尔笑着,灿烂的笑容下,隐藏了她无法克制的悲伤。她只是希望自己的笑容可以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的一丝破绽。

贺柏恩看着施尔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可是要好好地尝一尝啊。”

施尔尔将一道一道菜肴放在了贺柏恩的面前,蟹黄豆腐、糖醋排骨、龙井虾仁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贺柏恩有些不相信看着施尔尔。

“尔尔,这全都是你做的?”

“当然啦,您快尝尝。这道糖醋排骨,我练了好久,陆三煦总说我做的没有他的好吃。”施尔尔夹起一块排骨放入贺柏恩的碗中。

陆三煦的名字被贺柏恩听到后,他看向施尔尔,施尔尔满脸期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尔尔,你说的是陆三煦?”贺淮信也听到了,原来带走施尔尔的人就是陆三煦?那个社团的话事人?难怪,他可以将施尔尔的一切都抹掉,让他们找不到任何一丝关于施尔尔的线索。

“尔尔?”贺柏恩也很想要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这两年,施尔尔是和陆三煦在一起的吗?

“是,外公。这两年我都和陆三煦在一起,是我当初让他带我离开的,”施尔尔如实地解释着,“我希望,您能别再对他有任何的偏见了。”

听到施尔尔的话,贺柏恩愣了一会儿,随即大笑起来,“我早就该猜到是那个小子了。”

“外公?你不会是在怪陆三煦吧?”施尔尔有些担心道,陆三煦已经和龙鼎社没有关系了,他的一切行踪对于龙鼎社来说都是一个秘密。

“那小子有魄力,敢带走我的孙女,看来有空还得见见他。”

施尔尔听到后,心里一紧。

见面?还是不要了,免得到时候两方开战,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帮谁?

“外公,既然你没有怪他,那就快尝尝我的手艺吧?”施尔尔笑着扯开了,关于由她开启的陆三煦话题。

贺柏恩尝了一口排骨,赞不绝口道:“好吃,想不到我的尔尔,除了大提琴拉的好,做菜也是一流啊。”

“外公,都快被您捧上天去了。”施尔尔笑着,她的目光对上了贺淮信的目光,他眼神中的宠溺,施尔尔依旧不习惯。

他是疼爱她的舅舅,而不是她的父亲。这个事实,她还没有办法接受。

不过,她随即将一块虾仁夹给了贺淮信,她缓缓地对贺淮信说道:“我记得,您喜欢吃这道菜的。”

对于施尔尔突如其来的行为,贺淮信有些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好好好,爸爸很喜欢。”贺淮信激动地说着,他有些颤抖地夹起虾仁放入口中,嘴里蔓延着的是满满的甜。

施尔尔看着贺淮信,她无法接受和抗拒的事实,贺淮信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人子女,又怎么能够对自己的父亲心中芥蒂,根深蒂固呢?

“尔尔,外公要谢谢你,是你肯回来,我才能够享受这么美好的一切。”贺柏恩语重心长地对施尔尔说道。

施尔尔听到后,她露出了笑容,“外公,别这么说,是我该对你说声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贺柏恩笑着,一切都过去,也包括施尔尔和贺政羲之间的一切都将过去。

他们是亲生兄妹,而悲剧不会再一次发生的。

夏纱对着镜子正在练习着《梦幻曲》,她没有想到,最开始对她不满意的ben,竟然会出现,将她一切的演奏计划都安排了。

特别是让她演奏的《梦幻曲》,这首曲子,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神之手’的演奏。

想起了,‘神之手’施尔尔不由地心痛起来,贺政羲的模样映入了自己的脑海。

“错错错错错,调子都偏了,你确定你要这样对待你的演奏会?”ben挑眉地看着夏纱。

夏纱停住手中的动作,她起身看着ben,有些惊讶,他会亲自来看她练习。

“你好,ben。我没有想到你……你会来……听我演奏。”夏纱看着ben真挚地说道。

ben看着夏纱,虽然他很不想帮助夏纱,可是不可否认他和贺政羲一样,将夏纱当成了施尔尔,她身上有施尔尔的影子。

“所以,你就给我听这种水平的演奏?”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很激动。”夏纱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ben看着夏纱,面不改色地将曲谱拿起,手中的笔在每个调上都做了批注。

“照着我的批注练习,起码不会毁掉一场演奏会。”ben嘴硬心软地说道。

夏纱看着ben的批注,真的对她的演奏会有着很大的帮助。

“谢谢,ben。”

“不用谢我,要谢就该谢,你的金主是贺政羲。”ben不屑地说道。

夏纱的脸色有些难看,ben轻咳了一声,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

“还不快练习?还有几天的时间,难道你真的打算让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演奏变成最后一次吗?”

听到ben的话,夏纱笑着点了点头,照着批注流畅地练习着《梦幻曲》闭眼聆听的ben,试图在曲调中寻找着施尔尔的一丝相似的痕迹。

掌声骤然响起,带着阔边帽和墨镜的施尔尔,被映入了镜子中。

ben猛然挣开了眼睛,看着镜中的人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夏纱停下了动作,她看着镜中人影,被遮住的面容,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施……尔……尔?施……尔……尔?”ben克制着自己的心跳,一遍一遍地确定着这一切的真实性,她真是出现了?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吗?

“是我,是我。”说完后,施尔尔笑着摘下了墨镜。

ben快步走向施尔尔,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吼道:“施尔尔,你这个……”

“随便骂吧,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施尔尔笑着拍了拍ben的背,他在她的心中就像一个宠坏她的大哥哥一样。

ben紧紧地抱着施尔尔,就像害怕这是一场梦一样,怕一会儿她就会离开,然后他的梦就醒了。

“这个死丫头,两年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你?”ben责怪道。

他放开了施尔尔,注视着她的模样,好在她还是施尔尔,没有一丝的变化。

夏纱看着施尔尔,她起身手中的大提琴瞬间倒在地上。

巨响让施尔尔注意到了夏纱的存在,她看向夏纱,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夏纱眼神有些呆滞。

施尔尔为她将大提琴立了起来,对夏纱说道:“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爱护好你的大提琴。”

夏纱痴痴地看着施尔尔,她是真实站在她的面前,那么这一切贺政羲知道吗?

“谢……谢……谢谢您。”夏纱结巴道,“我叫夏纱,我很……很……崇拜……你。”

“我是施尔尔。”施尔尔笑着向夏纱伸出手,她是ben一手调教出来新人吗?

施尔尔的举动让夏纱愣住了,ben看到后有些担忧,毕竟夏纱的身份和贺政羲的关系,施尔尔还是不知道为好。

想到这儿,他该想到施尔尔的归来贺政羲知道吗?

ben刚准备开口询问时,他张嘴的动作僵住了。

贺政羲竟然出现在了练习室,他一定不知道施尔尔会出现吧。

“夏小姐?”施尔尔看着夏纱的目光望向了身后,施尔尔有些好奇地转过身,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贺政羲的目光有些黯淡,他没有想到施尔尔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boss?你怎么会来?一定是来看我的吧?”ben拙劣地圆场。

施尔尔转过头看向了夏纱,又看向了ben那么急切地掩饰着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贺政羲的语气中不紧不慢。

施尔尔看着贺政羲,嘴边扯出一丝微笑。

“你是在问我吗?看来,这儿不是我能够呆的地方。”说完后,傻傻地笑着,ben看的十分心疼,“那我出去等你吧,ben。”

施尔尔像是要逃离的大步离开,在经过贺政羲的身边时,被贺政羲一把拉住了,“尔尔,为什么不问我?”

“ 问什么呢?”施尔尔笑着挣开了贺政羲,大步离开。

夏纱瘫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会这样。当她亲眼看到贺政羲和施尔尔时,她就知道他们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介入。

“boss,我先走了。”ben随即也快步追了出去,他不能让施尔尔离开他的视线,他要确定她真的回来了。

施尔尔深呼吸着,她的脑海中是夏纱和贺政羲,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重叠着。

ben追了出来,看到施尔尔后舒了一口气,“尔尔,你这个坏丫头。”

“ben,为什么?”施尔尔缓缓开口问道,她终究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你离开的两年,boss将她当成了你,麻痹着自己,”ben苦涩地笑道,“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

施尔尔看着ben,突然笑了,笑的撕心裂肺。

她的身上有她的影子?在他的心中,她就是另一个施尔尔吗?

“贺政羲真是一个傻子。”施尔尔笑着泪流满面,他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她。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和崩溃了。

施尔尔泪流满面地看向和夏纱一起出现的贺政羲,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努力的笑着。

即使很丑,她都不能让贺政羲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模样。

贺政羲看着满脸泪痕的施尔尔,十指紧握,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恨不得冲向她,却迈不开步伐,她逞强的笑容挡住了他的去路。

安静的气氛只听得见刀叉碰撞的声音,ben抬头看着施尔尔安静地切着牛排,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将牛排切好后放入嘴里。

施尔尔与ben对视,她发现ben的欲言又止,只是露出微笑,“你怎么了?还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两年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强颜欢笑的施尔尔,还真是让ben陌生啊。

“尔尔?你告诉我,你还好吗?”

施尔尔看着ben,笑容僵住了,她还好吗?这两年一直都很好,直到再一次见到贺政羲。

“当然。”施尔尔逃避着ben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要将一切都隐藏好。

即使,贺政羲近在咫尺,她都要克制自己的心,不能有任何的动摇。

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着自己,施尔尔那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你爱他,你爱他就不能再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尔尔,既然你重新回来了,那么你知道,你不在这两年,我收到了多少张邀请函吗?‘神之手’施尔尔,该重新回到世界的视野中了。”ben激动道,施尔尔重新回归,那将是一个多么震撼的事情啊。

“ben,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我觉得还是先办一场回归演奏会,你要知道多少人会期待吗……。”ben越说越兴奋了,一个劲地说着。

施尔尔看着ben认真地说道:“ben,我再也不会演奏大提琴了。”

施尔尔的话让ben的脸色僵住了,再也不会演奏大提琴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ben有些不理解,‘神之手’再也不会演奏大提琴?她的意思是她已经放弃了大提琴了吗?要知道,在施尔尔的心中大提琴是仅次于贺政羲的存在,她一生的成就说放弃就放弃了?

“施尔尔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不会再去演奏大提琴,我也不会再碰大提琴了。”施尔尔笑着,她用一生的成就跟老天做了一个交换,那个交换就是让八宝可以健健康康地长大。

她为了儿子牺牲所有的一切都在所不惜,梦想和八宝相比一点都不重要,她现在是八宝的妈妈施尔尔,不再是‘神之手’施尔尔了。

“施尔尔,你疯了吗?那是你一生的成就啊?”ben惊呼,他无法理解施尔尔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曾经是那么地钟爱大提琴,是因为什么才会使她甘心放弃呢?

“ben,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比起大提琴更为重要。”施尔尔笑着,ben看着施尔尔,他点了点头,不管她做出任何的决定,他都会尊重她的。

只要是施尔尔的决定,他都会尊重,他对于她的爱,是无法言语的,只是能默默地付出就好。

“无论如何,你都是无法被替代和超越的‘神之手’。”ben感叹道,施尔尔和贺政羲经历的那一切都该如何呢?

