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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王朝史(三):瓦伦丁尼安王朝血战蛮族

时间:2021-01-16 14: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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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王朝史(三):瓦伦丁尼安王朝血战蛮族

上篇中介绍了君士坦丁王朝的建立和发展历程,首都也从永恒之城罗马东迁到了希腊城市拜占庭,历经四帝之战后罗马帝国重新统一,但最终又因为帝国过于庞大以及时代的不可阻挡再度被君士坦丁大帝分割成四份,几经分分合合。君士坦丁王朝最后一位皇帝尤利安在远征波斯的路上病死,王室绝嗣王朝也只能划上了句号。

罗马帝国的各种问题实际上在3世纪动乱时期就已经暴露无遗,帝国体量过大,土地兼并严重,蛮族不断入侵边境,帝位继承权引发的不断内战……在支配了环地中海地区长达三百多年后,这个多民族的普世帝国正在逐渐走向解体。虽然几经统一,但一旦强有力的皇帝退休或死去,帝国就会重新陷入动荡。

种种迹象表明,完整统一的罗马帝国将要时日无多。

短命皇帝约维安

尤利安远征波斯路线图

363年,年仅22岁的尤利安远征美索不达米亚,他的目标是收复被萨珊波斯占领的两河流域土地,不料在马兰加(Maranga)附近遭遇波斯骑兵和战象的伏击,由于天气炎热尤利安没有佩戴护甲,结果被一支箭枪射穿了身体,引起了大出血和感染后不久就一命呜呼。

尤利安因病去世后,他部队中的近卫军长约维安被推举为了新的皇帝,这种情形在此前一百多年已经上演了无数次。约维安的父亲是君士坦丁二世的皇家卫队成员,尤利安远征波斯这年约维安刚刚升任为近卫军长。

约维安肖像钱币

不过约维安在被推举为奥古斯都后并没有率领罗马军队为先帝复仇,而是急着和波斯人签订和约,他将好不容易重新占领的两河流域中部地区放弃,还把亚美尼亚王国的宗主权给予了萨珊波斯,一番丧权辱国的操作后约维安很快回到了安条克(今土耳其安塔基亚),并把尤利安安葬在了塔尔苏斯,并从那里前往君士坦丁堡以整取元老院和贵族的承认。

约维安也没能逃过段明皇帝的宿命,即位仅仅八个月后的364年2月,他就被发现死在了帐篷里。官方解释是因为过量食用了蘑菇和葡萄酒,也可能是因为烧炭导致的一氧化碳中毒。但是他的私生活混乱无度也是罗马历史中臭名昭著的。

瓦伦丁尼安一世苦守西部

约维安死后他的继任者同样出自于军中,2月底,位于安卡拉的步兵团的头领瓦伦丁尼安被推举为新奥古斯都,相比被否决的几名候选人,他的个人魅力和军事才能受到了委员会的认可。瓦伦丁尼安王朝开启对罗马的统治。

瓦伦丁尼一世铜像

为了稳定刚刚得到的帝位,瓦伦丁尼安将他的亲生弟弟瓦伦丁选为了东部的共治皇帝,令其留在希腊维持东方的基本运转,自己则在西部重新设立中枢,为了更好控制意大利、西班牙和高卢西部这三大主要组成部分,瓦伦丁尼选择了米兰作为自己的官邸。

此后,西部的瓦伦丁尼将主要精力集中在了抵御蛮族入侵上。365年,日耳曼人一支的阿拉曼人开始越过莱茵河上游入侵罗马帝国,经过了长达一年多的反复争夺和失去两位将领后,瓦伦丁尼安的部队终于在约维努斯的率领下反攻成功。

3-6世纪罗马与阿拉曼人的交战地点

367年,瓦伦丁尼安一世被不列颠和北高卢的蛮族侵扰所困,此时阿拉曼人再度入侵莱茵河地区,皇帝成功安排了刺杀阿拉曼人领袖维提卡比乌斯的行动,368年,罗马人在索利西宁战役中战胜阿拉曼人,但自己同样付出了巨大代价。此后一年瓦伦丁尼安企图在莱茵河上游修筑一座堡垒,但最终被阿拉曼人所破坏。

在高卢北部,萨克逊人(英格兰人祖先)不断入侵着罗马边境,罗马守将南内努斯在塞维鲁的帮助下对萨克逊人取得了几次小规模胜利,而后利用计谋伏击了后撤的侵略者,暂时稳定住了北部局势。