施尔尔听到后,点头端起酒杯和ben碰杯后,一饮而尽,“谢谢你,ben。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很感激有你的陪伴和支持。”

“施尔尔,别对我这么客气,这让我感觉到生疏。”ben耸了耸肩,同时也一饮而尽。

“施尔尔,你居然敢不告诉我,你会出现在这儿?”施之懿取下墨镜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施尔尔,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回国。

施尔尔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施之懿。她也惊喜无比,毕竟和施之懿上次见面是在八宝的周岁宴上面。

施尔尔起身,施之懿一拥而上,紧紧地抱住对方。

“坏丫头,你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施之懿埋怨着,施尔尔笑着放开了施之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果然是著名摄影师施之懿小姐,我回来看外公,想着你一定忙着摄影展,所以没有告诉你。”

“理由不成立,我当时用尽那么多办法都没有让你回国。现在你回来了,必须跟我去见三哥一面,他和三嫂特地从意大利飞来看我的影展。”听到施仲玖的名字,施尔尔有些迟疑了。

施仲玖是她的父亲,在她的心中一直这么认为,可事实却大相径庭。

“小姑,我明天就准备回去了。”施尔尔解释道,毕竟离开八宝那么久,她的心里千万个思念啊。

施之懿看着施尔尔,不满道:“尔尔,两年了。你去见见三哥好不好?这两年,他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念你。”

“小姑,我……”施尔尔的话被施之懿打断了,“施尔尔,你是施尔尔,所以你永远都是施家的人,明白吗?”

施之懿在告诉她,她是施尔尔,她的身份永远都是施家的人。

“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去见……”施尔尔一时语塞,该怎么称呼施仲玖呢?

施之懿开口提醒道:“尔尔,那是你的爸爸。”

“施小姐,不介意就一起用餐吧?”ben起身对施之懿说道,施之懿看向ben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好久不见了,ben。”

施之懿的加入,二人聚会变成三人聚餐了,刀叉的碰撞加上施之懿的话题攻势,原本有些沉默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施之懿看着施尔尔,听到她是回来探望贺柏恩的,那么她一定是见到贺政羲了。

想到贺政羲,施之懿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尔尔,那么你见过贺政羲了吗?”

刀叉停顿,施尔尔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见到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施之懿有些不敢相信,她怎么够把见到贺政羲的事,说的那么的风轻云淡呢?她是已经把贺政羲忘掉了吗,不,她知道她没有忘记。

“那, 你们?”

“小姑,我回来是为了见外公。”施尔尔强调着,施之懿听到后,知道她在逞强,她最想要见的人和最不能够见的人就是贺政羲吧。

施之懿看着施尔尔,她握住了施尔尔的手笑道:“不许抢我的酒。”

“小气鬼,你要知道,我都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喝过酒了。”施尔尔笑着,现在她越来越习惯用微笑来面对事情了,不管是难过还是开心的事。

“哺乳期的女人是不能够喝酒的吧?”施之懿的话一出,施尔尔一口红酒被呛住了。

ben有些不解地看着施尔尔,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的深意?

施尔尔擦了擦嘴,咳嗽着看着施之懿低吼道:“小姑,你在乱说什么?”

“抱歉,我口误。”施之懿讪讪地笑着,ben看向施尔尔,有些疑惑地问道:“尔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干杯,为了美好的生活。”施尔尔忽略掉了ben的问题,举起了酒杯。

施之懿为了弥补自己的口误,同样举起了酒杯笑道:“为了尔尔,为了美好的生活。”

三个酒杯的碰撞,完美地掩盖了另一些事实。

醉眼朦胧的施尔尔从车上下来,喝了多少酒她都不记得了,最后还是施之懿闹着要去pub继续喝,她只好让ben将施之懿送去酒店。

施尔尔摇着头,有些踉跄地往竹苑的门口走去,一道刺眼的灯光照着施尔尔,施尔尔眯着眼看向停在自己对面的车。

贺政羲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施尔尔。

施尔尔也顿在了原地,不到十米的距离,谁都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只是那么远远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距离谁都不敢妄自向对方迈出步伐。

贺政羲的眼眸中全是施尔尔的模样,施尔尔望着贺政羲。想起来在练琴房见过的夏纱,那个身上有着她影子的女人,那是贺政羲将她当做了她对吗?

施尔尔无奈地一笑,贺政羲握紧地拳头放松了,终于他迈开步伐,大步走向了施尔尔。

面对径直走的来贺政羲,施尔尔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贺政羲质问道。

施尔尔微醺的脸颊泛着红晕,她看着贺政羲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掰扯着,是多少酒呢?

“我没醉。”施尔尔笑着,眼眶开始泛红,她怎么会醉呢?

身子有些倾斜,贺政羲一把揽住了施尔尔的腰,施尔尔和贺政羲四目相对。

施尔尔望着贺政羲,泪水从眼角缓落,她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本想要抚上贺政羲的脸,可是手悬在了半空,终究没有去抚摸他。

那么真实的贺政羲啊。

施尔尔垂下了手,她推开了贺政羲,让他们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施尔尔,看着我,难道你觉得说一句对不起,就磨平一切了吗?”贺政羲低吼道,对不起,他要的不是她的道歉,不是她的对不起。

“我希望,没有我的世界里你能够过得很好,无论是贺政羲还是哥哥。”施尔尔笑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无论是贺政羲还是她的哥哥,她到底是没有办法来反驳,他是她亲生哥哥的事实。

“施尔尔,你看着我,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贺政羲低吼着。

施尔尔是接受了自己是她亲生哥哥的事实了吗?

贺政羲抓住了施尔尔的手臂,他猩红的眼眶和嘶吼,施尔尔没有勇气去看他,她怕自己克制不住。

“是真心的,你过的很好比什么的都重要。”施尔尔的笑,在贺政羲看来有多么的刺眼。

施尔尔望着贺政羲的脸庞,内心深处最思念的人,却没有办法去触碰。

“贺政羲,你放开。”陆三煦站在远处低吼道,施尔尔看向了陆三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陆三煦大步走向施尔尔,一拳打在了贺政羲的脸上,被打的贺政羲揉了揉自己的嘴角,准备还手时,施尔尔挡在了陆三煦的身前。

“住手,别这么做。”

陆三煦由于施尔尔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无法再去教训贺政羲,陆三煦对贺政羲低吼道:“贺政羲,离尔尔远一点。”

贺政羲看着挡在陆三煦身前的施尔尔,举起的拳头垂落下来。

“没有我的世界,施尔尔也过得很好?”

贺政羲突然笑了,他苦笑着低吼道,看着施尔尔,笑着转身离开了。

施尔尔望着贺政羲飞驰而去的车消失在街道后,险些跌落在地上。

陆三煦接住了她,看着她苦笑道:“不管经历了什么,在你的心里,贺政羲都无法被抹灭掉的存在。”

挡在陆三煦身前的施尔尔,不是在保护他,而是避免他再去攻击贺政羲。

她的心里依旧被贺政羲占领着不是吗?

“对不起,陆三煦。”施尔尔很抱歉,陆三煦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心痛,笑着伸出手抱了抱施尔尔,“我和你之间,没有对不起。”

“对不起,陆三煦。”施尔尔被陆三煦抱着,瞬间崩溃了。

陆三煦抱着施尔尔拍着她的后背低喃道:“哭吧,哭吧。”

她是压抑了多久,他要知道会他会看到施尔尔这个伤心欲绝的画面,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施尔尔回来。

回来面对她心里的那道被埋藏在深处的伤疤,面对贺政羲。

站在露台上将门外发生的事看的一清二楚的贺淮信,紧握着手中的雪茄,面色凝重。

苏菀盈站在一旁,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笑道:“两年不见,尔尔的变化还真大啊,还以为她的心里只有政羲。”

苏菀盈的冷嘲热讽,让贺淮信转头看向了她,露出了笑容,“你别忘了,尔尔是我的女儿。”

苏菀盈听到后,脸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她在贺淮信的耳边低喃道:“她是你的女儿,可她也是贺淮央的女儿。她跟她的母亲一样,你别忘了,贺淮央嫁给了施仲玖,是她让你的女儿以其他男人的名义活着。”

“你闭嘴。”贺淮信低吼道,苏菀盈看着贺淮信,他还沉浸在贺淮央对他的感情中,难道,他都真的没有一丝感觉吗?贺淮央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他不了解吗?

“怎么,被我说中了?”苏菀盈熄灭掉了香烟,“贺淮信,你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念,你确定那是真的?”苏菀盈笑着说道。

贺淮信的耳边回荡着苏菀盈的话,他当然确定那是真的,他确信贺淮央的心里只有他,她爱的人也只会是他。

“她的心里只会有我。”贺淮信坚定地说道,苏菀盈看着贺淮信摇着头。

他还真是依旧那么的自欺欺人啊,不过还好他的自欺欺人,才会让她的计划进行的那么顺利。

“这个问题,或许有一天你可以亲自去问贺淮央。”说完后,苏菀盈冷笑着转身离开了。

“贺先生,之前您安排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电话那头的人准确的向贺淮信汇报着,贺淮信点了点头,将电话挂断了。

贺淮信将自己的财产都转移到了施尔尔的名下,他要将自己的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予施尔尔。

“尔尔,爸爸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的。”贺淮信低喃着,苏菀盈想要贺政羲得到贺家的一切,但是施尔尔一定会比贺政羲得到的还要多。

“贺先生?有空见一面吗?”

陆三煦故作不耐烦地为施尔尔擦拭着泪水,嘴里嘟囔着,“要知道,你回来就为了淹了这个地方,我就不该让你回来。”

听到陆三煦的话后,施尔尔破涕为笑狠狠地踩了陆三煦一脚,看着他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回来了,八宝怎么办?”施尔尔低吼道。

陆三煦得意洋洋地看着施尔尔,在她的耳边低喃道:“小家伙这个时候可能已经醒了吧。”

施尔尔浑身一震,看着陆三煦,他把八宝带回来了?

“陆三煦,你疯了。谁让你这么做的?”施尔尔转身就准备离开

陆三煦抓住她的胳膊,笑道:“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八宝在哪?”施尔尔着急地问道,陆三煦怎么可以把八宝带回来?

陆三煦看了看手表,拨通电话,笑道:“玛缇娜,八宝醒了吗?”

“是的,boss。刚醒来,正跟lily玩的很开心。”望着正在和自己小女友玩的很开心的八宝,玛缇娜笑道。

“那你帮我打扰他一下,方便跟我和他那个正在抓狂的妈妈通话吗?”听到陆三煦的话,施尔尔舒了一口气,夺过了陆三煦的电话。

“玛缇娜,我们很快就回去了,八宝就拜托了。”施尔尔拜托着,她和陆三煦都离开了八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习惯。

“放心吧,夫人。我会照顾好八宝的。”玛缇娜承诺着,“好了,八宝和lily的甜点时间到了。”

“谢谢你,玛缇娜。”施尔尔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终于又出现了。

陆三煦看着施尔尔,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又哭又笑,真是佩服啊。”

“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八宝,谁让你回来的?”

面对施尔尔的质问,原本嬉笑的陆三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严肃地将施尔尔揽入怀中,让施尔尔听着他的心跳声。

“我陆三煦这辈子什么都不怕,现在怕失去你。”

听到陆三煦的话后,施尔尔挣开了陆三煦的怀抱,笑道:“你也喝多了?”

“施尔尔。”陆三煦严肃地看着她,恨不得马上把她带走,她在这儿的每一天,他都害怕。

“尔小姐,老爷让您和陆先生进去。”管家笑着站在打开的大门内,对施尔尔和陆三煦说道。

施尔尔看了看陆三煦,“外公,要见你。”

“见就见,怕什么。我最怕的人是你,不是你的外公。”说完后,拉起施尔尔走进了竹苑。

施尔尔被陆三煦拉着手腕,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贺柏恩对于陆三煦的身份,是那么的不认可,她怕贺柏恩会为难陆三煦。

“陆先生,请坐。”贺柏恩微笑着对陆三煦说道,他看到了陆三煦拉着施尔尔的手,而施尔尔竟然任由他拉着,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寻常。

“您好,贺老。”陆三煦礼貌地说道。

施尔尔挣开了陆三煦的手,坐在了贺柏恩的身边,笑着对贺柏恩说道:“外公,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贺柏恩知道,施尔尔一定是害怕他为难陆三煦。

“时间还早,何况陆先生也刚到不是吗?”贺柏恩笑着,看向陆三煦。

陆三煦看着贺柏恩正襟危坐,他礼貌地笑着道:“您说的是,能够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陆三煦,龙鼎社的话事人,阿谀奉承的话从来都不会说的,现在竟然在巴结贺柏恩。

“这两年,我该谢谢你照顾尔尔。”贺柏恩挑明了话,现在看来施尔尔和陆三煦在一起也不是件坏事了,何况,他还知道,陆三煦已经退出了龙鼎社。

“这是我应该的。”

施尔尔看向陆三煦,看来贺柏恩并不是想要为难陆三煦,倒是有些像要撮合他们。

“外公,时间也不早了,我陪您上楼去休息吧?”施尔尔怕再让贺柏恩和陆三煦说下去,会把他们的婚期都定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陆先生,明日来吃晚餐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三煦欣然接受了贺柏恩的邀请。

施尔尔看向陆三煦和贺柏恩露出了笑容,“那这样,陆三煦你就先回酒店吧?”

“贺老,我就先走了。”陆三煦起身,施尔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贺柏恩看到后轻咳了一声,“尔尔,去送送三煦吧。”

三煦?施尔尔有些惊讶地看着贺柏恩,陆三煦也顿住了,贺柏恩看到俩人的反应。

“陆先生不会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贺柏恩笑着询问道。

陆三煦知道这说明贺柏恩已经接受他了?在贺柏恩的心中,他是有资格和施尔尔在一起了吗?

“当然不会,不会。”陆三煦像是乱了阵脚的毛头小子。

贺柏恩笑了笑,施尔尔一脸无奈地推着陆三煦道:“快回酒店休息吧?”

“知道了,明天见。”陆三煦得意地笑着,施尔尔扶着额头看着陆三煦走出门后,转身看着贺柏恩,“外公,您这是在做什么?”

“尔尔,那小子很不错,现在看来,倒是很配你。”贺柏恩的话一出,施尔尔的表情僵住了。

她和陆三煦?相配?

“外公,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施尔尔扶着贺柏恩走上楼。

贺柏恩边走边对施尔尔说道:“尔尔,外公不希望你再离开我。将你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是我的心愿。”也是为了避免她和贺政羲,再有任何不该发生的事发生。

“外公,您知道,我有要离开的理由。”施尔尔笑着,她要离开的理由就是不能见到贺政羲,她没有办法放下贺政羲,她做不到。

钱恩娣将泡好的茶递给了施仲玖,从意大利连夜飞来,无非是知道了施尔尔一定会因为贺柏恩的身体问题,重新归来。

施仲玖看着窗外,他的脑海中满满都是施尔尔的模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施尔尔?

“仲玖?你又开始想念尔尔了?”钱恩娣笑着,施仲玖抿了一口茶,递给了钱恩娣,他抑制住自己的心中的激动。

“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会做出那么愚蠢的判断。”为什么不早早地看那份报告,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愚蠢的判断,就凭借着那一份被人做了手脚的鉴定报告?

“你是因为太爱尔尔的妈妈了,”钱恩娣会心地看着施仲玖,“我竟然也没有那么早地明白淮央的心。”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见到尔尔的。”钱恩娣安慰着施仲玖。

施仲玖笑着点了点头,“再见到尔尔之前,我还必须要去见一个人。”

“难道,你是想要和他摊牌?”

“当然,我要让他认清一切,不管是尔尔还是淮央。”施仲玖的话刚说完,门铃就响起了。

钱恩娣去打开了门,就看到贺淮信站在了门外。

“您好。”钱恩娣礼貌地对贺淮信说道,看着钱恩娣的脸庞,贺淮信有些呆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了。

“您好,我是来见施仲玖的。”钱恩娣侧身让贺淮信走进大厅,施仲玖看到贺淮信的到来,他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好久不见了,贺先生。”施仲玖笑着对贺淮信伸出了手,贺淮信迟疑后也伸出了手,相握的手暗自较劲。

“我是为了尔尔和淮央来的”

“为了尔尔和淮央?”施仲玖眼神犀利地看向贺淮信。

贺淮信松开了施仲玖的手,看着他笑道:“尔尔是我的女儿,而至于央央。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心里爱着的人是谁?”

“尔尔到底是谁的女儿呢?”施仲玖笑着,被谁隐瞒的事实终究是要被揭开的,而作为男人,他唯一要证明的是自己的女人心里的那个人只能是他。

质疑施尔尔的身份,就是在质疑贺淮央。没有任何人可以让贺淮央被质疑,她是他的妻子。

“尔尔是我的女儿。”贺淮信低吼道,那是贺淮央留给他的唯一。

“贺淮信,你被骗了这么多年。”施仲玖将那份被尘封的报告放在了贺淮信的面前,这才是事实的真相不是吗?

巨大的海报被挂在了偌大的别墅内,贺政羲凝视着海报中的施尔尔,拿起手中的酒灌进了嘴里,脑海里全是施尔尔挡在陆三煦面前的画面。

她现在是在保护那个男人?

贺政羲将喝尽的酒瓶丢在一旁,准备走向酒柜时,门被推开了。

苏菀盈站在了门口看着贺政羲,散落在地上的领带和酒瓶,身上浓重的酒味让苏菀盈微微皱眉。

她也看到了那幅海报,上面的施尔尔真的很美。不得不承认施尔尔继承了贺淮央的容貌,更有过之而不及啊。

“贺政羲,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苏菀盈低吼道,许美甯告诉她这两年,贺政羲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一直住在郊外的别墅。

这里的佣人说,贺政羲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可第二天依旧可以清醒的去工作,白天和黑夜仿若是两个不同的人一般。

“妈?你怎么来了?”贺政羲没有理会苏菀盈,走向酒柜打开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苏菀盈走到他的跟前面夺过了酒瓶,将酒瓶砸碎在地上。

“你给我清醒点?两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来忘记施尔尔吗?”苏菀盈的话让贺政羲听到后苦笑着。

忘记?怎么忘记?

“怎么忘掉?您倒是教教我?除了用酒精来麻痹我自己,除了去找一个像她的女人,我还能做什么?”贺政羲嘶吼道。

他要怎么做?怎么忘掉所谓的“亲生妹妹”?

“贺政羲,世界上不是只有施尔尔一个女人。”苏菀盈厉声警告道,世界上除了施尔尔还有很多的女人。

任何的女人都可以和贺政羲在一起,除了施尔尔。

只要不是施尔尔,贺政羲要跟谁在一起,她都会同意的。

“我的世界里只有施尔尔一个人。”贺政羲苦笑着。

他的世界里只有施尔尔,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进入,除了施尔尔,他谁都不要。

可,现在,他竟然没有一丝的办法接近她,她的疏离和逃避,拒他于千里之外。

“政羲,施尔尔和你是不可能的,你别忘了你们是亲生兄妹。”

贺政羲苦笑着摇了摇头,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妈,你来这儿不只是为了尔尔吧?”

“尽快收购恒世集团的其他小股东的股份,要在你爷爷将股份分给施尔尔的同时,保证你能够成为最大的股东。”苏菀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施尔尔的回归,不难说贺柏恩没有做好将股份划分的准备,恒世集团注定要为施尔尔留一份羹。而,这样一来,有着贺柏恩和贺淮信给的股份,那么施尔尔有可能会成为最大股东。

“这些对您来说都那么重要吗?”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苏菀盈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的筹划都是为了让贺政羲拥有一切。

贺家欠她的,她都要讨回来。一切的一切,贺淮信欠她的,贺家欠她的。

“妈,比起任何的利益,权力和名誉,都没有施尔尔重要,”贺政羲看着苏菀盈坚定说道,“如果,施尔尔要那一切,我都会拱手相送。”

只要是施尔尔想要,他都会将所有的一切拱手相送,任何的一切都没有她重要。

“你这个逆子!”苏菀盈一巴掌打在了贺政羲的脸上,为了施尔尔,她打了他多少次?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如果,不这么做,他将会一无所有。

“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是你想要的?”贺政羲看向苏菀盈询问道。

六岁时,他被苏菀盈带回贺家,苏菀盈告诉他,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那样爸爸和爷爷都会很疼爱他的。

他一直用尽全力去做到做好最优秀,得到了贺柏恩和贺淮信的认可。

“政羲,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苏菀盈语重心长地说道,看着贺政羲,他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苦心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她计划好了所有的一切,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爱上贺淮央的女儿。

举起又放下的手,还是没有勇气按响门铃。

施尔尔站在门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该怎么去面对施仲玖?

她不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终于,有人代替她按响了门铃,施尔尔回过头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陆三煦?

陆三煦看着她,露出了笑容。

“你来见你的爸爸,我来看我的妈妈。好巧?”施尔尔看着陆三煦,刚准备开口说话时,门被打开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陆三煦和施尔尔,钱恩娣激动地红了眼眶。

施尔尔看到钱恩娣时,露出了微笑道:“钱姨,您好吗?”

“好好好,尔尔,你终于来了。”钱恩娣激动着拉住了施尔尔的手。

陆三煦看到后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吃醋道:“她看见你,比看见我这个亲生儿子还高兴。”

钱恩娣这才反应过来,“尔尔,他是在吃醋啊?”

施尔尔看向陆三煦,点了点头,挽着钱恩娣的胳膊笑道:“是啊,陆三煦真的是吃醋了。”

“你们才是一对母女啊。”陆三煦笑着,看到施尔尔和自己的母亲这么亲密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

“尔尔。”听到这一声,原本施尔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慢慢地回过头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施仲玖。

施尔尔欲言又止,该怎么称呼呢?

施仲玖大步走向施尔尔,一把抱住了施尔尔,激动道:“尔尔,爸爸很想你。”

听到施仲玖的话,施尔尔红了眼眶,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他的女儿。

“这两年,您还好吗?”有些不自然的问候。

施仲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施尔尔,认真地对她说道:“尔尔,我是爸爸。”

施尔尔听到后,强忍着眼眶中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爸爸?事实上,他不是她的爸爸不是吗?

“谢谢您,把我当做您的女儿。”

“我说过,无论发生的事,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施仲玖郑重地对施尔尔宣布道,“你是施尔尔,是我施仲玖的女儿。”

施尔尔看着施仲玖,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在她的心中,施仲玖一直都是她的父亲。

“好了,别把尔尔说的掉眼泪了,免得有人心疼。”钱恩娣笑着,将施尔尔最爱吃的栗子蛋糕摆了出来。

施仲玖听到钱恩娣的话时,目光看向了陆三煦,他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三煦,这两年谢谢你照顾尔尔了。”施仲玖感激道。

陆三煦听到后,他摇了摇头,说道:“您别这么说,是我该做的事。”陆三煦看向施尔尔。

照顾她是他的最想要做的事儿,他想要成为施尔尔的后盾,保护着她,照顾着她,爱着她。

“好好好,尔尔托付给你,我也放心了。”施仲玖笑着。

施尔尔听到后,刚想要解释时,被陆三煦打断了,“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一生的。”

一生?陆三煦看向了施尔尔,她愿意给他照顾她一生的机会吗?