后面的四年里罗马帝国和阿拉曼人仍旧在拉锯战中你来我往,瓦伦丁尼安一世利用阿拉曼人的死敌勃艮第人牵制对方,与后者结盟(但最终合作谈崩),而且还在阿拉曼人中寻求策反。他的大将狄奥多西乌斯差点就在这期间活捉阿拉曼人酋长麦克里安,但后来局势逆转,由于北非和多瑙河地区边疆遭遇变故,罗马只得同阿拉曼人暂时和解,以腾开手开解决萨尔马提亚人和夸迪人等的侵略。

4不列颠地图,最北部粉色区域为瓦伦提安

368年,瓦伦丁尼安一世开始着手在不列颠反击,在这里罗马人主要对手是皮克特人、阿塔科蒂人以及苏格兰盖尔人(凯尔特人),他将狄奥多西乌斯提拔为不列颠方面总指挥,巴塔维、赫鲁利、约维以及维克多的四大军团集结在不列颠南部,狄奥多西乌斯还将足智多谋的杜尔西提乌斯选为自己的副将军,上下整顿一年后罗马军队终于开始向北部的蛮族反攻,369年终于基本恢复了罗马在不列颠地区的北部边界,重新恢复的地区后来被称为“瓦伦提亚”(Valentia,意为瓦伦丁尼安的土地)。瓦伦丁尼安一世对其嘉奖并提升为西部最高将领并封为伯爵,以取代此前的约维努斯。

372年,由于阿非利加地区当地官员长期贪腐民不聊生,北非掀起了一波巨大叛乱,当地的摩尔人开始大规模起义终于惊动了罗马皇帝,瓦伦丁尼安一世派遣自己的得力大将狄奥多西乌斯前往平叛,这位当世名将不负众望,不仅打败了菲尔莫斯等游牧民族祸首,还将引起这场骚乱的官员罗姆努斯和其党羽一网打尽。

罗马北部边境局部,夸迪人(Quadi)在多瑙河上游北岸生活

好景不长,平定北非第二年(373年)瓦伦丁尼安一世又在北方边境遇到了麻烦。居住在多瑙河上游的夸迪人(和阿拉曼人类似,也是日耳曼人一支)对于罗马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修建军事工事感到不满,他们的国王加比尼乌斯向罗马高卢总督马克西米努斯讨要说法,后者的儿子马塞利亚努斯安排了一场宴会迎接加比尼乌斯,并利用这次机会谋杀了夸迪国王。从而引起了对方向罗马帝国发动的全面战争,夸迪人联合多瑙河下游的萨尔马提亚人一起越过多瑙河入侵,萨尔马提亚人进攻默西亚最后被狄奥多西乌斯的儿子狄奥多西(后来的皇帝狄奥多西一世)成功化解,不过西线的夸迪人在罗马城市乡村肆意妄为,劫掠无数造成了巨大损失。

直到374年底,瓦伦丁尼安一世才得知了北方边境的危机。375年春天,他选择从特里尔出发御驾亲征夸迪王国,在秋天攻入了夸迪人的聚居地,冬天返回了边境城市萨瓦利亚(今匈牙利松博特海伊),之后移师到了不远的布里格提奥(Brigetio,今匈牙利Szőny)准备过冬。不过一个夸迪人的使团造访了皇帝的大营,并且义正言辞地表示是罗马人先侵犯了夸迪人的领土,在其上构筑堡垒,双方发生了激烈争吵,54岁的瓦伦丁尼安怒目中烧气得头上血管爆裂,最终在11月17日病故。

瓦伦丁尼安一世死后,他的长子格拉提安和同父异母的弟弟瓦伦丁尼安二世即位继续统治西部帝国,前者拥有高卢、不列颠以及西班牙,后者则控制意大利、北非和伊利里亚西部。

东部瓦伦斯:命丧亚得里亚堡

东部皇帝同样不好当,瓦伦丁尼安一世的弟弟瓦伦斯并非哥哥傀儡,自从364年被兄弟推举为共治皇帝后,瓦伦斯在位期间就不断周旋于北方蛮族和东方老对手萨珊波斯之间。

瓦伦丁肖像

即位后不久,瓦伦斯就继承了先帝尤利安亲征波斯的行动,意图收复美索不达米亚与亚美尼亚的宗。但他离开君士坦丁堡没有多久,就被尤利安的表亲普罗科皮乌斯在首都夺权,随即派遣回去的部队也被其招抚,部分势力希望君士坦丁王朝重现,普罗科皮乌斯散布了西部皇帝瓦伦丁尼安一世死亡的谣言,还利用了君士坦提乌斯二世的遗孀和女人作为自己的“吉祥物”,赢得了不少支持。