施尔尔和陆三煦对视,一生?这个承诺太大了,而她没有办法接受不是吗?

“爸,事情不是这样的。”

施尔尔的一声‘爸’让施仲玖笑着看着施尔尔,心中无比的满足,他点了点头,“尔尔,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听到你这样叫我了。”

“对不起,是我让您为我担心了。”施尔尔有些愧疚道,这两年她让所有的人都担心了。

钱恩娣笑着道:“尔尔,你爸爸很想念你,其实他都...”

“好了,那些就别提了。”施仲玖打断了钱恩娣的话,钱恩娣看着施仲玖,为什么不让她告诉施尔尔,他曾经去偷偷地看过她?

看过她在农场上摘葡萄的样子,看过她在草地上陪着八宝玩耍的模样。

“这次,我来是向您告别的,我明天就会回去了。”施尔尔对施仲玖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啊。

“你不打算留下来?”施仲玖询问着施尔尔,不留下来是因为什么?因为贺政羲?她还是没有忘掉贺政羲?她还爱着贺政羲?

“不,这次回来是为看外公的。”施尔尔坚定道,她要尽快离开,这样对于她和贺政羲来说才是最好的。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陆三煦承诺道。

施仲玖看着陆三煦,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陆三煦说道:“那么,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施仲玖强调着施尔尔是他的女儿,陆三煦笑着点了点头。钱恩娣看着陆三煦和施尔尔,要是自己的儿子能和施尔尔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尔尔,任何时候施家的大门都只为你打开,随时都可以回到爸爸的身边来。”施仲玖看着施尔尔,他该怎么告诉她?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

“谢谢您,我会好好地生活的。”施尔尔笑着,即使施仲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在她的心里他一直占据着她父亲的位置。

“三煦,你跟我一趟。”钱恩娣看向陆三煦,示意给施仲玖和施尔尔一个独处的空间,陆三煦会心地起身跟着钱恩娣离开了。

“尔尔,爸爸想要知道,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是不是还爱着贺政羲?还爱着贺淮信的儿子?

他们之间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让施尔尔背负着爱上自己的亲生哥哥名义,似乎能够让她断掉一切对于贺政羲的感情。

“我...”

“告诉爸爸,你是不是还爱着贺政羲?”

施尔尔看着施仲玖,笑着摇了摇头,她苦涩的发声道:“爸,我真的很爱他,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爱他了。”

“尔尔,你们是兄妹,终究是...”

“我知道,我知道。”施尔尔拼命地点着头。

她知道,他们是兄妹,亲生兄妹,他们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为了所有的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应该被尘封起来。

看着是自己的女儿那么痛彻心扉的模样,施仲玖的心里也如同刀割一般,可是为了施尔尔的人生,她和贺政羲的之间的纠缠该结束了。

“您故意支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陆三煦看着钱恩娣,钱恩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取出了为了八宝准备好的衣服。

她看着陆三煦,“三煦,告诉妈,你爱不爱尔尔?”

“我当然爱她了,”陆三煦坚定道,他当然很爱她啊。“您为什么这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尔尔和贺政羲不是亲生兄妹。”钱恩娣的话让陆三煦愣住了,不是亲生兄妹?

那么就是说他们之间,施尔尔心中最大的障碍就要被瓦解了?

“你是说,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对,他们才是亲生父女。”钱恩娣笑着。

施仲玖将那份报告,打开时,他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

他就知道施尔尔一定是他的女儿。

至于贺淮信为什么一口咬定尔尔是他的女儿,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施尔尔是施仲玖的女儿,毋庸置疑。

“记得有时间去意大利看爸爸,”施仲玖对施尔尔说,施尔尔笑着点了点头,施仲玖伸出手抱了抱施尔尔,“尔尔,爸爸等。”

“爸,您和钱姨也要保重身体啊。”施尔尔嘱咐道。

钱恩娣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施尔尔笑道:“我们会的,我们还等着抱八宝呢。”

听到八宝的名字,施尔尔的脸上有些微变,对于八宝,她想要用尽一切将他保护起来,避免任何外界干扰。

“妈,你放心,有一天你会见到八宝的。”陆三煦岔开了话题,他伸出手握住了施尔尔的手。

施尔尔才回过神,笑道:“有机会,我会带着八宝来见你们的。”

“尔尔,我们都等着你。”施仲玖笑着说道,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的期待和笑容溢于言表啊。

施尔尔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去看您的。”

“走吧,贺老还约了我吃晚餐。”陆三煦笑道,施仲玖看向陆三煦,贺柏恩都邀请陆三煦吃晚餐,那么说明,贺家对于陆三煦是肯定的。将施尔尔交给陆三煦来照顾,他的心里也很踏实。

“爸,钱姨,你们保重。”望着施尔尔离开的背影,钱恩娣看着施仲玖,不理解地询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女儿事实真相?”

“第一,我想要避免她再和贺政羲纠葛。第二,我不想尔尔被牵扯进贺家的争斗中,有贺淮信的庇佑,她的生活起码不会被打扰。第三,我相信,终有一天女儿会回到我身边的。”施仲玖语重心长地说道。

现在贺家局势还未看清,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编织了那个巨大的谎言?到底有什么目的?

施仲玖相信贺淮信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来保护施尔尔,不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尔尔内心,总是会有些心结的。她到现在还在认为自己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亲生兄妹的产物。”钱恩娣说明了尔尔的心思,她看得出来,施尔尔表现出特意克制的生疏。

“时机还没有到。”贺家的事,他不便插手。

在没有搞清真相之前,为了保护施尔尔,他一定要忍住。

贺淮信现在知道施尔尔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那, 很快真相就该浮出水面了。

“三煦和尔尔在一起,很配吧?”钱恩娣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儿子和施尔尔在一起的画面,施仲玖迟迟没有开口,他知道施尔尔心里终究是没有放下贺政羲,她还是爱着他。

“一切顺其自然吧。”听到施仲玖的话,钱恩娣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说明陆三煦在施尔尔的心里,还没有到达爱人的位置不是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钱恩娣刚说完话,就看到了施之懿睡脸惺忪地走到他们的面前,揉了揉头发,打着呵欠说道:“三哥,三嫂早,我想要吃饭。”

“都快傍晚了,还早?”施仲玖看着施之懿。

施之懿看了看手表,她惊呼道:“尔尔,是不是还没有来?”

“她已经走了。”听到施仲玖的话,施之懿松了一口气。

果然在施尔尔的心中,她还是重视施仲玖, 她看着施仲玖,笑着道:“三哥,尔尔即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给她准备饭吧,”施仲玖对钱恩娣说道,施之懿看着施仲玖明明自己心里很高兴,还故作淡定的模样,“之懿,尔尔是姓施,她是我唯一的亲生女儿。”

听到施仲玖的这句话,施之懿有些愣住了,施尔尔是施仲玖的亲生女儿?那么,贺家……

坐在车上看着一脸严肃的陆三煦,施尔尔有些不习惯地看着他,一定有什么心事。

两年的相处,陆三煦的秉性她也是一清二楚的,他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就像他爱她这件事一样,无时无刻都在表达着。

“陆三煦,你有心事?”施尔尔故作随口一问。

陆三煦听到后,停住了车,看着施尔尔表情十分的严肃,“尔尔,你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除了贺政羲,再也装不下我了?”

“陆三煦,你又犯病吗?”施尔尔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嘴一问,她和贺政羲之间,从知道他们是亲生兄妹开始,贺政羲就该成为施尔尔心底永远被封存的人。

陆三煦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煎熬,他不敢让施尔尔知道真相,要是知道她才是施仲玖的亲生女儿,她和贺政羲之间那道亲生兄妹的阻碍,就会被瓦解。

他们之间都那么相爱,是不是又会像从前一样?

“尔尔,我们马上就走好不好?”陆三煦强调着。

施尔尔看着陆三煦,有些疑惑地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陆三煦的表情,她紧张了起来,她抓住陆三煦的隔壁,低吼道:“是不是八宝?八宝怎么了?”

“八宝很好,他没有事,我想我们应该尽早回去。”陆三煦安抚着施尔尔,在施尔尔的心里,现在八宝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们明天就回去。”施尔尔点了点头,他们也该离开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归平静了。

“尔尔,原谅我,隐瞒了那个事实。”陆三煦看着施尔尔,心里默念道。

他承认他自私了,为了不再让她和贺政羲有任何的纠缠,为了施尔尔的心里能够早些将贺政羲放下。

贺柏恩满意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施尔尔和陆三煦,以及他们互相牵着的手。

施尔尔暗自用力地想要挣脱陆三煦的手,可是当她看到从楼下陪着贺淮信还有苏菀盈走下来的贺政羲后,她放弃了挣脱。

陆三煦看到贺政羲时,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施尔尔的手。

“贺老,您好。”陆三煦礼貌地称呼着。

贺柏恩笑着点头说道:“欢迎,尔尔我让厨房做了很多你最爱吃的菜,一会儿和三煦多吃一点?”

“谢谢外公。”

“入座吧,都饿了吧?”贺柏恩笑着对施尔尔说道,今天可是难得的一次团聚啊。

施尔尔听到后,点了点头看向陆三煦,在他耳边低语道:“看来,外公还是比较重视你的啊。”

陆三煦侧头也在施尔尔的耳边低喃道:“知道,跟我在一起有多少好处了吧?”

看到眼前两个窃窃私语的人儿,贺柏恩心里也放心了,施尔尔对于贺政羲的感情,是不是可以彻底被陆三煦代替了呢?

“陆三煦,你的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说完后,施尔尔伸出手用力地掐了掐陆三煦的脸颊。

陆三煦吃痛地低吼道:“施尔尔,谋杀亲夫啊?”

这句话一出,贺柏恩看向施尔尔,而听到这句话的贺政羲目光也直视着施尔尔。

“外公,你别听他胡说。”施尔尔解释着。

陆三煦耸了耸肩,揽过施尔尔笑着对贺柏恩说道道:“贺老,您的外孙女比较害羞。”

“尔尔,和陆先生的感情真是好啊,”苏菀盈笑着,走到了施尔尔的面前,伸出手握住了施尔尔手,“尔尔,看你这么幸福,舅妈也就放心了。”

陆三煦感觉到了施尔尔的不适,他笑着看向苏菀盈,“您好,贺夫人。”

“久仰大名,陆先生。”看着苏菀盈,陆三煦没有忘记当初是她指使媒体制造他和施尔尔的绯闻。

这样陷害施尔尔的女人,未必是个好人啊。

“您过奖了。”陆三煦游刃有余地对苏菀盈笑道。

贺淮信看着陆三煦和施尔尔在一起,虽然对于陆三煦并不是很满意,不过只要施尔尔不再和贺政羲有任何瓜葛,那就是最好的。

“陆三煦,你确定你能照顾好尔尔吗?”贺淮信直截了当的质问,让施尔尔一愣。

陆三煦看着贺淮信露出坚定的笑容。

“我将用一生来照顾她。”这样的宣誓,到让人认为施尔尔和陆三煦已经在一起了。

“尔尔?你愿意吗?”贺淮信看着施尔尔,施尔尔被这么一问,有些呆滞了。

她能够感受到贺政羲目光的炙热,她抬头看向贺政羲,笑着说道:“我……我饿了。”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倒是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的暧昧不清了。

餐桌上,安静地用餐的贺柏恩看着陆三煦不时地为施尔尔夹菜,很是满意。

施尔尔看着自己碗内快要堆积成山的菜,脸色有些难看,“陆三煦,我吃不了那么多。”

“多吃点,吃不了的才都给我好不好。”陆三煦嘱咐着。

生完八宝后,施尔尔的食欲一直都不好。为了母乳,陆三煦和玛缇娜是想尽了很多办法,才让施尔尔的胃口有了些好转,所以习惯性地让施尔尔多吃些东西。

“看来,陆先生很会照顾尔尔啊。”苏菀盈笑着对贺柏恩说道,贺柏恩听到后点了点头,“尔尔今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陆三煦看着施尔尔,坚定地说道,他的目光对上了贺政羲,“贺先生,您也放心,我会比你更加爱护她。”

“陆三煦。”施尔尔提醒着陆三煦,她不想让他和贺政羲之间有什么冲突。

陆三煦看着施尔尔,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快吃饭吧。”

“好了,政羲你看到妹妹现在有三煦的照顾,你该放心了吧。”贺柏恩看向贺政羲,他要告诉他,他和施尔尔之间,是不能再有任何的纠缠了。

“爷爷,我还有一个会议。”说完后,贺政羲起身准备离开。

苏菀盈看到贺政羲想要逃避,低吼道:“政羲,坐下,陪着爷爷吃饭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得暂停。”

“菀盈别这么说,恒世是要由政羲来打理的,政羲你去吧。”贺柏恩嘱咐着贺政羲。

“爷爷,那我先离开了。”

“贺老,我和尔尔明天也要离开了。”陆三煦对贺柏恩说道,而大步离开的贺政羲顿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停顿了几秒后,再一次向前走去。

施尔尔看到了贺政羲停顿的背影,心里一紧,她依旧没有办法跟他告别啊。

“尔尔,你真的要离开了?”贺淮信询问着施尔尔,施尔尔点了点头,苏菀盈的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我会回来探望外公的。”施尔尔看着贺柏恩,贺柏恩点了点头。他知道她不愿意留下来,是因为没有办法面对贺政羲,那么将施尔尔交给陆三煦照顾,他也是放心的。

“由她去吧。”贺柏恩对贺淮信说道,他知道,儿子对于施尔尔的重视,可是尔尔的心里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身份吧。

“陆三煦,好好照顾她。”贺淮信再一次的叮嘱着陆三煦,他不能确定陆三煦是否可以好好地照顾施尔尔。

“我将用余生来照顾她。”

贺政羲拾起了电话,无法挪开眼球,一直凝视着屏幕上面的八宝。

八宝好奇地看着贺政羲,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拍着小手激动道:“ma……ma……ma”

八宝的每一声,都让贺政羲感觉心脏被捏紧了一般,他看着八宝,他的鼻子和嘴巴很像施尔尔,眼睛却像……竟然那么的……像……他!

贺政羲看着八宝,那么熟悉的眉目和轮廓。

施尔尔从贺政羲的手中夺过了电话,迅速按了关机键。看到施尔尔惊慌失措的模样,贺政羲看着她,施尔尔保持仅有的镇定,逃避着贺政羲的目光。

“尔尔,告诉我。”贺政羲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需要施尔尔给他答案。

施尔尔看着贺政羲,她没有想过,会让贺政羲发现八宝,发现这个秘密。

她的心很乱,不能让贺政羲知道,八宝是他和她的儿子,她说过不能让八宝被视为亲生兄妹乱伦的产物。

“是我和陆三煦的儿子。”施尔尔直视着贺政羲,贺政羲听到后,捏紧了施尔尔胳膊,就像是要捏碎了她的骨头一般。

陆三煦和她的儿子?即使这样,她都不愿意承认吗?

“施尔尔,你不会对我撒谎的。”贺政羲笑着,施尔尔拼命地摇头,挣脱贺政羲的手,她摇着头哭吼道:“是我的儿子,是我和陆三煦的儿子。”

看到施尔尔逃避着失控的模样,贺政羲看着她,露出苦涩的笑容。

“施尔尔。”贺政羲暴怒了,她隐瞒着他,她骗了他。

“贺政羲,我不希望你去打扰他的世界。”施尔尔看着贺政羲眼眶泛红真挚地说道,她和他之间无法以父母的身份出现在八宝的世界里。

他们是亲生兄妹不是吗?施尔尔要八宝的世界过得简单、健康、快乐。

禁忌的血缘,让施尔尔提心吊胆。她唯恐有一日,八宝会出现什么隐藏的问题。她每天都在祈祷让八宝健康的成长,她要尽一切不让八宝知道他的身份。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和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好,是你和陆三煦的儿子,你和陆三煦的儿子。”贺政羲苦笑着,转身大步离开了。

“对不起,贺政羲。”施尔尔看到了贺政羲离开的背影,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背影,那么的落寞。

好像在知道八宝的事之前,他似乎已经经历了一些无法言说的事了?

施尔尔的电话响起了,是陆三煦。

施尔尔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刚忙完社团的那批货,接到玛缇娜的电话,说是和施尔尔视讯通话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陆三煦知道,玛缇娜嘴里说的陌生男人是谁,他克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尔尔?是不是……”

“他知道了。”施尔尔没有犹豫地说出后,陆三煦的心里凉了一截。

知道了?贺政羲知道他有个儿子,知道那是施尔尔和他的儿子?

施尔尔握着电话,脑海中全是贺政羲的模样,心中的抽痛让她快要窒息了。

“尔尔,我马上订机票,我们连夜离开吧。”陆三煦紧张地说道。

施尔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认真道:“我不能走,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答案。”

“施尔尔,你疯了吗?”

“陆三煦,你能先回去帮我照顾八宝吗?”施尔尔请求道,她的脑海中是贺政羲,是八宝,那么相像的眼眸,似乎都源于一个人。

究竟,这一切都是什么?

“施尔尔,你的心里终究是容不下我的对吗?”陆三煦笑着,故意让自己说得很轻松。

这样的场面,他不是没有预料到,能够陪在施尔尔身边两年。这两年的时光,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陆三煦,有一些事,我需要去寻找答案,我一定要这么做。”施尔尔解释道,那就像是一个谜底一般,究竟隐藏着什么。

“我会照顾八宝的,你放心吧。”陆三煦挂掉了电话,不管她的心里容不容得下他,他都倾尽所有来保护她。

桑堃的伤势也稍稍有些好转了,他看到陆三煦的脸色低沉,也隐约猜到一些。

当年陆三煦为了施尔尔,连话事人的位置都不要,甘愿隐姓埋名的生活。施尔尔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可,事情的开端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陆三煦第一次看到施尔尔时,她就已经奔向了贺政羲的怀里。

“三哥?这两年的时间,你还是没有……”桑堃的话中意思明了。

陆三煦拿出烟,叼在嘴里,寻找着身上的打火机,才发现,自己已经两年没有抽过烟了。

桑堃将打火机递给了陆三煦,陆三煦接过后,看了看桑堃,又将烟放回了盒子里。

“你是病人,一会儿曼妮该来了,烟味对你们谁都不好。”桑堃意味深长地看着陆三煦,他当年的桀骜不羁,竟然变成了现在这般的体贴和温暖了。

“三哥,要是不成。你就趁早放手,我让曼妮给你介绍点新妞?”桑堃笑着。

陆三煦听到后露出笑容,“我还想要再拼一拼。”

放手?他舍不得。

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或许还有一步就会成功,也或许就差一步,全盘落空。

“你还是不死心啊。”

“没有心死,一切都还有希望的。”陆三煦笑着,门被推开了,简曼妮提着保温盒缓步走了进来。

看着简曼妮的肚子,陆三煦笑道:“还是你堃爷手脚快啊,生了,我得送份大礼啊。”

“不是大礼,就不认你这个干爹了。”简曼妮笑着,将保温盒内的汤盛好递给了桑堃。

看着简曼妮如今和桑堃恩爱有加,陆三煦心里也就放心了。他起身准备离开,他答应了施尔尔,要先回去照顾好八宝的。

“怎么要走了?”

“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团聚,我也思念我的宝贝儿子了,”陆三煦笑着,“今后,有需要我陆三煦的地方,我义无反顾。”说完后,痞痞地对桑堃和简曼妮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他还没死心?”简曼妮有些担心地询问单道,正在喝汤的桑堃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简曼妮,“你还心疼呢?”

“受伤的人,怎么吃醋功能一点都没有被影响?”简曼妮笑着,白了桑堃一眼。

桑堃吃瘪,喝完汤擦了擦嘴感叹道:“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自己去决定,最终的答案要他自己去寻找的。旁人,帮不了他。”

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凌乱的头发,被丢弃在一旁的领带和外套。

贺政羲从沙发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用酒精麻痹自己这种行为倒是越来越多了。

贺政羲听到了厨房内有响声,他起身走向厨房,看到了夏纱正在熬粥。

“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贺政羲的声音,夏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向贺政羲,露出了甜甜地笑容,“我让乔森送我来的。”

“他倒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贺政羲低喃着转身离开了。

夏纱看着贺政羲,没有理会他的疏远,“我给你熬了粥,一会儿喝点吧?”夏纱端着粥从出了厨房,放在餐桌上。

“谢谢,我还不想喝。”贺政羲拒绝道,夏纱看着贺政羲,以及贺政羲身后那幅施尔尔的海报。

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占据贺政羲的心中,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喝了那么多酒,对你的胃不好的。”夏纱耐心地劝阻道,贺政羲还是不为所动,走进了盥洗室。

夏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够为他分担。

门铃响了,夏纱跑去开门时,她的脸色僵住了。

苏菀盈上下打量了夏纱一遍,露出了优雅的笑容对夏纱说道:“我是贺政羲的母亲,他在吗?”

有些被惊吓到的夏纱,回过神点了点头,“他在洗漱,您……您请进。”

“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许美甯站在苏菀盈的身边,看着夏纱,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她是施尔尔的替身,即使如此,许美甯依旧将她视为敌人。

夏纱看着许美甯,勉强露出了笑容道:“您好,许小姐。”

“进去吧,我们是来找政羲的。”苏菀盈对许美甯说道,夏纱侧身让苏菀盈和许美甯走了进来,紧跟在她们的身后。

看着客厅内散落一地的酒瓶,苏菀盈脸色有些难看。

许美甯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别墅,她环视着四周,眼神落在那巨大的海报,露出嘲讽的笑容。

贺政羲从盥洗室走出来时,正在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看着苏菀盈和许美甯,以及一脸尴尬的夏纱,他谁都没有理会。拿起沙发上面的领带,自顾自地打起了领结。

“夏小姐,你能回避一下吗?”苏菀盈挑眉看向夏纱,夏纱点了点头。

贺政羲看向夏纱,又回过头看向苏菀盈,“她需要回避什么?您是在怕什么呢?”

苏菀盈听到贺政羲的话,脸色有些苍白,她保持在夏纱面前该有的气度,对贺政羲说道:“我要跟我的儿子谈话,难道还需要外人在场吗?”

“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夏纱礼貌地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许美甯看着夏纱的背影,不由嘲讽,不管怎样,她还不就是施尔尔的替身?

“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贺政羲看着苏菀盈,“还是,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贺政羲的态度冷漠地让苏菀盈有些陌生,似乎眼前不是她的儿子。

“政羲,事情不是那个样子,你听妈妈的解释好吗?”苏菀盈知道让贺政羲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解释?还需要解释什么?”贺政羲笑着看向苏菀盈,“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种不是吗?”