已经远在叙利亚的瓦伦斯一度想要放弃皇位,甚至是自杀,但最终他选择了夺回自己的权力。依靠着埃及的势力,以及重新任命萨卢修斯,瓦伦斯的部队重整旗鼓挥师北上。

366年,瓦伦斯和普罗科皮乌斯双方在小亚细亚西部的推雅推喇(今土耳其阿克希萨尔)决战,后者惨败。紧接着瓦伦斯又在纳科莱亚(今土耳其塞伊特加兹)乘胜追击。普罗科皮乌斯的势力迅速倒台,瓦伦斯将其处决后把头颅送到了特里尔,让瓦伦丁尼安一世检查。

哥特人逐渐威胁罗马帝国,并占据了达西亚

平定了普罗科皮乌斯后,瓦伦丁向支持他的哥特人发起了征讨。哥特人原本生活在瑞典南部,公元160年开始向南迁徙,来到了中欧和东欧地区,他们在罗马的达西亚行省逐渐定居并让罗马势力逐渐难移,261年开始罗马就完全失去了多瑙河下游左岸的达西亚地区。瓦伦丁的讨伐并没有取得实质上的成功,哥特人能够在处于下风时躲入喀尔巴阡山区,怕冷的罗马人无可奈何。

最终双方达成了暂时性的和约,哥特人和罗马的贸易停止,并把存在于罗马军队中的雇佣军调回。

与哥特人暂时和解后,瓦伦斯开始将矛头指向萨珊波斯,双方谁都没有完全压倒对方,但后来中亚的贵霜帝国在东方威胁到了波斯人,371年波斯人不得不向瓦伦斯求和,将亚美尼亚宗主权交还给罗马人。

375年,匈人开始从东欧草原入侵,哥特人向瓦伦丁求援并希望迁居到多瑙河南岸的罗马领土,瓦伦丁也希望借助哥特人充实军队。但事态并未像他想象那般发展,罗马边防对于20多万的哥特人难以管理,还有哥特人买通了罗马士兵携带武器入境,而一旦粗暴对待就极易引起哥特人的暴动。377年,人口迁徙演变成了军事入侵。隔年,瓦伦丁不得不从安条克再次亲征巴尔干。

亚得里亚堡战役(378年)布阵图

双方在多瑙河附近相遇后,哥特人后撤向色雷斯,瓦伦斯担心蛮族将会威胁君士坦丁堡率军急追。378年8月9日,在亚得里亚堡(亦称哈德良堡,今土耳其埃迪尔内)双方展开激战,哥特人利用更具灵活性的骑兵突破了罗马的左翼防线,导致罗马中央步兵被挤压惨败。皇帝瓦伦丁负伤被抬到了一座茅屋,结果当晚被烧死在屋里。

西部皇帝格拉提安没能及时赶到救援,379年1月,他得知叔叔瓦伦斯死后册封狄奥多西乌斯儿子,罗马新生代大将狄奥多西为东部皇帝,史称狄奥多西一世。382年,狄奥多西一世与哥特人讲和,后者答应不再进攻东部帝国以获得粮食补偿,君士坦丁堡得以避免蛮族肆虐。

383年,回到西部的格拉提安遭遇了不列颠将军马格西穆斯反叛,并侵入高卢。格拉提安从巴黎逃亡向意大利,结果在里昂被马格西穆斯手下捕杀。后马格西穆斯的皇位得到了狄奥多西一世的承认,和位于意大利的瓦伦丁尼安二世保持了几年暂时的和平。

瓦伦丁尼安二世塑像

387年,马格西穆斯入侵意大利,瓦伦丁尼安二世携母亲逃往东部城市萨洛尼卡,狄奥多西一世得知后率军讨伐,最终在意大利阿奎莱亚击溃马格西穆斯并斩杀。

但此时瓦伦丁尼安二世已经没有任何实际兵权,他被安置在高卢东南部城镇维埃纳,但事实上是狄奥多西一世的将领阿波加斯特的傀儡。392年瓦伦丁尼安二世企图废掉阿波加斯特重新自立,但最终“被自杀”,年仅21岁,瓦伦丁尼安王朝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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