“贺政羲!”苏菀盈大吼道。

许美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政羲刚刚在说什么?野种?是谁?

“妈,政羲在说什么?”许美甯不敢相信地询问着苏菀盈,苏菀盈看着许美甯冷声道:“别听他说的话,阿甯,你要记住他是你的丈夫。”

“政羲,你别这样好不好?”苏菀盈看着贺政羲,她苦心积虑了这么多年,这一切都不可以被毁掉的。

这样毁掉不只是她的一切,还有贺政羲的人生。

“那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儿子?”贺政羲直视着苏菀盈。

苏菀盈看着贺政羲,目光坚定,“你是贺政羲,你永远都是贺政羲。”

“妈,终有一天,答案会揭晓的。”贺政羲笑着看向苏菀盈。

她赋予他的人生,似乎将他逼到了一个深渊里。

“政羲,不会的。你爸答应了我,他永远都会承认你是他的儿子。”苏菀盈试图安抚着贺政羲,贺政羲看向苏菀盈,贺淮信永远都承认他是他的儿子?

“我和施尔尔之间,是不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呢?”贺政羲笑着,他和施尔尔之间根本就不是亲生兄妹,甚至连表兄妹都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贺家的血脉。

“你和施尔尔没有血缘又如何,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苏菀盈看着贺政羲坚定道。

“您说的是真的吗?”

贺政羲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施尔尔,施尔尔看向了苏菀盈,她克制着自己无法平复的情绪。

她要知道真相,她和贺政羲到底是不是亲生兄妹?他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她的八宝到底是不是亲生兄妹乱伦的产物?

施尔尔大步走向了苏菀盈,苏菀盈看到施尔尔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施尔尔会出现这里,听到这一切。

“舅妈,请您告诉我,我到底和贺政羲是不是亲生兄妹?”施尔尔质问着苏菀盈,她眼神中的戾气,让苏菀盈开始逃避。

施尔尔伸出手,她抓住了苏菀盈,激动地低吼道:“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啊?”看到施尔尔激动的模样,贺政羲上前从背后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施尔尔在贺政羲的怀中挣扎着,她看着苏菀盈,激动地大吼着,“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欺骗所有的人?”

“尔尔,尔尔。”贺政羲克制着情绪激动的施尔尔,施尔尔无力地任由贺政羲从背后抱住。

苏菀盈看着施尔尔激动的模样,她颤抖地开口道:“尔尔,舅妈求求你,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不然,会毁掉政羲的。”

“您太残忍了。”施尔尔看着苏菀盈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菀盈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一切都是由她亲手造成的,她和贺政羲无法跨越的血缘,背负着兄妹乱伦的恶名,阻断了所有他们能够在一起的一切。

“尔尔,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要是让所有人知道,会被毁掉的是政羲。”苏菀盈强调着,她知道,施尔尔是不会让贺政羲被毁掉的。

“我们不是亲生兄妹对吗?”

贺政羲松开了施尔尔,施尔尔看着他,突然笑了,贺政羲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煎熬。

“尔尔,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贺政羲安抚着施尔尔,施尔尔摇着头,怎么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贺政羲,我们该怎么办呢?”即使知道了真相,他们之间还是隔着千山万水啊。

听到施尔尔的质问,贺政羲看着她,“尔尔,离开吧?”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挽留住她了,是他的母亲让她背负了那一切伤痛,一次一次为了他伤害了她。

施尔尔看着贺政羲,伸出手拍打在他身上,最后越来越疯狂地拍打着贺政羲,发泄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

“对不起,尔尔。”

忍受着施尔尔的拍打,而施尔尔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失控地转身冲出去。

贺政羲看到施尔尔的模样,紧张地追了上去。

施尔尔冲向路边时,一辆大货车冲向了她,她立定在原地,没有躲闪。

贺政羲看到后,紧张地低吼道:“施尔尔。”

大货车停在了离施尔尔只有一米的地方,施尔尔回过头看向贺政羲,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牵强的笑容,随即眼前一黑,昏倒了。

贺政羲奔向了施尔尔,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心脏骤停,险些就看到她在自己的眼前彻底的消失了。

病房内,贺淮信看着紧闭双目的施尔尔。他知道,或许是施尔尔故意不想醒来,所以一直静静地望着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守在她的身边。

贺政羲蹲在门外,一步都没有离开。

疾步而来施仲玖看到蹲在门外的贺政羲,急忙询问道:“尔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受到了一些惊吓,情绪太过激动。”贺政羲站起来,看着施仲玖解释道。

施仲玖看向贺政羲,“今后,远离尔尔吧。我的女儿因为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说完后,施仲玖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贺淮信坐在施尔尔身边,施仲玖十指紧握。

走向贺淮信,一把拉起贺淮信,低声质问道:“究竟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

“小声点,尔尔还没有醒来。”贺淮信推开了施仲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施仲玖看着安静地施尔尔,苍白的脸色,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贺淮信,不管你们贺家内部到底有什么恩怨,显然你保护不了我的女儿不是吗?”施仲玖冷声道,“我才是尔尔的亲生父亲,我会将尔尔带离,远离你们贺家。”

“施仲玖,你别欺人太甚。”贺淮信低吼道,带离贺家?别忘了,当初是贺淮央亲自将施尔尔带回贺家的。

“是央央带着尔尔回贺家的,你别忘了。”

“要是淮央知道,尔尔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她一定很后悔。”施仲玖看着施尔尔,他已经失去了贺淮央,他不能再失去施尔尔了。

施尔尔听到施仲玖和贺淮信之间的谈话,她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

施仲玖看到施尔尔睁开了眼睛,激动道:“尔尔,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爸,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施尔尔看着施仲玖,亲生父亲?她到底是谁的女儿呢?

施仲玖看着施尔尔,有些愧疚地解释道:“尔尔,爸爸很抱歉,没有好好保护你。”

“你在说什么?”施尔尔看着施仲玖,又看向了贺淮信,“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贺政羲不是贺淮信的儿子,而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你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施仲玖愧疚地看向施尔尔。

当初,他要是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没有胆怯。不敢去证实,面对事实的真相,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了。

“我的爸爸是你,那么……”

“苏菀盈在我和你的dna报告中做了手脚,让我以为你是我的女儿。”贺淮信看着施尔尔,说出了事实真相。

施尔尔明白了,那么苏菀盈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贺政羲不是贺淮信的儿子。

“她做着一切,都是因为贺政羲不是你的儿子对吗?”施尔尔的话让贺淮信震惊了,为什么施尔尔会知道?

“尔尔?”施尔尔看向贺淮信,“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贺政羲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咬定,他们是亲生兄妹,为什么要他们背负那一切?

“贺政羲和你不能在一起,他是苏菀盈的儿子,他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他配不上你。”贺淮信激动地解释道。

贺政羲从来都只是他的棋子,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跟贺淮央的女儿施尔尔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

“你胡说,他不是。”施尔尔红了眼眶,贺政羲怎么会是父不详的野种。他是她的全世界,他是她世界里最美好的一切。

“好,尔尔别激动。”施仲玖安抚着施尔尔,虽然对于贺政羲不是贺淮信的儿子这件事儿,他也很震惊,但是现在施尔尔最重要。

“爸,他不是,他不是。”施尔尔哭吼着,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怎么会这么残忍地对待他们啊。

“我知道,我知道,”看着施尔尔失控的泪水,施仲玖的心揪在了一起,他看向贺淮信,冷声道:“你还是先离开吧,尔尔现在不适合跟你们贺家的任何人见面。”

贺淮信看了一眼施尔尔,她失控的泪水让他于心不忍。

贺淮信转身走出了病房,门口站着的贺政羲听到施尔尔的嘶吼,他十指紧握的泛白,贺淮信看到贺政羲后,他有理由相信,贺政羲也知道了这个真相。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贺政羲沙哑着声音询问着贺淮信,一切都是由他亲手开启的不是吗?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不是他的儿子,竟然还会让他冠上他的姓氏,继承贺家的一切?

“我需要给贺家一个继承人。而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你开口叫的那声爸爸,让我知道,你是最好的选择人选了。”贺淮信回忆道,贺政羲看向贺淮信,这么多年,他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般的存在?

“在您的眼中,我只是一个继承人?”贺政羲看着贺淮信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贺淮信看着贺政羲。

“作为儿子,你很优秀,可惜的是……你不是我的儿子。”

“在您的心中,从未将我当成过您的儿子吗?”

“政羲,我是你的父亲。我永远都不会否认你的身份,但是我的心中,一直以为尔尔是我的女儿,”贺淮信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的母亲。”

苏菀盈编织了那么大的一个骗局,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贺淮信说完后,拍了拍贺政羲的肩膀,准备离开时,在他的耳边承诺道:“政羲,这一切都不会影响你继承贺家的,只要你远离尔尔。”

贺政羲笑着,一拳砸在了墙上,远离施尔尔?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奢望施尔尔能够跟他在一起呢?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被他的母亲毁掉了,施尔尔为了保护他,受到一丝伤害都让他痛恨自己。

贺柏恩在知道了施尔尔进医院的消息,被管家再三劝阻,他才没有去医院的。

至于施尔尔为什么进医院,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望着放在书房内的藤条,让他在脑海中闪现了贺政羲被他用藤条打在身上隐忍的模样,那样重的家法,他小小年纪竟然纹丝不动。

从那刻起,他就知道,即便贺政羲不是贺家血脉又如何?

“爸,您都知道了?”贺淮信站在贺柏恩的面前,贺柏恩看着他风轻云淡地说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他起,我就知道他不是。”

贺淮信看向贺柏恩,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一直都知道这一切。

“您早就知道了?”

“阿信,对于你和央央,作为父亲我很失败。我看到政羲时,就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将政羲培养得很出色。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贺政羲的出色和优秀,一直都是他最欣慰的地方。“但是,他跟尔尔的事,这是不被世俗允许的,不管他们是表兄妹,还是亲生兄妹。为了贺家的名声,我伤害了尔尔,也伤害了他。”

贺柏恩有些愧疚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却一次次地伤害着施尔尔和贺政羲。

“爸,他是贺家的继承人,他就该承受这一切。至于尔尔,他没有资格奢望能够和她在一起。”贺淮信宣布道,他不可能让苏菀盈的儿子和施尔尔在一起的。

“阿信,你对于央央的执念太重了。”贺柏恩看着儿子,贺淮信对于贺淮央的执念太重了,他终究心里还是放不下贺淮央。

“我爱着央央,同样也爱着尔尔,”贺淮信坚信道,“即使尔尔不是我的女儿,我都会爱着她。”

“你说什么?”

“苏菀盈做了手脚,她让我一直认为尔尔是我的亲生女儿。”贺柏恩听到贺淮信的话后,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苏菀盈的手脚。

“尔尔知道了吗?”贺柏恩担心地问道,贺淮信点了点头,“她知道了,施仲玖说要将她带离贺家,我不允许!”

“仲玖,这么做没有错。尔尔既然无法跟政羲在一起,那么远离是最好的办法了。”施尔尔和贺政羲,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

贺柏恩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贺政羲,他将茶为他斟好,笑道:“坐下吧,很久没有陪我喝过茶了吧?”

贺政羲微微点头,坐在了贺柏恩的左侧,他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

贺柏恩看着贺政羲,眼里带着怀念,从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个躲在母亲身后眼神有些胆怯的小男孩儿,一定能变成了现在眼前这个独当一面男人,他一定会成为贺家的继承人。

“爷爷,我想……我没有资格继承贺家的一切。”贺政羲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贺柏恩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政羲,你所要说的一切,我今天都当做没有听到过。”

“您,一定知道我并不是……”

“你是贺家的继承人,我贺柏恩认定的继承人。”贺柏恩看着贺政羲肯定地说道。

没有血缘又如何?

贺政羲可是在他的身边长大的,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贺家交给他,自己百年之后,也会安心。

“爷爷,我不是贺家的血脉,并没有资格来继承贺家这一切。”贺政羲低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亲手造成的。他不是贺家的血脉,他没有任何的资格来继承这一切。

“政羲,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孙子。可孩子,你在我的身前长大成人,即使不是血溶于水,我的心里也早已认定你是我的亲孙子了,”贺柏恩看着贺政羲,真挚地说道,“你跟尔尔在我的心中,都那么重要。手心是她,手背是你。爷爷不能失去尔尔,同样也不能失去你。”

“爷爷!”贺政羲没有想到,贺柏恩早就知道他不是贺家的血脉,但他会对自己依旧视如亲生血脉。

“政羲,爷爷的身边不能没有你。那些事儿都当没有发生过,你是贺政羲,是贺家的继承人,贺家今后是会由你来继承的。”

“您的意思,是在告诉我,我和尔尔……”贺政羲明白了贺柏恩的意思,贺家和施尔尔之间,他只有贺家这一个选项。

“政羲,尔尔和你是不能在一起的,”贺柏恩看着贺政羲,“你是贺家的继承人,她就是你的妹妹,你们不能在一起。”

“爷爷,我明白了。”贺政羲点了点头,贺政羲没有反驳贺柏恩的意思。

贺柏恩看着贺政羲,他已经明白了他的苦衷了吗?

除了贺政羲,贺家没有继承人了。所以,贺政羲和施尔尔是不能在一起的。

“政羲,我很抱歉将贺家这个重任压在你的肩上。可,爷爷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贺政羲坐在车上,脑海中响起了贺柏恩的话,他不能抗拒贺柏恩压在他肩上的重担,他是贺柏恩的所有期望,他是贺家传承的延续。

然而,这也成为了他和施尔尔之间那道不能够跨越的鸿沟。

他带给施尔尔的伤害也够多了,也许远离她和她的世界,她能够过得很好。

“您好,我是龙先生的助理,龙先生希望跟你见一面。”电话那头的人声,打断了贺政羲的思绪,他还有一个人需要去面对。

龙鹤禹将温蒂递给他的药丸服下后,笑着看着贺政羲。这是三十多年来,父子之间的第一次见面谈话。

贺政羲看着龙鹤禹,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眼前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有着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我很高兴,你能来见我。”龙鹤禹轻松地笑道,他不想让贺政羲太过于排斥他了,毕竟这么多年,他并没有尽到父亲该有的责任。

“我是贺政羲,希望你能够明白,至于我母亲犯下的错误,”贺政羲看着龙鹤禹,他笑着,“那么,就让这个错误继续错下去,也不失为是最正确的解决办法。”

贺政羲是在告诉龙鹤禹,他永远都是贺家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政羲,你母亲瞒着我生下了你,将你带去了贺家。我每天都在盼望,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龙鹤禹苦涩地说道。

当年,苏菀盈生下了贺政羲,将他冠上别人的姓氏,带进了贺家,让他们父子无法相见。

这么多年的遗憾,他要怎么弥补?

“我母亲的错,由我来代替她向您道歉。可,我是贺政羲,这一点谁都没有办法改变。我希望,您能够保重身体,再见。”贺政羲起身。

看着要起身离开的贺政羲,龙鹤禹激动地说道“政羲,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我是贺政羲,我的父亲只能是贺淮信。”贺政羲背对着龙鹤禹,对于亲生父亲,他有过一度的渴望,但只要他是贺政羲,他的父亲就不能是龙鹤禹。

“政羲,我尊重你。但……孩子……”龙鹤禹不舍,他并不是只有贺政羲这一个儿子,可他却是他一生的遗憾,他从未为他尽过父亲的责任,甚至,他连自己的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吃食都不了解。

“您,好好保重身体。”贺政羲说完后,大步离开了。

他悬在喉咙中的那声‘爸’,终究是没有叫出口。

他是贺政羲,他的身份是贺家的继承人。而至于龙鹤禹,他的亲生父亲,就该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龙先生?”温蒂看着龙鹤禹想要出声安慰,龙鹤禹摆了摆手,“他是我的儿子,能不能和他相认,我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失望。”

“我认为,他的心里还是在意您这个父亲的。”温蒂看得出贺政羲对于龙鹤禹的在意,尽管,他做的并不明显。

“他是我的儿子,他的用心,我当然了解。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出现过,或许现在就不该扰乱他的生活。”龙鹤禹感叹道。

“这次的合作案,全部都投恒世,这是作为父亲能够为他做的一些微薄的事了。”

龙鹤禹知道,他无法勉强贺政羲与他父子相认,但,不代表他们的心中没有相认。

月光洒进了病房,施尔尔赤脚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脑海中是施仲玖对于她说的话。

“尔尔,你和贺政羲不能在一起。”施仲玖语重心长地说道。

施尔尔明白施仲玖的意思,贺政羲即便不是贺家的血脉,但是为了贺家,为了贺政羲,施尔尔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爸,我知道,可我除了爱贺政羲,再也没有办法爱别人。”施尔尔笑着,他们之间没有办法逃过命运。

“尔尔,人的一生无法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并不是失去了所有,相反,你拥有了你们之间最美好的一切。”

“爸,我是真的很想跟贺政羲在一起,我很爱他!”施尔尔哭了,在施仲玖面前,她哭得像个小孩子般。

她真的很爱他,很爱他。

在她的心中,除了这一个执念,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门被轻轻地推开,施尔尔回过头看向贺政羲,露出了笑容。

贺政羲看着她,施尔尔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久违。

他的尔尔回来了。

看着施尔尔赤脚站在地上,贺政羲大步走向她,将她抱起,放在了病床上。伸手将她的双脚捂住,脚心冰凉,贺政羲皱了皱眉。

施尔尔看着他捂着自己的双脚,凝视着贺政羲的侧脸,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仿若所有的话,不言而知。

时间静止,这一切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他们要是能够在一起那么久就好了。

“他叫八宝,一岁零五个月,出生在法国波尔多的夏天,他很喜欢笑,笑起来最好看了,像个天使一样。”施尔尔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仍然笑着,她的八宝,他们的八宝,他会永远健康快乐。

“现在,他会叫妈妈,但是从来不会乖乖吃饭,可能是因为我做的饭太难吃了吧……玛缇娜总是要追在他的身后喂他,他才肯吃两口。”施尔尔想要将关于八宝的一切都讲给贺政羲听。

听到施尔尔的话,贺政羲抬头看向施尔尔,露出了笑容。

“尔尔,谢谢你。”

施尔尔看着贺政羲,吸了吸鼻子,“八宝他很乖的,你上次一定没有看够他吧。”说完,施尔尔将电话拿了出来,点开了相册,从一张超声波的图片开始,递给了贺政羲,让他一张张地翻看。

从小黄豆大到现在能跑能跳,能够叫妈妈的八宝。

每一张照片都刻进了贺政羲的脑海中,他多想去抱抱他……

“你好,八宝。”贺政羲对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八宝低喃着。

施尔尔看着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连忙将眼泪擦拭掉。

“贺政羲,对不起……”

贺政羲看向施尔尔,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施尔尔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对不起,贺政羲。我不能告诉他……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施尔尔的话后,贺政羲将施尔尔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明白她的意思,“尔尔,尔尔……”

贺政羲一遍一遍地低喃着施尔尔的名字,命运总是喜欢跟他们开玩笑。

“我会照顾好八宝,照顾好自己。”施尔尔点头答应着贺政羲。

她知道,他们这是在告别,他们都明白,他们不能够在一起。

“尔尔,对不起。”贺政羲放开施尔尔,凝视着她,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吻上了她的唇瓣,肆意地缠绵。

施尔尔抱着贺政羲尽全力地去回应他,久违的肆意缠绵,月亮都害羞地躲进了云朵里。

“我爱你,贺政羲。”施尔尔在贺政羲的耳边低喃着,一次又一次感受着他的深入。

她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那么,他们就不会分别了吧……

“尔尔,尔尔……”

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是贺政羲叫着她的名字,是八宝叫她妈妈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是最遗憾却是最幸运的。

望着施尔尔的睡颜,贺政羲轻吻了她的唇,取下了她脖子上的粉钻。他举起她的左手,轻轻地为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尔尔,我爱你。”

贺政羲轻抚着施尔尔的脸颊,起身离开了。

门关上后,施尔尔睁开了眼睛,她缓缓地起身,看着自己左手上面的戒指,露出了笑容。

这个戒指被他戴上后,她不会再取下来了,这次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

“再见了,贺政羲。”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执念,不忘不念,不生不灭。

“……恒世集团与l&s酒店联合开发的度假村奠基仪式盛大举行,总裁贺政羲莅临现场……”

镜头里的贺政羲,简约的西装,卓尔不凡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眸。

他在参观工地时褪下西装,露出衬衣解开袖扣,媒体都知道,贺政羲的袖扣是从来都不会重复的。

据知情人士爆料,贺政羲的衣柜中有很多袖扣,大概是有人特意为他准备的吧。

“贺先生,我代表龙先生很高兴能够和您合作。”温蒂伸出手对贺政羲笑道,这次的项目是龙鹤禹特意为了贺政羲才会同意的。

“谢谢,替我转达问候,”贺政羲伸出手和温蒂握手,“他的身体还好吗?”

温蒂听到后,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见他,这样你就能全面的了解了。”

“合作愉快。”贺政羲笑着,回避了温蒂的问题。

温蒂耸了耸肩,父子俩总爱这样口是心非。明明都互相惦记着对方,却谁都没有迈出那一步,不过这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默契吧。

“对了,龙先生还让我问候施小姐,不知道她在哪儿?”

“她很好,替我谢谢他的问候。”贺政羲缓缓开口道。

一年的时间,施尔尔除了按时和贺柏恩通话,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的联系了,不过,他知道她过得很好。

他们谁也没有再去彼此的世界打扰了。

“boss,时间到了。”乔森提醒着贺政羲。

贺政羲看了看手表,对温蒂说道:“抱歉,我还有些私事,希望你能够度过愉快的时光。”

“一定。”

望着贺政羲的背影,温蒂拿出了拨通的电话,接起笑道:“龙先生,我赌赢了。”

果然,她和龙鹤禹打赌,贺政羲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着龙鹤禹。结果,显而易见,当然是她赌赢了。

“文件都准备好了吗?”贺政羲翻看着文件对乔森说道,乔森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乔森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坐在转椅上面的女人,回过身看着贺政羲。贺政羲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律师将文件一式两份分别放在他们的面前。

“许小姐,所有的条款,都照您说的修改了。”律师笑着告知了许美甯。

许美甯翻看着文件点了点头,笑着看向贺政羲,“抱歉,没有通知你。”

“文律师?什么修改?”

贺政羲看向文律师,翻开了文件——离婚条款。

许美甯放弃了他为她准备的丰厚财产,只要求为她购买一个工作室。

贺政羲看向许美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她不必跟他客气。

“我原本就不该得到那么多,我现在只想要开办一个练琴房。”许美甯解释道。

终于,他们要离婚了,这一年内,她没有想到贺政羲最后竟然没有和施尔尔在一起,他们那么的相爱,却还是分开了。

造化弄人,有时她都会自私地想,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报应吧。

但是,她爱过贺政羲不是吗?

没有任何人会将自己爱的人变成仇人,她爱过贺政羲,并没有后悔过,可现在,她可以去寻找爱自己的人。

“你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告诉乔森。”贺政羲对许美甯说道,许美甯笑着摇了摇头,“你一直都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可我同样知道,你不会给我。”

“阿甯,谢谢你。”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贺政羲这么称呼许美甯。

许美甯听到后,眼眶有些泛红,“不用谢我,我不过是想通了,施尔尔能够有你这么爱她的人,我许美甯也能够找到。”

“祝福你。”贺政羲真挚地说道,许美甯笑着埋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贺政羲接过乔森递来的笔,同样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完成后,许美甯起身走到贺政羲的面前,伸出手看着他,贺政羲看着许美甯,也笑着伸出手。

“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祝福你,毕竟我还恨你。不过,祝福你和施尔尔能够...”

“谢谢你。”

许美甯点了点头,松开手,大步离开了。

背对着贺政羲的她,眼眶中的泪水还是落下了,她深吸一口气擦拭掉了泪水。

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够找到爱自己的人,这一切,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贺家,偌大的餐桌此时只有贺政羲和贺柏恩两人了。

贺柏恩放下筷子环视着四周,又看了看贺政羲,一脸不满道:“这屋里冷清的,只剩我一个喘气的了。”

贺政羲听到后,放下了手中汤勺,擦拭了嘴边,“那您的意思是,管家和其他人都没有喘气了?”

听到贺政羲的话,贺柏恩一时语塞。

旁边的管家心里默默地为贺政羲捏了一把汗,老爷年龄大了,家里是越发的冷清了,不免觉得有些孤单。

往日还有尔小姐的电话,这几日,尔小姐是一个电话都没有,老爷更是心情郁结。

“你……阿甯的事儿你都解决好了?终究是我们贺家亏欠了她啊……”贺柏恩低喃道。

贺政羲看着贺柏恩,点了点头,“都处理好了,爷爷,我有件事儿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贺柏恩有些警惕地看着贺政羲,又有什么幺蛾子?难道是有什么喜事?

“你是打算早点结婚,好让我早点抱上重孙子?”

“爷爷,现在恒世的运作很好,我想……”

“政羲,你走了,爷爷身边还有谁?”贺柏恩看着贺政羲感叹着,贺政羲不想要继承贺家的一切,难道到这一代,贺家要断根了?

“爷爷,贺家总会有人继承的。”贺政羲看着贺柏恩。

贺柏恩听到后挑眉看着贺政羲,“你是在说什么?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了?”贺柏恩惊喜地看着贺政羲。

贺政羲一时语塞,这话该怎么接?

“爷爷,比起继承贺家的一切,我更想要的是尔尔。”贺政羲真挚地对贺柏恩说道。

贺柏恩明白,这两个孩子为了贺家,牺牲了太多了。

可是,贺政羲放弃了贺家的一切,他就一无所有了。

“政羲,你确定你要放弃贺家的一切?这一切对你来说……”

他唯有和贺家断绝关系,公开他不是贺家的血脉,不再是贺家的继承人,变得一无所有,只有这样,贺政羲和施尔尔才有能够在一起的机会。

“不及……尔尔。”

贺政羲笑着,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尔尔。施尔尔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名誉、地位,这些都不值一提。

这一年内,贺政羲为贺家将恒世内部管理的有条不紊,只要选出一个有能力作为的执行总裁,恒世集团在商界地位便始终无法撼动。

他为恒世、为贺家所奠定的一切都很完美。

“……我知道了,你和尔尔受的苦也够多了。去吧,孩子。”贺柏恩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政羲,爷爷很感激你,能够这么的深爱着尔尔。把她交给你,也如同将贺家交给你一样。”

“谢谢您,爷爷。”贺政羲转身准备离开时,他回过头,看着贺柏恩笑道,“爷爷,尔尔有个儿子,叫八宝,今年两岁了。”说完后,他大步离去。

贺柏恩愣了很久,没有缓过来。

“管家,他……他……刚刚说什么?”

“少爷说……他……尔小姐……有个……儿子。”管家结结巴巴地叙述了一遍。

贺柏恩龙头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嘴里咬牙切齿道:“这帮家伙,竟然敢瞒着我!哈哈,我们贺家总会有人继承的。”

陆三煦站在门外敲着门,施尔尔听见响声,停下了手中折叠衣服的动作,转身去开门。

看到陆三煦后,她露出了笑脸,“什么事儿?八宝又不听话了?”

陆三煦看着施尔尔,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他被玛缇娜带出去散步了。”陆三煦看着施尔尔的行李箱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的心揪紧的一刻也不能够放松。

施尔尔看着陆三煦一脸哀愁的样子,笑道:“别这样,我不过是答应了ben去义教而已。”施尔尔笑着,陆三煦还是有些不满意。

“一去就是半年,我怎么放心,何况你还要带着八宝!”陆三煦埋怨着,她带走了八宝,似乎他连一点让施尔尔回头看他的理由都没有了。

施尔尔放下行李走到陆三煦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拍着他的后背笑道:“别怨妇脸,一幅欲求不满的模样,我会担心你的。”说完后,她松开了陆三煦。

陆三煦却一把将施尔尔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在她耳边低喃着,“欲求不满?是因为谁?”

施尔尔听到后,一把推开了陆三煦,翻过一记白眼,“明明前天,送牛奶的小姑娘还跟你眉来眼去的啊!陆生,女人不是你的臭袜子,天天换的吗?”

“施尔尔,你……你够了!”陆三煦低吼一句,转身走出了施尔尔的房间。

施尔尔装傻充愣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为什么施尔尔越来越聪明?

而且现在的她能够一个人打理好八宝的一切,他的存在感,真是越来越低了。

他的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到底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机,适合迈出呢?

施尔尔知道陆三煦的心意,她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

人的心里装下一个人之后,再也无法容纳第二个人。

她和贺政羲很默契地没有去探究过彼此的生活,就像从未有过关联的两个人一般,彼此过着自己的生活,不去打扰对方。

陆三煦把行李放入了后备箱内,施尔尔从玛缇娜的怀里接过了八宝。玛缇娜依依不舍地对施尔尔说道:“夫人,请尽快回来,我相信,八宝会无比的想念我们!”

“放心吧,玛缇娜,半年时间不会太长的,”施尔尔笑着对玛缇娜说道,“八宝,跟玛缇娜saygoodbye……”

八宝笑着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还不忘做个飞吻给玛缇娜。

“走吧。”陆三煦将后备箱关好,对施尔尔说道。

施尔尔和八宝坐进了车内,去往机场的路上,陆三煦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反复在心里练习着自己的台词。

“八宝,记得想daddy?”陆三煦猛地亲了八宝一口,八宝伸手想要陆三煦抱着他,施尔尔截住了他们之间的那种依依不舍,“我们登机了,bye。”

“施尔尔,嫁给我!”

陆三煦突然单膝跪地,拿出怀中珍藏了很久的戒指。

施尔尔看着陆三煦突如其来的求婚,她笑了。

“陆三煦,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我的亲人……”施尔尔笑着流泪,她说完后,抱了抱陆三煦。

八宝被夹在两人中间很不满意,他挥舞着小手抗议。

施尔尔松开了陆三煦,左手抱着八宝,右手拖着行李箱,大步走进了闸口。

望着施尔尔的背影,陆三煦无力地垂下了自己握住戒指的手,看来,最后一步还是被她否决了。

但是陆三煦并没有丧失斗志,终有一天,他一定可以让施尔尔接受他的!

“欢迎收看财经报道……恒世集团前任总裁贺淮信,于今晨发出声明,贺政羲与贺家并无血缘关系,现已经与其断绝父子关系,现任总裁贺政羲明确表示不再继承贺家的一切,并辞去相应所有职务……”

陆三煦一口牛奶喷了出来,贺政羲和贺家断绝了关系?

那么从今以后,他和施尔尔之间再也没有了阻碍?

“玛缇娜,我要去orvieto。”陆三煦放下牛奶即刻要出发。

玛缇娜有些不解道:“夫人很快就回来了不是吗?”

“她回得来,你才可以称呼她为夫人……”

陆三煦奔向车库,开着车飞驰去了机场,这一次,他不能再比贺政羲迟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地上,悠扬的大提琴声响起动人的旋律。

施尔尔闭目倾听着这里最有天赋的小女孩瓦纳莎的演奏,八宝和其他的小朋友在一旁的草地上打滚,玩得不亦乐乎。

很好,一曲完毕,施尔尔满意地鼓掌。

“很不错,最近你的进步越来越大了!”施尔尔笑着夸奖着瓦纳莎。

转眼看到在草地上打滚的八宝,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小朋友,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施尔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像一个小暖男了。

“八宝,需要妈妈帮助吗?”

施尔尔走向八宝,八宝轻轻地摸着小朋友的头,对自己的妈妈讲道:“妈……妈,不……哭……不哭。”

果然,小朋友也没有哭泣了,施尔尔抱着八宝亲了亲他,“去玩儿吧,别在弄哭小朋友了?”

八宝高兴地点了点头,牵起小朋友的手,又开心地玩了起来。

施尔尔转身继续指导孩子们拉大提琴,悠扬的旋律再一次响起了。

八宝和小朋友在草地上快乐地翻滚着,突然感觉自己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贺政羲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小肉球,他的笑容加深,八宝爬起身看着贺政羲,嘟着嘴样子可爱极了。

贺政羲蹲下身,伸出手,抱起了八宝,他把他举在半空中,热切地看着他。

“八宝……”

被举在半空中的八宝,格外地兴奋,嘴里喃喃道:“抱……抱……”

贺政羲将他抱入怀中,八宝身上的奶香味,是那么的好闻。

“妈妈在哪儿?”八宝咯咯笑着,指了指远处。

贺政羲拉起他的一根手指,带他向施尔尔走去。

“老师,有人找你。”

施尔尔回过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他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施尔尔。

施尔尔错愕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妈……妈……”

八宝的喊声想起,施尔尔抬头望去。

拉着八宝手的男人,深深地看着自己,一向冷冰冰地脸上,眼里缓缓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的模样在施尔尔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男人的面容格外英俊,一年的分离,并没有让他的身影在施尔尔心中淡去。

四目相对,时间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紧紧抱着施尔尔的陆三煦缓缓松开她,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贺政羲,眼底流动着沉沉的暗光。

金黄的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彼此所经历的一切像在回放般开始闪现。

十二岁的施尔尔初次相遇贺政羲,从此,她有了自己的全世界。

二十四岁的贺政羲在雷雨夜里抱过小小的施尔尔,从此,他承诺永远不会离开她。

桀骜不驯的陆三煦在医院第一次见到披散着长发,从自己身边奔过的施尔尔时,他就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从此深深地刻上了施尔尔的名字。

“政羲,这一切你真的不后悔吗?”苏菀盈握着电话,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改变儿子的想法,可她依旧不死心的想要再一次的确定。

放弃了贺家的一切,变得一无所有,真的不后悔吗?

“叱咤黑道的陆三煦,为了一个女人退隐,值得吗?”桑堃握着陆三煦的衣领吼道。

“世间万物,不及尔尔。”

两人的声音重叠,她,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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